西藏,我們這樣走過(三)
7/11/2000 青浦的藍色野花和桑耶寺的鐵馬
7:30:起床。打一人力三輪3元至大昭寺廣場,在那兒搭上一輛山南地區客運公司的長途客車去澤當(27元/人)。
8:30:車突然開動,可Dot隔著車窗向車下藏族小販買的兩個油餅還沒有給她。就在她正為她的早飯沮喪時,那個青年人卻猛追了20多米趕上車,把餅從窗口塞到了Dot手裡(兩個油餅只有1元錢),純樸至斯,令我們感動不已。
車駛出城郊後便與拉薩河相伴,河面寬闊,河中央時有一塊塊的陸地。1個小時候到達曲水雅魯藏布江大橋。過橋後往左的路即通向貢嘎機場和山南地區,往右即是去羊湖的路,經浪卡子可到江孜。過橋後半小時即到貢嘎。這段柏油路面非常平整,號稱是全西藏最好的公路。在貢嘎稍事歇息之後,前行到扎囊,我和Dot合計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到桑耶寺。於是在桑耶寺渡口下車,購買了兩張所謂"桑耶風景區門票"(10元/人)。坐上輪渡。11:45分開船。船上基本都是去桑耶寺朝拜的藏民,還有一個來自不丹王國的旅行團,有一拉薩導遊帶隊。船離岸後逆水而上,雅魯藏布江浩浩蕩蕩,波光雲影,蔚為壯觀。跟不丹人聊了起來,內裡居然還有一個老先生是洛杉磯Monterey Park的警察,掏出他的LAPD證給我看,我告訴他我經常去"順發"買菜,世界就是這末小!
12:45:船到對岸,由於逆水的緣故,船整整開了約1個小時。將近對岸時,可能由於漲水的緣故,一些樹被淹沒在江水中,僅僅露出樹冠,船就穿過這些鹿茸茸的樹冠靠岸。岸邊有一些車等著接客人,中巴每人10元,東風卡車每人5元(需要站在後車箱裡)。藏民都坐上大卡車,我們倆和不丹團則坐了中巴。車先沿著江岸走,路顛簸不平,途中經過一個村子,約20分鐘後抵達桑耶寺,金頂掩映在綠樹從中,在正午的陽光下熠熠生輝。車在桑耶寺前的小廣場停下,一下車我們就問有沒有車到青浦,旁邊有一個藏族青年告訴我們去青浦一般都是一大早走,傍晚回來。我們問有沒有拖拉機過去,他說現在路上發了水,拖拉機過不去,只有東風卡車能去。我們只好先在旁邊的桑耶寺旅館check in 。給我們開了一個四人間,每個床位15元,房間還算整潔。一會兒先前的那個藏族青年帶來了一個小伙子,說他能開東風卡車去青樸,於是砍價,他說最低150元,不能再降。我們嫌太貴。這時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於是先下樓到旅館的餐廳吃飯。席間有一群從雲南來桑耶拜佛的遊客,我們問他們去不去青樸。可以一起share車費,他們表示沒聽說過這個地方,而且下午就要返回拉薩。還有一對看起來挺有氣質的美國老年夫婦,由一個英語說得很蹩腳的年輕導遊陪著在吃飯,我拿出LP向他們推薦青樸,但他們顯得興趣不大,很有禮貌地回絕了我,只好垂頭喪氣地吃完飯,看來青樸是沒戲了。
14:00:我們準備去桑耶寺,剛走出旅館大門,見有三個老外從車上下來,仔細一看原來是那天在布達拉金頂上遇到的穿藏服照相的三個人。我連忙問他們去不去青樸,三人也是一副茫然的樣子,不過金髮 MM還是很禮貌地說"Thank you for asking us that",於是徹底斷了包車去青樸的念頭,先看桑耶寺再說吧。
我們故伎重施,想倣傚色拉寺的經驗,但繞著圍牆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一道門,只好放棄,乖乖買票進去(門票25元/人)。桑耶是藏傳佛教史上第一座佛、法、僧俱全的寺廟,整個建築群完全按照佛經中的大千世界佈局,我們買票進入的其實只是它的大殿--烏策大殿,化表了宇宙中心須彌山,烏策大殿四角的紅、黑、綠、白四座佛塔代表了四大天王,大殿周圍還均勻分佈有四大殿,八小殿,表示四鹹海中的四大部洲和八小洲,環繞整個寺廟的圓形圍牆象徵世界外圍的鐵圍山,烏策大殿是一藏漢印三種風格統一在一起的建築,她的第一層是藏式風格,第二層是漢式風格,第三層是印度風格。但實際上整個大殿不止三層,你可以沿著窄狹的樓梯一直爬到最頂層(大約是第六層),不過就只能躬著身子了。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四壁的壁畫,極為精美,感覺只有後面行程中江孜的白居寺堪與之媲美,再就是大殿二層上那些僧人的居所,掛著藏式門簾,門口都擺放著紅艷艷的花,一直都搞不懂為什麼連西藏的花都有如此強烈的色彩,而無論是僧捨還是普通民居,人們都要在窗台上擺放著這些鮮艷的花朵,在高原的藍天下,有著無可比擬的視覺衝擊力,一個如此愛美,愛色彩的民族。桑耶寺的金頂與布達拉和大昭寺的不同,更為秀麗,頗像唐朝的含元殿。實際上桑耶寺正是始建於唐代(公元762年),莫非這裡真的有某種關聯嗎?
