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天路的點滴記憶--從滇藏到川藏
    
    在川藏南線102滑坡群的工地上見到天路工程的叫法,如此我今天已經快走完了所謂的天路了.
    如果你沒有恐高症,如果你有個堅強的腸胃,如果你沒有潔僻,如果你可以信任司機,
    那麼在適合的季節身體健康的你也一定可以走完所謂進藏最難走的一段行車路.
    
    第一天
    走出雨林背甭,早晨坐上從德欽到芒康的中巴班車,繼續從昆明就開始了的滇藏線的行程.
    中午11:50分,就在鹽井這個入藏後的第一個小鎮的前方,遇到了第一次的塌方.一輛大貨車歪斜的橫在
    滑坡和塌方後的路上.一部挖土機和四部推土機都在不挺的挖著,推著和挖著.
    連續的塌方和滑坡是在昨夜發生的,那部貨車的司機在撿路上的落石時被更大的塌方所砸傷.被拉走後
    不知生死如何.我們只有和其它的車輛一起耐心的等待,等待--.
    前方鹽井就會有我們的午餐,可我們現在只能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的等待.
    我們的三個小時後,通往西藏的這條214國道終於基本挖通了,在我們驚異的目光中,對面的車輛在巨大的
    挖土機的帶領和各位司機們高超的退車和會車技術下,艱難的在這條還不如鄉村公路的國道上歪斜的走過.
    司機要我們都靠車的一側,防止外面大風下的落石,可是車上的乘客卻有人怕在歪斜的勉強可以通車的狹窄
    塌方處會翻車堅決要站在另一側.
    安全的通過了曾經連續的滑坡落石區,回去才知道在雨季雪季德欽到芒康段被滑坡堵上幾天十幾天都是家常便飯.
    下午四點才在鹽井了吃完了一路上最晚的一頓午餐.
    由此開始一路上的山上的樹林被砍伐的十分十分讓人心痛.許多山地已經被砍禿了,只剩下一片片的樹樁在矗立著.
    晚上九點到達了入藏後的第一個縣城芒康,所謂的縣城在這裡已經不如內地的一個城鎮了.
    班車到了終點.214公里的第一段行程也基本順利的走過.
    天還沒有黑,西藏的白天比我們平常擁有的要長.氣象局招待所的木樓還挺不錯.
    
    第二天
    在縣城看到了從德欽開往康巴首府昌都的班車,它基本和我們同期到達了芒康.
    到康巴就可以到達川藏的北線了,還可以到達我們的下一站邦達.
    但第二天這班長途車就取消了,好在現在又有了每逢一,三從芒康出發到康巴的車.而今天幸運的就是週一.
    車上坐上了我和另外幾位從德欽準備走川藏線的朋友,東北一,廣西一,廣州一外加穿一件破軍大衣的日本人.
    其他除了藏族就多是四川人了.車上塞的滿滿的.光往車頂放行裡就耗了近一個小時.
    到左貢縣158公里的路又整整走了一天.這一天我們經過了蜿蜒的瀾滄江,
    翻越了川藏路上最高的雪山,經歷了海拔5008米的佈滿經幡的東達山口的考驗(可惜沒有條件在碑下拍張照)，
    從三千多的雲南到四千三百多米的紅拉色山,再到五千米的雪山,好在除了在山頂埡口飄雪的冷,一路的磨練使自己沒
    有經受到別人描述如此痛苦的高原反應.
    雖然一路車開的好慢好慢,還要在爬山時不斷的加水.可我們的車卻依然有反應,一個外胎破了,好在這裡都是雙胎.午餐開吃才感受到西藏的
    效率,換胎就足足用了一個多鍾.
    路上開始真切感受到了西藏的"方便",車前車後,停車男女分開就行.
    在只有一條街道的左貢縣城,有停車場的簡陋招待所是我們無二的選擇.但還沒有髒到要用睡袋的地步。
    出去吃飯時下了冰雹,久違了冰雹,好在不大.川菜在川藏線也是我們唯一的選擇.豬費可以清灰塵,所以我們選擇了麻辣燙.
    問清了明早6點就會開車趕往昌都後,我們都一身風塵和髒髒的睡下.
    