16:00:在烈日下逛完烏策大殿,陽光曬得我們昏昏然,再加上昨晚睡得太少,於是回房睡覺。
18:30:醒來,這一覺睡了2個半小時,渾身癱軟,不願起床。
19:00:決定還是往青浦方向走一走,出桑耶寺北門,穿過一個小村落,沿著一條小路往北走,兩邊皆是油菜花和青稞田,而道旁長滿了藍紫色的小野花,回望夕陽下的桑耶寺,已只能看見那秀麗的金頂,更遠處雅魯藏布江河谷的青色群山在光與影的變幻之下更顯壯觀,這處景致簡直就是一幅油畫,想起網上有人說桑耶到青樸一路上景色一般,大謬不然!走了約40分鐘後又經過一個小村莊,一條小溪潺潺流過,過橋後我們開始沿著一個小山包走,遇到了一對小姐妹,說從拉薩回來,家就在前面雅魯藏布江邊的村子裡。
20:00:繞過小山包,已能遠遠望見青樸半山腰的那些經幡。此時天色漸暗,蒼茫大地上只有我們二人攜手同行。多麼想就這樣一直走,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20:30分,我們已起到青樸山腳下,再往前就要上坡了。看見半山腰有一白色建築。休息了一會兒,我們決定回返。碰見一個從青樸下來的藏民,說也要回桑耶,於是結伴同行。
21:00:聽到後面傳來一陣馬達聲,有一滿載人的東風卡車從山上下來,我們伸手攔下,於是搭便車回到桑耶。車是由一個廣東的旅行團包的,他們告訴我那棟白色廟宇是蓮花生大師修行之所,以我們的經驗,從桑耶到青樸半山腰修行地如果輕裝前進的話大約只用花3-4小時。所以如果有興趣,完全可以徒步,只因這一路景色實在是太美了。
晚餐10元,我們點了肉絲面,小二卻陰差陽錯地端來了一碗藏面,歪打正著,終於讓Dot一嘗心願。(桑耶飯館的店小二長得非常英俊,我誇了他好幾次,以致於Dot都開始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了)。
22:00:在桑耶寺前的廣場散步,和Dot並肩坐在一個高台上,月光如水,烏策大殿屋簷下的鐵馬在微風中輕唱。"如果星辰如此夜",只願意永遠這樣坐下去,只願意這個夜晚,這樣的星空和這樣的我們永遠沒有結束的時候。
23:00: 回房,和Dot繼續聊天至凌晨3:30入睡。
7/12/2000 徒步昌珠寺--雍布拉康
7:30: 起床,早餐10元。坐一輛去渡口接人的東風卡車(駕駛室)至渡口,5元/人。
8:40: 搭上渡船。順水而下,比昨天花得時間要少得多,船到對岸後,艄公卻並不急著靠岸,從岸上跳上來兩個人找乘客逐一收錢。藏民好像只用給1元/人,那三個老外今天也和我們同船返回,一人收10元。輪到我們,在我據理力爭之下,收了一個中間價3元/人。
9:30: 上岸後在公路旁攔車,攔了一輛中巴( 5元/人)去澤當。
10:20:車抵澤當。問人比烏扎普(猴子洞)在哪,答曰就在澤當鎮旁邊的貢布日山上,爬上去約需2個小時。考慮了一下我們決定放棄,只去昌珠寺和雍布拉康,詢問"崩崩的"(機動三輪車)的價格,說是這兩個地方來回50元,出租車要80元。我們決定還是按照網上所推薦搭2路公交車。行人告訴我們2路是在一個有雕塑的大轉盤處搭。我們走了約20分鐘到達了這個大十字路口,這是一個交通要道,2路原來只是中巴,你可以在大轉盤的西南角搭車,票價2元/人,只到昌珠寺。
11:10:到達昌珠寺,寺很小,古舊,卻是國家級文物重點保護單位。我們爬到大殿的第2層,一個工匠正聚精會神給一座泥胎的護法金剛像描色,而在不遠處,兩個人正在吹那種特別長的放在地上的法號。大概轉了30分鐘左右,中巴司機急匆匆地叫我們,說正好有一輛中巴去雍布拉康,於是出殿,事後看資料才知道我們錯過了昌珠寺的鎮寺之寶--珍珠唐卡。只有留待下一次補上了。
11:40:搭中巴至雍布拉康(2元/人)。車停在山下的停車場,由此步行上山約需10-15分鐘。儘管這座建在扎西次日山上的3層建築是西藏歷史上最早的宮殿(已有2100多年歷史),卻只是自治區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一樓的前半部是門廳,後半部是佛殿,供有松贊干布,文成公主的塑像,門口坐一老頭找我們賣票,在我們軟磨硬纏之下,原價15元/人的票降為10元/人。沿著一條陡峭的梯子上到二層,是一個平台,可以俯瞰富繞的雅奢河谷--藏文明的搖籃。黃綠相間,黃的是油菜花,綠的是青稞地,土壤肥沃,無怪乎從這裡誕生的雪域高原的文明。三樓就是作為雍布拉康標誌的四周攢尖式金頂(LP上稱為tower),其實這個金頂與大昭寺,布達拉等不同,只是在外牆上塗了一層金黃色的顏料,但在太陽下一樣熠熠生光。可惜鐵將軍把門,無法登臨讓我們感受雍布拉康雄踞神山,君臨河谷的氣勢了。
12:20:下到山腳下,但此時已沒有車。我們決定步行回返。雍布拉康距昌珠寺約6公里,我們走了1個半小時。道路兩旁柳樹成蔭(西藏的柳樹據說都是文成公主進藏時帶來然後繁衍開的,但和內地的垂柳不一樣,這裡的柳樹更接近旱柳),綠油油的青稞地,空氣清新極了,走出一段距離後回望雍布拉康,像一座城堡獨立於雲端之外。說來也怪,周圍的群山都要比她高大得多,但當你放眼望去,她獨獨會佔據你視野的中心,那麼高傲,那麼冷峻。無怪乎人們說雍布拉康宜遠看。
13:50:返昌珠寺。正好遇到河北土產進出口公司的幾個幹部由一西藏土產進出口公司的小伙子陪同來參觀(其實剛才我們在雍布拉康已經遇到過他們一次了),於是搭他們的順風車(又坐在放行李的後座,不過這次可是最新款的豐田"陸地巡洋艦")回澤當。
14:10:在澤當"成都飯館"午餐(30元)。飢餓的我吃了三大碗米飯。
15:30:打了一個"崩崩的"到澤當長途客運站(3元),坐車回拉薩(票價27元/人)。
21:00:回到吉日。剛好趕上還可以洗澡。"重慶小吃"晚餐。
7/13/2000 騎車逛拉薩
10:00:起床,交房費。
11:40:去八朗學租自行車,(3元/小時,1天30元),由金珠東路騎行到宇拓路新華書店,看了2個小時的書。主要是雲南人民出版社的"走進西藏"叢書,不過租自行車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蹭書看,而是為了辦邊防證。因為我們打算從明天起轉"一江兩河"環線(一江是雅魯藏布江,兩河是拉薩河和尼洋河)。即從拉薩經達孜,墨竹工卡和工布江達到八一,再由八一經米林、朗縣、加查、乃東回拉薩。據說到米林要辦邊防證。之所以沒有在北京辦是因為我已屬"無業遊民",沒地兒給我開介紹信而Dot是因為到系辦公室去開時,辦公室主任說只聽說過因為深圳去實習找工作開邊防證,沒聽說過去西藏要開邊防證,以為Dot胡鬧。不予辦理。去山周地區之前在吉日聽幾個驢說邊防證也也可在拉薩辦,依稀記得說了個地點是在布達拉宮後面拉薩中學旁邊,所以我們打算今天把它搞定,早就知道辦這一類東西都是"踢皮球",跑斷腿,所以特意租了自行車,順帶還可逛逛拉薩市容,豈不一舉兩得?
13:40:離開書店,騎到布達拉宮後面,有個公園大門,便知是龍王潭(宗角祿康),達賴喇嘛的御花園。買票進去,2元/人,如把自行車推進去,再加1元。裡面相當幽靜,有很大的古樹,樹下草地,沒有多少人,環境很清幽。騎到龍王潭邊,潭是有一小島,島上有一寺廟,因為要額外加錢(好像是10元),所以所以沒進去。騎車繞湖一周,在對岸以遠處紅山上的布達拉宮,近處龍王潭島上寺廟的金頂和布達拉在潭水中的倒影,拍了幾張。從公園的正門出去,問管理員拉薩中學和公安局在哪兒,他指著東邊的一條大路說一直走下去便是。騎行了約10分鐘,找到了拉薩2中,對面是那天晚上經過的市公安局。向大門口值勤的警察打聽辦邊防證的地方,他說是在公安局1處,位置在西邊的老車管所。於是又沿著這條林廓北路往西騎,沿路問人,原來老車管所確實位於布達拉宮後面的拉薩中學(而不是拉薩二中)旁邊(左側約50米)。終於找對了地方,上到2樓找到辦簽證邊防證的辦公室,卻被告知下午3:30才上班,拉薩人也太悠閒了!
14:30:往前騎到宗角祿康正門附近,找到一家東北餃子店。冷冷清清的,只有老闆夫婦倆,不過餃子味道不錯,10元吃了個飽,最後"原湯化原食",喝了餃子湯。跟這二位來自吉林的東北人聊了會兒,他們說前幾天"沖拉亞歲"在大昭寺前打死了5個武警,還綁架了2個漢族小孩,至今生死不明。聽得我們毛骨悚然。不管如何,希望這類悲劇不再重演。
15:30:警官大人們終於上班了。我和Dot進去,說要開去米林的邊防證,那個男警官問我們要介紹信,我們說是自助旅行者,沒有。他說那不行,原則上都要通過旅行社開介紹信統一來辦,(我們當然知道,只是那樣便宜了旅行社,虧了我們自己)。我們就裝糊塗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再經過一番軟磨硬泡,他終於把我們的身份證要去登記,寫了一封介紹信給西藏邊防總隊,charge了我們4元錢。也就是說在他這裡是批准,具體辦證在邊防總隊。
16:00;騎到邊防總隊(在拉薩北郊),又等了近30分鐘,負責辦證的人才姍姍來遲,來辦邊防證的人還真不少,大多數都是旅行社代客人辦。內中有一人是西藏登山協會的司機,說今年春天在珠峰待了2個多月,閻庚華遇難的時候他正在珠峰大本營。辦了邊防證,寫的是米林,期限7天,交了64元,4元是工本費,60元是押金,7天後如果準時歸還邊防證就退還押金。
17:00: 在拉薩百貨大樓購物,主要是食品,為明天的林芝之行做準備。
18:00: 回到八朗學,還車。
20:00: 吉日瘋牛餐廳吃藏餐。糌粑糕(8元一份)味道頗似武漢的雲片糕,好吃,網上推薦的久布(其實是土豆炸犛牛肉)味道也不錯。2元一份的酸奶有著濃濃的奶香味。席間還有藏族歌舞表演,戴著面具的藏戲,最後一個節目類似於漢族的舞獅,但在這裡當然是舞犛牛。人扮的犛牛甚至還跑到過道上朝就餐者呲牙咧嘴,很是有趣。
22:00:在吉日的院子裡巧遇"長城小站"(www. thegreatwall. com)的走個不停和火箭人,驚喜地發現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朋友小杜。他們將去阿里, sj1009也將同行。真心祝他們一切順利。
7/14/2000 拉薩--八一
7:00:起床,收拾行裝,仍把我的bigpack寄存在吉日,我背著我的33升progiant衝鋒包,Dot背著她的 Vaude。 打Taxi到羅布林卡附近的長途汽車站。昨天我們在吉日旁邊的剛堅飯店右側的長途汽車站售票點買的票(拉薩--八一,100元/人)。
8:30:長途臥鋪出發。車上有一群拉薩市某中專的畢業生分配到林芝地區,趕去報到,躺在我們對面的一個小伙子是湖南衡陽人,單位效益不好下崗了,到八一去投靠做服裝生意的親戚,他從湖南坐火車到格爾木,又從格爾木坐青藏線進來,日夜兼程5天5夜。途中在青藏線上因為吃壞了東西而拉肚子,發高燒。現在有氣無力地躺在上鋪。討生活是多麼艱難啊。
9:30: 在達孜附近車壞在路上,漏油一地。司機副手搭了一輛車趕回城拿油,耽擱近1個小時。公路兩旁全是金燦燦的油菜花,Dot站立其中照了張像。
11:30: 車到墨竹工卡,好美麗的名字,之後一路上山,海拔已在4000多米以上,高山莫甸,水草豐美,牛羊處處,風貌頗似藏北草原,約下午2:00過米拉山口(近5000米),霧氣甚重,開始飄起小雨。米拉山口是墨竹曲與尼洋河的分水嶺。過米拉山口分轉而下坡,沿著河谷前行,此時還是高山雪水融成的涓涓細流,到下遊八一就將變成寬闊的尼洋河,往下走逐漸出現灌木,綠意比山那邊濃了許多,基本是柏油路面,但有些路段在修,坑坑窪窪的顛簸不平。漸漸有了大樹,公路始終伴隨著尼洋河,有些地段小流湍急,濺起巨大的浪花。尼洋河谷的風光果然好美。
20:00: 到達工布江達。雖沒有澤當的規模,但馬路整齊,有好些新建築,比藏北那曲,安多等地要繁華得多。停車吃飯,我們在"漢中名吃"點了一盤"紅燒豆腐"(8元),就用店裡的開水泡方便麵。吃完後探頭朝門外一望,車居然不見了!司機竟棄我們而去,經我以百米衝刺速度狂追不捨約5分鐘後才停下,實在可惡。他的解釋是只想給我們開個玩笑(我居然沒發作急性闌尾炎,實屬萬幸)。
8:30: 出工布江達後天色漸漸暗下來,尼洋河"嘩嘩"的流水聲始終迴響在耳旁,經阿沛阿旺晉美的故鄉,路旁立有標牌"阿沛村"。據說他曾出資為家鄉人民修了一座橫跨尼洋河的橋方便往來,在阿沛村前倒確實有一座,不知道是不是?半小時後經過巴河橋,巴松錯正是由此再往北邊的山裡開。昨天我和Dot曾經設計過線路,準備在巴河橋下車住下,第二天一早徒步進巴松錯(巴松錯離巴河橋有約30公里),因為據說沿途皆是原始森林,景色極美。後來之所以放棄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在吉日瘋牛餐廳遇到了西藏旅遊局市場處一位姓王的處長,是一個"西藏通"。說從巴河橋到巴松錯沿途山高林密,比較荒涼,而且門巴族村莊內有效毒的傳統(我們以前只聽說過排龍和墨脫的門巴人有這一習慣,不知巴松錯也有)把我和Dot給嚇住了。(不過真心希望未來有膽大的驢能照此線路走一遍)。當時在我的想像中巴河橋應該很荒涼,就幾排破房子。實際上的巴河橋燈紅酒綠,夾著公路修建有各種酒店,旅館,恐怕也是因近幾年巴松錯熱起來之後帶動的。過巴河橋後,天已完全黑了下來。但偶然車前燈光掃處,都是滿山黑黝黝的樹木。
11:30: 終於抵達八一。到處鶯歌燕舞,燈紅酒綠,不愧"小香港"。下車後叫了一輛出租車,問司機那裡住宿便宜又乾淨,他說是林芝賓館。於是10元錢把我們送到那裡。結果進門一看我就覺得非我族類,問前台的小姐最便宜的標準間多少錢,答曰198元,昏倒,不過小姐向我們推薦說林芝地區迎賓館比較便宜,立即步行前往。包了一個三人間(30元),只有三張床,不過還算乾淨。公共廁所比較髒,一切安頓下來已是午夜1點了。
7/15/2000 巨柏林和"小木屋"
9:00: 醒來,聊天。
到前台問小姐如何去魯朗,她推薦我們去八一糧食局說那兒有車,沿著迎賓館前的街道向東走約5分鐘,對面便是糧食局,進去詢問,門房裡的一個藏族年輕師傅告訴我們說由於易貢大橋被水沖垮,川藏線硯在過不去。易貢抗洪搶險指揮部在魯朗設卡,沒有特別通行證最遠現在只能到魯朗。路不好走,坐北京吉普1個人60-70元,包車300元,要等人齊了再走。他讓我們明早過來看一看,我們圍著糧食局的院子轉了一轉,發現停著一輛白色的北京吉普,估計就是這輛車跑通麥了。