    第三天
    早晨5點我們同住的幾位都爬起來了.屋外已經一片白色,雪已經停了.洗臉簡陋的招待所是沒有自來水,連廁所都在鎖起大門外的街道上.
    好在晚上會有一壺熱水和電熱毯.司機始終都沒有提前起床,直到已經該發車的六點.鎖起的大門外的乘客們更是凍的不行(不幸的是他們
    沒有住在這裡).
    口香糖和濕紙巾在這裡會有最大的作用.
    從六點到七點司機始終沒有起床,急的早起的東北兄弟在走廊大唱兩隻老虎.門裡室外往復了N次,終於還是回到了電熱毯中.
    經過多次的敲門.直到八點藏族司機才姍姍而起,稱曰雪大不安全.其實公路上的雪都被工人們清除了.
    路已經比昨天好走了許多,但依舊可以在會車時感受到煙塵滾滾的含義.除了車上的油管破了漏油,只能用膠帶臨時綁住,還沒有遇到其它
    的危險.中午就走完了滇藏線最後的這個107公里.
    我們到了邦達,這個著名的小鎮,著名是因為這裡就是川藏南線,滇藏線的交會岔路處了.上面有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機場.
    旁邊就是邦達大草原.
    邦達最醒目的就是兵站和兵站修的廁所了,兵站頂的牌子標明海拔4390米.遠遠的和兵站合了影,雖然這是會被士兵們所禁止的.
    手機在入藏後也終於有了信號,收到短信幾多.
    功略裡這裡應該是沒有班車了,需要搭順風車了.看著遠處美麗的群山,很有爬上去的衝動.海拔四千多就四千多吧.慢慢的還是爬上去了.
    四千六左右的高度去看遠處的雪山,藍天,白雲,禿鷲,草墊還有沒有盡頭的黃色的路,格外的美麗.
    一個軍官告訴我這裡的山上有毛非常好的狐狸,豹子,鹿甚至藏羚羊.但有藏民還會捕獵它們賣錢.
    
    幸運又繼續給了我們,中午又有一班昌都到察隅的班車,它可以到我們的下一站八宿,也可以直接到達西藏的江南-察隅.
    雖然是計劃外,但我們都未曾猶豫的選擇了並非在川藏線上的察隅.
    車上坐了許多要到嘎嗎溝工地打工的四川民工.到海拔4839的葉拉山，大約要上升700多米，過了山口就是著名的九十九道拐。兩個小時後我們
    就到了另一處天險嘎嗎溝,怒江流域從其間穿過.從高到低盤旋的山路足有近千米的落差.期間就有正在清理的塌方和滑坡.這裡應該曾經是個巨大的塌方區吧,現在到是個巨大的工地.從四千多米山頂到山谷都在修路和
    固定山體滑坡.這裡還駐有專門的武警機械化交通部隊,他們也在揮汗如雨的在和民工們一起修路.正是在他們的辛苦下昨日的天塹今日已
    快成通途了.意外中最後還在山邊看到了巨大的冰凌.
    行程107公里後當晚到達有個白馬鎮的美麗名字的八宿縣城,入住糧食局內的招待所.這裡我們在街頭看到了相當美麗的夜空和星星.
    晚上終於有只有聲音的電視看了,而且終於可以有水洗下三天沒洗過的臉和襪子了.
    
    第四天
    開班車的四川司機到相當守時,一早八點就出發了,出了八宿沒有幾公里,就可以看見路旁山溝中幾乎已經摔散的一部東風貨車.司機死了,是在
    昨天下午超車時摔下的.據說是個新司機.這也就是川藏線.路上的灰塵好大,大的簡直阻礙呼吸.
    早晨不到11點就到了川藏線上著名的景點然烏湖了.雪山,樹林和碧綠的湖水,很美的景色.想吃藏區的魚,但前幾天這裡剛發生過大批魚甚至牲畜
    吐血而死的恐怖事件,傳是投毒也沒有結果.
    午餐後就開始折往東南往西藏的江南察隅進發了,山頂開始有了大片大片的森林.盤旋的都是林區.
    山頂還下這雪,四處都是銀白的,十分的美麗.
    開始下山了,沒有了雪,只剩下了樹,但濫砍亂伐依然十分嚴重,路邊的木材加工場據說就有二十餘家.
    路依然不好走,許多的塌方路段和前面一樣是用大堆的木頭做地基墊起來來的.一些山體也是用大木頭來固定滑坡的.
    一路上幾乎所有的橋都在修水泥石橋,車子只能經過由木頭搭起的座座便橋.
    