10:30:從糧食局出來沿著街道繼續往東走,見有一富麗堂皇的電信營業廳。正值週末,進去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報平安。電信營業廳前是一廣場,看來也是八一的中心地帶。八一是由廣東、福建兩省定點援建,新建築非常多,是我在西藏所見的最乾淨、最漂亮的城市。整個八一鎮看上去比澤當還要大,有人說它是除拉薩之外的最大城市,除了遠遠望去街道的盡頭是一座座雲霧繚繞、森林茂密的大山外,八一看上去就像廣東的一個縣城。而"香港路"、"廣東路"、"福建路"的街名也反映出沿海發達地區對深居藏東南腹地的這座小城的影響,據說85年之前,八一還只是一個兵站(這就是"八一"得名的由來)。改革開放後沿海地區經濟的迅猛發展通過"援建"這種紐帶關係也施惠於它身上。看來西藏的這些城鎮也間接反應出了相對口的援建省市的經濟發達程度,如日喀則是上海援建,拉薩對口北京,加查對口湖北……
11:00:"爛砂鍋"午餐,點了兩個砂鍋,一個血豆腐,一個青菜豆腐,份道足,味道正,只花了17元錢。
12:30:打的至巴結鄉參觀巨柏林(15元)。巴結鄉距八一約10公里,位於去林芝的途中。巨柏林在山坡上,車只能停在公路旁。我們沿著小路走上去,樹蔭下坐著的一個藏族老婦人把我們攔住,說要收門票。我和Dot據理力爭都未遂,悻悻然交了4元(2元/人)。由此上坡,小路兩旁開滿了藍色的雛菊,還有一種不知名的黃色野花。Dot看中了兩邊的麥子,捋了一串撥開吃裡面新的麥粒,我也吃了幾粒,有一種甜甜的味道,Dot告訴我她小時候經常去家旁邊農民的麥田里這麼幹,怪不得手法如此嫻熟。
遠遠地看見了一片黑黝黝的林子。是一種深深的墨綠色。走近一看,好大的樹。最外圍的那一棵(也是最粗的一棵)用水泥柵欄圍起來,目測一下估計要7-8人方能合抱,樹高近50米,它也是整個巨柏林中最老的--樹齡2500年,堪稱"樹王"。軀幹上纏繞著五色經幡,在當地人心目中這是一棵"神樹"。去年我曾去過加州的Sequoia National Park 。那裡有世界上最大的樹--"General Sherman Tree",亦是這樣呈赭紅色的挺拔軀幹,直刺藍天,沒想到在西藏,我發現了中國的Sequoia。
整個林子裡大概有近百株巨柏。有些地方陽光也透不進來,樹下長滿了蕨類植物。下山的路上,Dot開始辣手摧花,採了一大束雛菊,而且專挑長得漂亮豐滿的下手,"採花大盜"之本性暴露無遺。
14:00:下山。由於沒有車,我們決定徒步返回。這一帶的公路質量極好,路旁全是柳樹,兩邊油菜花和麥田,襯著遠處的青山綠水,不愧是"西藏江南"。走了約半個小時,攔下了一輛回程的空出租,10元回到迎賓館前。走得有些疲乏,午睡。
18:00: 溜躂到林芝賓館旁邊的兵站,想搭去易貢搶險的兵車,未果。只好又回到糧食局找到那個門房師傅,他說明天可能有4個人去魯朗,讓我們明早過來。
從糧食局出來,沿著前面的馬路繼續往東走,我發現有一個很大的停車場,裡面停滿了貨車,看來是一個貨運站。於是進去看一看有沒有到魯朗,門房裡出來一個瘦小的獨臂老頭,姓朱,四川人。跟他聊了半天,他說他以前也開車,後來出事手廢了,就到貨運站來看門。所以信息很靈通,也給人作中介租車、搭車。我們告訴他想去魯朗,托他幫忙打聽一下有沒有車。
19:00 :貨運站在一條小河的旁邊。我們沿著河邊馬路向下走,經過一個菜市場,買了黃瓜、西紅柿,出菜市場便是香港路,再往前走不遠便是八一大橋。橋頭有哨兵把守。和Dot漫步橋上,看尼洋河湍急地從橋下流過,走到對岸又折返回來,這時我看見有一輛車從橋上經過,車門上寫著"西藏農牧學院",提醒了我八一有西藏排名第二的大學,亦因黃宗英的《小木屋》而聞名的西藏農牧學院。於是連忙逮住旁邊的一個行人問農牧學院在哪兒,他說就在八一大橋對岸。於是再次返回,走下橋後果然看見西藏農牧學院的大門。
20:00:走進校園,到處綠樹成蔭,學生捧著書本在樹下攻讀。我對Dot說,如果我在這麼美麗的校園,肯定天天去爬山了。遇見一個老師模樣的人,我們問他徐鳳翔教授在哪兒,他以疑惑的目光看著我們,問"你們是她的親戚?",我說不是,只是仰慕這位"小木屋"的主人公。他說徐教授從95年之後就回南京農學院了,而她的"小木屋"是農牧學院附屬的高原生態研究所,就在農牧學院大門斜對面。
漫步在校園內,遇到了兩個正在讀書的藏族MM,和她們攀談起來。一個較羞澀,另一個比較大方,漢語也很流利,告訴我們她家在昌都,在這兒學水利工程大專。我問她們為什麼還沒有放假,她們說要到八月初。由於西藏特殊的地理氣候,冬季大雪封山,所以她們的冬假很長,一直到3月份,暑假就相對短些。
走過學校食堂,我跟Dot說乾脆就在這裡吃晚飯得了。這裡的食堂也全被四川人承包了。我們點了一菜一湯,結果菜量大得驚人,讓我和Dot再一次吃撐了。進藏以來,我們的飯量好像沒像大部分人那樣銳減,食不甘味,而甚至還有增加的趨勢。每餐之前我和Dot都提醒對方不要吃撐了,可每次都不由自主地吃個肚圓,不得不狂走以消食。
21:00:步行回返。經八一大橋,香港路到貨運站,但未遇朱師傅。
21:45:回迎賓館,今天奢侈一下,搬到標準間,有獨立衛生間(60元)。但放熱水的時間僅限於晚9:30-10:30三個小時。洗了澡,爽。看電視,李連傑、張敏主演的"倚天屠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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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0:起床。打一人力三輪3元至大昭寺廣場,在那兒搭上一輛山南地區客運公司的長途客車去澤當(27元/人)。
8:30:車突然開動,可Dot隔著車窗向車下藏族小販買的兩個油餅還沒有給她。就在她正為她的早飯沮喪時,那個青年人卻猛追了20多米趕上車,把餅從窗口塞到了Dot手裡(兩個油餅只有1元錢),純樸至斯,令我們感動不已。
車駛出城郊後便與拉薩河相伴,河面寬闊,河中央時有一塊塊的陸地。1個小時候到達曲水雅魯藏布江大橋。過橋後往左的路即通向貢嘎機場和山南地區,往右即是去羊湖的路,經浪卡子可到江孜。過橋後半小時即到貢嘎。這段柏油路面非常平整,號稱是全西藏最好的公路。在貢嘎稍事歇息之後,前行到扎囊,我和Dot合計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到桑耶寺。於是在桑耶寺渡口下車,購買了兩張所謂"桑耶風景區門票"(10元/人)。坐上輪渡。11:45分開船。船上基本都是去桑耶寺朝拜的藏民,還有一個來自不丹王國的旅行團,有一拉薩導遊帶隊。船離岸後逆水而上,雅魯藏布江浩浩蕩蕩,波光雲影,蔚為壯觀。跟不丹人聊了起來,內裡居然還有一個老先生是洛杉磯Monterey Park的警察,掏出他的LAPD證給我看,我告訴他我經常去"順發"買菜,世界就是這末小!
12:45:船到對岸,由於逆水的緣故,船整整開了約1個小時。將近對岸時,可能由於漲水的緣故,一些樹被淹沒在江水中,僅僅露出樹冠,船就穿過這些鹿茸茸的樹冠靠岸。岸邊有一些車等著接客人,中巴每人10元,東風卡車每人5元(需要站在後車箱裡)。藏民都坐上大卡車,我們倆和不丹團則坐了中巴。車先沿著江岸走,路顛簸不平,途中經過一個村子,約20分鐘後抵達桑耶寺,金頂掩映在綠樹從中,在正午的陽光下熠熠生輝。車在桑耶寺前的小廣場停下,一下車我們就問有沒有車到青浦,旁邊有一個藏族青年告訴我們去青浦一般都是一大早走,傍晚回來。我們問有沒有拖拉機過去,他說現在路上發了水,拖拉機過不去,只有東風卡車能去。我們只好先在旁邊的桑耶寺旅館check in 。給我們開了一個四人間,每個床位15元,房間還算整潔。一會兒先前的那個藏族青年帶來了一個小伙子,說他能開東風卡車去青樸,於是砍價,他說最低150元,不能再降。我們嫌太貴。這時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於是先下樓到旅館的餐廳吃飯。席間有一群從雲南來桑耶拜佛的遊客,我們問他們去不去青樸。可以一起share車費,他們表示沒聽說過這個地方,而且下午就要返回拉薩。還有一對看起來挺有氣質的美國老年夫婦,由一個英語說得很蹩腳的年輕導遊陪著在吃飯,我拿出LP向他們推薦青樸,但他們顯得興趣不大,很有禮貌地回絕了我,只好垂頭喪氣地吃完飯,看來青樸是沒戲了。
14:00:我們準備去桑耶寺,剛走出旅館大門,見有三個老外從車上下來,仔細一看原來是那天在布達拉金頂上遇到的穿藏服照相的三個人。我連忙問他們去不去青樸,三人也是一副茫然的樣子,不過金髮 MM還是很禮貌地說"Thank you for asking us that",於是徹底斷了包車去青樸的念頭,先看桑耶寺再說吧。
我們故伎重施,想倣傚色拉寺的經驗,但繞著圍牆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一道門,只好放棄,乖乖買票進去(門票25元/人)。桑耶是藏傳佛教史上第一座佛、法、僧俱全的寺廟,整個建築群完全按照佛經中的大千世界佈局,我們買票進入的其實只是它的大殿--烏策大殿,化表了宇宙中心須彌山,烏策大殿四角的紅、黑、綠、白四座佛塔代表了四大天王,大殿周圍還均勻分佈有四大殿,八小殿,表示四鹹海中的四大部洲和八小洲,環繞整個寺廟的圓形圍牆象徵世界外圍的鐵圍山,烏策大殿是一藏漢印三種風格統一在一起的建築,她的第一層是藏式風格,第二層是漢式風格,第三層是印度風格。但實際上整個大殿不止三層,你可以沿著窄狹的樓梯一直爬到最頂層(大約是第六層),不過就只能躬著身子了。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四壁的壁畫,極為精美,感覺只有後面行程中江孜的白居寺堪與之媲美,再就是大殿二層上那些僧人的居所,掛著藏式門簾,門口都擺放著紅艷艷的花,一直都搞不懂為什麼連西藏的花都有如此強烈的色彩,而無論是僧捨還是普通民居,人們都要在窗台上擺放著這些鮮艷的花朵,在高原的藍天下,有著無可比擬的視覺衝擊力,一個如此愛美,愛色彩的民族。桑耶寺的金頂與布達拉和大昭寺的不同,更為秀麗,頗像唐朝的含元殿。實際上桑耶寺正是始建於唐代(公元762年),莫非這裡真的有某種關聯嗎?
16:00:在烈日下逛完烏策大殿,陽光曬得我們昏昏然,再加上昨晚睡得太少,於是回房睡覺。
18:30:醒來,這一覺睡了2個半小時,渾身癱軟,不願起床。
19:00:決定還是往青浦方向走一走,出桑耶寺北門,穿過一個小村落,沿著一條小路往北走,兩邊皆是油菜花和青稞田,而道旁長滿了藍紫色的小野花,回望夕陽下的桑耶寺,已只能看見那秀麗的金頂,更遠處雅魯藏布江河谷的青色群山在光與影的變幻之下更顯壯觀,這處景致簡直就是一幅油畫,想起網上有人說桑耶到青樸一路上景色一般,大謬不然!走了約40分鐘後又經過一個小村莊,一條小溪潺潺流過,過橋後我們開始沿著一個小山包走,遇到了一對小姐妹,說從拉薩回來,家就在前面雅魯藏布江邊的村子裡。
20:00:繞過小山包,已能遠遠望見青樸半山腰的那些經幡。此時天色漸暗,蒼茫大地上只有我們二人攜手同行。多麼想就這樣一直走,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20:30分,我們已起到青樸山腳下,再往前就要上坡了。看見半山腰有一白色建築。休息了一會兒,我們決定回返。碰見一個從青樸下來的藏民,說也要回桑耶,於是結伴同行。
21:00:聽到後面傳來一陣馬達聲,有一滿載人的東風卡車從山上下來,我們伸手攔下,於是搭便車回到桑耶。車是由一個廣東的旅行團包的,他們告訴我那棟白色廟宇是蓮花生大師修行之所,以我們的經驗,從桑耶到青樸半山腰修行地如果輕裝前進的話大約只用花3-4小時。所以如果有興趣,完全可以徒步,只因這一路景色實在是太美了。
晚餐10元,我們點了肉絲面,小二卻陰差陽錯地端來了一碗藏面,歪打正著,終於讓Dot一嘗心願。(桑耶飯館的店小二長得非常英俊,我誇了他好幾次,以致於Dot都開始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了)。
22:00:在桑耶寺前的廣場散步,和Dot並肩坐在一個高台上,月光如水,烏策大殿屋簷下的鐵馬在微風中輕唱。"如果星辰如此夜",只願意永遠這樣坐下去,只願意這個夜晚,這樣的星空和這樣的我們永遠沒有結束的時候。
23:00: 回房,和Dot繼續聊天至凌晨3:30入睡。
7/12/2000 徒步昌珠寺--雍布拉康
7:30: 起床,早餐10元。坐一輛去渡口接人的東風卡車(駕駛室)至渡口,5元/人。
8:40: 搭上渡船。順水而下,比昨天花得時間要少得多,船到對岸後,艄公卻並不急著靠岸,從岸上跳上來兩個人找乘客逐一收錢。藏民好像只用給1元/人,那三個老外今天也和我們同船返回,一人收10元。輪到我們,在我據理力爭之下,收了一個中間價3元/人。
9:30: 上岸後在公路旁攔車,攔了一輛中巴( 5元/人)去澤當。
10:20:車抵澤當。問人比烏扎普(猴子洞)在哪,答曰就在澤當鎮旁邊的貢布日山上,爬上去約需2個小時。考慮了一下我們決定放棄,只去昌珠寺和雍布拉康,詢問"崩崩的"(機動三輪車)的價格,說是這兩個地方來回50元,出租車要80元。我們決定還是按照網上所推薦搭2路公交車。行人告訴我們2路是在一個有雕塑的大轉盤處搭。我們走了約20分鐘到達了這個大十字路口,這是一個交通要道,2路原來只是中巴,你可以在大轉盤的西南角搭車,票價2元/人,只到昌珠寺。
11:10:到達昌珠寺,寺很小,古舊,卻是國家級文物重點保護單位。我們爬到大殿的第2層,一個工匠正聚精會神給一座泥胎的護法金剛像描色,而在不遠處,兩個人正在吹那種特別長的放在地上的法號。大概轉了30分鐘左右,中巴司機急匆匆地叫我們,說正好有一輛中巴去雍布拉康,於是出殿,事後看資料才知道我們錯過了昌珠寺的鎮寺之寶--珍珠唐卡。只有留待下一次補上了。
11:40:搭中巴至雍布拉康(2元/人)。車停在山下的停車場,由此步行上山約需10-15分鐘。儘管這座建在扎西次日山上的3層建築是西藏歷史上最早的宮殿(已有2100多年歷史),卻只是自治區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一樓的前半部是門廳,後半部是佛殿,供有松贊干布,文成公主的塑像,門口坐一老頭找我們賣票,在我們軟磨硬纏之下,原價15元/人的票降為10元/人。沿著一條陡峭的梯子上到二層,是一個平台,可以俯瞰富繞的雅奢河谷--藏文明的搖籃。黃綠相間,黃的是油菜花,綠的是青稞地,土壤肥沃,無怪乎從這裡誕生的雪域高原的文明。三樓就是作為雍布拉康標誌的四周攢尖式金頂(LP上稱為tower),其實這個金頂與大昭寺,布達拉等不同,只是在外牆上塗了一層金黃色的顏料,但在太陽下一樣熠熠生光。可惜鐵將軍把門,無法登臨讓我們感受雍布拉康雄踞神山,君臨河谷的氣勢了。
12:20:下到山腳下,但此時已沒有車。我們決定步行回返。雍布拉康距昌珠寺約6公里,我們走了1個半小時。道路兩旁柳樹成蔭(西藏的柳樹據說都是文成公主進藏時帶來然後繁衍開的,但和內地的垂柳不一樣,這裡的柳樹更接近旱柳),綠油油的青稞地,空氣清新極了,走出一段距離後回望雍布拉康,像一座城堡獨立於雲端之外。說來也怪,周圍的群山都要比她高大得多,但當你放眼望去,她獨獨會佔據你視野的中心,那麼高傲,那麼冷峻。無怪乎人們說雍布拉康宜遠看。
13:50:返昌珠寺。正好遇到河北土產進出口公司的幾個幹部由一西藏土產進出口公司的小伙子陪同來參觀(其實剛才我們在雍布拉康已經遇到過他們一次了),於是搭他們的順風車(又坐在放行李的後座,不過這次可是最新款的豐田"陸地巡洋艦")回澤當。
14:10:在澤當"成都飯館"午餐(30元)。飢餓的我吃了三大碗米飯。
15:30:打了一個"崩崩的"到澤當長途客運站(3元),坐車回拉薩(票價27元/人)。
21:00:回到吉日。剛好趕上還可以洗澡。"重慶小吃"晚餐。
7/13/2000 騎車逛拉薩
10:00:起床,交房費。
11:40:去八朗學租自行車,(3元/小時,1天30元),由金珠東路騎行到宇拓路新華書店,看了2個小時的書。主要是雲南人民出版社的"走進西藏"叢書,不過租自行車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蹭書看,而是為了辦邊防證。因為我們打算從明天起轉"一江兩河"環線(一江是雅魯藏布江,兩河是拉薩河和尼洋河)。即從拉薩經達孜,墨竹工卡和工布江達到八一,再由八一經米林、朗縣、加查、乃東回拉薩。據說到米林要辦邊防證。之所以沒有在北京辦是因為我已屬"無業遊民",沒地兒給我開介紹信而Dot是因為到系辦公室去開時,辦公室主任說只聽說過因為深圳去實習找工作開邊防證,沒聽說過去西藏要開邊防證,以為Dot胡鬧。不予辦理。去山周地區之前在吉日聽幾個驢說邊防證也也可在拉薩辦,依稀記得說了個地點是在布達拉宮後面拉薩中學旁邊,所以我們打算今天把它搞定,早就知道辦這一類東西都是"踢皮球",跑斷腿,所以特意租了自行車,順帶還可逛逛拉薩市容,豈不一舉兩得?
13:40:離開書店,騎到布達拉宮後面,有個公園大門,便知是龍王潭(宗角祿康),達賴喇嘛的御花園。買票進去,2元/人,如把自行車推進去,再加1元。裡面相當幽靜,有很大的古樹,樹下草地,沒有多少人,環境很清幽。騎到龍王潭邊,潭是有一小島,島上有一寺廟,因為要額外加錢(好像是10元),所以所以沒進去。騎車繞湖一周,在對岸以遠處紅山上的布達拉宮,近處龍王潭島上寺廟的金頂和布達拉在潭水中的倒影,拍了幾張。從公園的正門出去,問管理員拉薩中學和公安局在哪兒,他指著東邊的一條大路說一直走下去便是。騎行了約10分鐘,找到了拉薩2中,對面是那天晚上經過的市公安局。向大門口值勤的警察打聽辦邊防證的地方,他說是在公安局1處,位置在西邊的老車管所。於是又沿著這條林廓北路往西騎,沿路問人,原來老車管所確實位於布達拉宮後面的拉薩中學(而不是拉薩二中)旁邊(左側約50米)。終於找對了地方,上到2樓找到辦簽證邊防證的辦公室,卻被告知下午3:30才上班,拉薩人也太悠閒了!
14:30:往前騎到宗角祿康正門附近,找到一家東北餃子店。冷冷清清的,只有老闆夫婦倆,不過餃子味道不錯,10元吃了個飽,最後"原湯化原食",喝了餃子湯。跟這二位來自吉林的東北人聊了會兒,他們說前幾天"沖拉亞歲"在大昭寺前打死了5個武警,還綁架了2個漢族小孩,至今生死不明。聽得我們毛骨悚然。不管如何,希望這類悲劇不再重演。
15:30:警官大人們終於上班了。我和Dot進去,說要開去米林的邊防證,那個男警官問我們要介紹信,我們說是自助旅行者,沒有。他說那不行,原則上都要通過旅行社開介紹信統一來辦,(我們當然知道,只是那樣便宜了旅行社,虧了我們自己)。我們就裝糊塗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再經過一番軟磨硬泡,他終於把我們的身份證要去登記,寫了一封介紹信給西藏邊防總隊,charge了我們4元錢。也就是說在他這裡是批准,具體辦證在邊防總隊。
16:00;騎到邊防總隊(在拉薩北郊),又等了近30分鐘,負責辦證的人才姍姍來遲,來辦邊防證的人還真不少,大多數都是旅行社代客人辦。內中有一人是西藏登山協會的司機,說今年春天在珠峰待了2個多月,閻庚華遇難的時候他正在珠峰大本營。辦了邊防證,寫的是米林,期限7天,交了64元,4元是工本費,60元是押金,7天後如果準時歸還邊防證就退還押金。
17:00: 在拉薩百貨大樓購物,主要是食品,為明天的林芝之行做準備。
18:00: 回到八朗學,還車。
20:00: 吉日瘋牛餐廳吃藏餐。糌粑糕(8元一份)味道頗似武漢的雲片糕,好吃,網上推薦的久布(其實是土豆炸犛牛肉)味道也不錯。2元一份的酸奶有著濃濃的奶香味。席間還有藏族歌舞表演,戴著面具的藏戲,最後一個節目類似於漢族的舞獅,但在這裡當然是舞犛牛。人扮的犛牛甚至還跑到過道上朝就餐者呲牙咧嘴,很是有趣。
22:00:在吉日的院子裡巧遇"長城小站"(www. thegreatwall. com)的走個不停和火箭人,驚喜地發現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朋友小杜。他們將去阿里, sj1009也將同行。真心祝他們一切順利。
7/14/2000 拉薩--八一
7:00:起床,收拾行裝,仍把我的bigpack寄存在吉日,我背著我的33升progiant衝鋒包,Dot背著她的 Vaude。 打Taxi到羅布林卡附近的長途汽車站。昨天我們在吉日旁邊的剛堅飯店右側的長途汽車站售票點買的票(拉薩--八一,100元/人)。
8:30:長途臥鋪出發。車上有一群拉薩市某中專的畢業生分配到林芝地區,趕去報到,躺在我們對面的一個小伙子是湖南衡陽人,單位效益不好下崗了,到八一去投靠做服裝生意的親戚,他從湖南坐火車到格爾木,又從格爾木坐青藏線進來,日夜兼程5天5夜。途中在青藏線上因為吃壞了東西而拉肚子,發高燒。現在有氣無力地躺在上鋪。討生活是多麼艱難啊。
9:30: 在達孜附近車壞在路上,漏油一地。司機副手搭了一輛車趕回城拿油,耽擱近1個小時。公路兩旁全是金燦燦的油菜花,Dot站立其中照了張像。
11:30: 車到墨竹工卡,好美麗的名字,之後一路上山,海拔已在4000多米以上,高山莫甸,水草豐美,牛羊處處,風貌頗似藏北草原,約下午2:00過米拉山口(近5000米),霧氣甚重,開始飄起小雨。米拉山口是墨竹曲與尼洋河的分水嶺。過米拉山口分轉而下坡,沿著河谷前行,此時還是高山雪水融成的涓涓細流,到下遊八一就將變成寬闊的尼洋河,往下走逐漸出現灌木,綠意比山那邊濃了許多,基本是柏油路面,但有些路段在修,坑坑窪窪的顛簸不平。漸漸有了大樹,公路始終伴隨著尼洋河,有些地段小流湍急,濺起巨大的浪花。尼洋河谷的風光果然好美。
20:00: 到達工布江達。雖沒有澤當的規模,但馬路整齊,有好些新建築,比藏北那曲,安多等地要繁華得多。停車吃飯,我們在"漢中名吃"點了一盤"紅燒豆腐"(8元),就用店裡的開水泡方便麵。吃完後探頭朝門外一望,車居然不見了!司機竟棄我們而去,經我以百米衝刺速度狂追不捨約5分鐘後才停下,實在可惡。他的解釋是只想給我們開個玩笑(我居然沒發作急性闌尾炎,實屬萬幸)。
8:30: 出工布江達後天色漸漸暗下來,尼洋河"嘩嘩"的流水聲始終迴響在耳旁,經阿沛阿旺晉美的故鄉,路旁立有標牌"阿沛村"。據說他曾出資為家鄉人民修了一座橫跨尼洋河的橋方便往來,在阿沛村前倒確實有一座,不知道是不是?半小時後經過巴河橋,巴松錯正是由此再往北邊的山裡開。昨天我和Dot曾經設計過線路,準備在巴河橋下車住下,第二天一早徒步進巴松錯(巴松錯離巴河橋有約30公里),因為據說沿途皆是原始森林,景色極美。後來之所以放棄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在吉日瘋牛餐廳遇到了西藏旅遊局市場處一位姓王的處長,是一個"西藏通"。說從巴河橋到巴松錯沿途山高林密,比較荒涼,而且門巴族村莊內有效毒的傳統(我們以前只聽說過排龍和墨脫的門巴人有這一習慣,不知巴松錯也有)把我和Dot給嚇住了。(不過真心希望未來有膽大的驢能照此線路走一遍)。當時在我的想像中巴河橋應該很荒涼,就幾排破房子。實際上的巴河橋燈紅酒綠,夾著公路修建有各種酒店,旅館,恐怕也是因近幾年巴松錯熱起來之後帶動的。過巴河橋後,天已完全黑了下來。但偶然車前燈光掃處,都是滿山黑黝黝的樹木。
11:30: 終於抵達八一。到處鶯歌燕舞,燈紅酒綠,不愧"小香港"。下車後叫了一輛出租車,問司機那裡住宿便宜又乾淨,他說是林芝賓館。於是10元錢把我們送到那裡。結果進門一看我就覺得非我族類,問前台的小姐最便宜的標準間多少錢,答曰198元,昏倒,不過小姐向我們推薦說林芝地區迎賓館比較便宜,立即步行前往。包了一個三人間(30元),只有三張床,不過還算乾淨。公共廁所比較髒,一切安頓下來已是午夜1點了。
7/15/2000 巨柏林和"小木屋"
9:00: 醒來,聊天。
到前台問小姐如何去魯朗,她推薦我們去八一糧食局說那兒有車,沿著迎賓館前的街道向東走約5分鐘,對面便是糧食局,進去詢問,門房裡的一個藏族年輕師傅告訴我們說由於易貢大橋被水沖垮,川藏線硯在過不去。易貢抗洪搶險指揮部在魯朗設卡,沒有特別通行證最遠現在只能到魯朗。路不好走,坐北京吉普1個人60-70元,包車300元,要等人齊了再走。他讓我們明早過來看一看,我們圍著糧食局的院子轉了一轉,發現停著一輛白色的北京吉普,估計就是這輛車跑通麥了。
10:30:從糧食局出來沿著街道繼續往東走,見有一富麗堂皇的電信營業廳。正值週末,進去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報平安。電信營業廳前是一廣場,看來也是八一的中心地帶。八一是由廣東、福建兩省定點援建,新建築非常多,是我在西藏所見的最乾淨、最漂亮的城市。整個八一鎮看上去比澤當還要大,有人說它是除拉薩之外的最大城市,除了遠遠望去街道的盡頭是一座座雲霧繚繞、森林茂密的大山外,八一看上去就像廣東的一個縣城。而"香港路"、"廣東路"、"福建路"的街名也反映出沿海發達地區對深居藏東南腹地的這座小城的影響,據說85年之前,八一還只是一個兵站(這就是"八一"得名的由來)。改革開放後沿海地區經濟的迅猛發展通過"援建"這種紐帶關係也施惠於它身上。看來西藏的這些城鎮也間接反應出了相對口的援建省市的經濟發達程度,如日喀則是上海援建,拉薩對口北京,加查對口湖北……
11:00:"爛砂鍋"午餐,點了兩個砂鍋,一個血豆腐,一個青菜豆腐,份道足,味道正,只花了17元錢。
12:30:打的至巴結鄉參觀巨柏林(15元)。巴結鄉距八一約10公里,位於去林芝的途中。巨柏林在山坡上,車只能停在公路旁。我們沿著小路走上去,樹蔭下坐著的一個藏族老婦人把我們攔住,說要收門票。我和Dot據理力爭都未遂,悻悻然交了4元(2元/人)。由此上坡,小路兩旁開滿了藍色的雛菊,還有一種不知名的黃色野花。Dot看中了兩邊的麥子,捋了一串撥開吃裡面新的麥粒,我也吃了幾粒,有一種甜甜的味道,Dot告訴我她小時候經常去家旁邊農民的麥田里這麼幹,怪不得手法如此嫻熟。
遠遠地看見了一片黑黝黝的林子。是一種深深的墨綠色。走近一看,好大的樹。最外圍的那一棵(也是最粗的一棵)用水泥柵欄圍起來,目測一下估計要7-8人方能合抱,樹高近50米,它也是整個巨柏林中最老的--樹齡2500年,堪稱"樹王"。軀幹上纏繞著五色經幡,在當地人心目中這是一棵"神樹"。去年我曾去過加州的Sequoia National Park 。那裡有世界上最大的樹--"General Sherman Tree",亦是這樣呈赭紅色的挺拔軀幹,直刺藍天,沒想到在西藏,我發現了中國的Sequoia。
整個林子裡大概有近百株巨柏。有些地方陽光也透不進來,樹下長滿了蕨類植物。下山的路上,Dot開始辣手摧花,採了一大束雛菊,而且專挑長得漂亮豐滿的下手,"採花大盜"之本性暴露無遺。
14:00:下山。由於沒有車,我們決定徒步返回。這一帶的公路質量極好,路旁全是柳樹,兩邊油菜花和麥田,襯著遠處的青山綠水,不愧是"西藏江南"。走了約半個小時,攔下了一輛回程的空出租,10元回到迎賓館前。走得有些疲乏,午睡。
18:00: 溜躂到林芝賓館旁邊的兵站,想搭去易貢搶險的兵車,未果。只好又回到糧食局找到那個門房師傅,他說明天可能有4個人去魯朗,讓我們明早過來。
從糧食局出來,沿著前面的馬路繼續往東走,我發現有一個很大的停車場,裡面停滿了貨車,看來是一個貨運站。於是進去看一看有沒有到魯朗,門房裡出來一個瘦小的獨臂老頭,姓朱,四川人。跟他聊了半天,他說他以前也開車,後來出事手廢了,就到貨運站來看門。所以信息很靈通,也給人作中介租車、搭車。我們告訴他想去魯朗,托他幫忙打聽一下有沒有車。
19:00 :貨運站在一條小河的旁邊。我們沿著河邊馬路向下走,經過一個菜市場,買了黃瓜、西紅柿,出菜市場便是香港路,再往前走不遠便是八一大橋。橋頭有哨兵把守。和Dot漫步橋上,看尼洋河湍急地從橋下流過,走到對岸又折返回來,這時我看見有一輛車從橋上經過,車門上寫著"西藏農牧學院",提醒了我八一有西藏排名第二的大學,亦因黃宗英的《小木屋》而聞名的西藏農牧學院。於是連忙逮住旁邊的一個行人問農牧學院在哪兒,他說就在八一大橋對岸。於是再次返回,走下橋後果然看見西藏農牧學院的大門。
20:00:走進校園,到處綠樹成蔭,學生捧著書本在樹下攻讀。我對Dot說,如果我在這麼美麗的校園,肯定天天去爬山了。遇見一個老師模樣的人,我們問他徐鳳翔教授在哪兒,他以疑惑的目光看著我們,問"你們是她的親戚?",我說不是,只是仰慕這位"小木屋"的主人公。他說徐教授從95年之後就回南京農學院了,而她的"小木屋"是農牧學院附屬的高原生態研究所,就在農牧學院大門斜對面。
漫步在校園內,遇到了兩個正在讀書的藏族MM,和她們攀談起來。一個較羞澀,另一個比較大方,漢語也很流利,告訴我們她家在昌都,在這兒學水利工程大專。我問她們為什麼還沒有放假,她們說要到八月初。由於西藏特殊的地理氣候,冬季大雪封山,所以她們的冬假很長,一直到3月份,暑假就相對短些。
走過學校食堂,我跟Dot說乾脆就在這裡吃晚飯得了。這裡的食堂也全被四川人承包了。我們點了一菜一湯,結果菜量大得驚人,讓我和Dot再一次吃撐了。進藏以來,我們的飯量好像沒像大部分人那樣銳減,食不甘味,而甚至還有增加的趨勢。每餐之前我和Dot都提醒對方不要吃撐了,可每次都不由自主地吃個肚圓,不得不狂走以消食。
21:00:步行回返。經八一大橋,香港路到貨運站,但未遇朱師傅。
21:45:回迎賓館,今天奢侈一下,搬到標準間,有獨立衛生間(60元)。但放熱水的時間僅限於晚9:30-10:30三個小時。洗了澡,爽。看電視,李連傑、張敏主演的"倚天屠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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