    看過了不盡的綠色,經過了兵站就離今天的終點站察隅不遠了.下午不到六點我們走完了這條投資達一個多億元的然察公路(根本看不出),到達了縣城.
    縣城終於可以有不止一條街道和諸多的飲食店了.這裡已經離中印邊境不太遠了.
    據說下察隅的風光很美,而且過了大橋可以通過觀察哨看到印度佔領中國的領土,即那地圖上畫的麥克馬洪線
    內的被佔肥沃領土.但到那裡要辦理當地人稱為過橋證的邊防證.
    這裡應該已經看不出藏區的痕跡了,感覺四川人多過了西藏人.
    入住郵政招待所前,背包到公安局試試運氣,被廣東援建的大樓相當漂亮,六點多110還有人上班,態度挺好.被告之外地無權開當地的邊境通行證,
    讓我們上了二樓等待.可結果卻是國安的辦公室,登記完了身份證號後.卻被禮貌的要求我們盡快離開察隅,不得走出縣城,不得拍照,否則後果自負.
    失望無盡的失望,上街頭一問只要包車,司機就可以搞定讓我們過去.誰讓我們自投羅網了,現在已經沒有了自由.
    
    離去的班車還得再多等一天,沒有了自由還不如早走,晚上吃燒烤時老闆幫我們找來了專跑察隅到波密的司機.把
    每人200元的價格壓到150,外加一位從拉薩返回走滇藏的上海朋友,如此就可以在然烏湖停一下了.另還有一車包越野車來察隅的各地人士.
    好在沒有一個走了下察隅.現在終於明白了
    為何沒有一本西藏旅遊功略介紹西藏江南之稱察隅的原因了.軍事重地.只能在住所窗口拍一張遠景準備離開吧.
    
    第五天
    司機一早就來接我們.上車後才告訴我們這輛北京吉樸車在裝上我們五個徒步者後還要再拉一位.怎摸可能,拒理力爭的告訴除非對方肯坐行李箱否則
    絕對不行.確實在後排坐了我們四位後已經緊緊的.司機無奈只好繞道出發.一路風光很美,可以補上來時坐班車不能拍照的一點遺憾.據說回程經過的
    然而道路是顛簸的,顛的他們亂叫,可我還直嫌不過癮.
    路上司機和上海的那位一路抱怨昨夜被特種行業的小姐打擾了一夜,看來西藏也不再是非商業的淨土了.
    經過山頂時,雪積的更厚更美了,除了道班工人用推土機推出的路,其他都全白了.路邊插著樹枝,據說是在雪大時做路標用的.
    然烏湖部分叫做美女湖,確實很美的曲線和色彩.只是水沒有雨季的大罷了.
    
    過了然烏鎮的和平飯店,然烏湖就在最後變成了奔騰的帕龍藏布.據說2000年易貢湖大塌方，相當於密雲水庫庫容量的30億立方的大水半天就從這裡
    還淹了印度三個縣.公路是沿著帕隆藏布修築的,趕往波密的一路都是綠色,這127公里的路況比前面好了許多.記得藏羚羊手冊曾說過,跑川藏的司機都
    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然烏到中壩.可在這裡我們的瞬時車速都達到過80公里,平均五六十公里是有的,可不向已前平均的十多,二十公里的正常西藏時速.
    根本沒有體會過那種應有的驚險.可能沒有到雨季
    或者是我們久經考驗了吧.
    路邊有藏民在賣著名的冬蟲夏草,要價四元一隻.可挖草的對草原植被的破壞著實只大.還有攔車賣天麻的,但據說可能是假的.路上的誘惑真的很多.
    口聲聲說環保,如果名貴的藥材賣的確實便宜,想來我們還是經不住誘惑的.一路平安的到達波密,它也被稱作世外桃園。波密也是川藏線上首個有網吧
    的地方.海拔僅有 2900多米.街頭的燒烤也便宜了許多.
    晚上把郵政招待所四人間的房價從一百壓到了五十.可還是不能沖涼.廣州的同行一位準備在這裡騎單車漫步了.
    
    伺候波密到八一已經沒有了直通車,102滑坡群的施工使川藏線只有在每月一,十一,二十一日放行,其他時間車輛禁行.或者就要看施工方休息時的心情了.
    所以我們只能乘車到102,徒步過去再乘車.把每人的車價壓到了少有的四十元.晚上公安查房旅館還提前得到了通知.
    
    第六天
    清晨下起了雨,擔心最後和最險的天險不知是否還能走,司機告之可以.好在上路後不久雨停了.
    道路居然有四十公里左右的柏油路,也被我們戲稱為了西藏的高速公路,可能是封路的原因,路上的車很少.但是還是看到了一部被撞毀還帶著血跡的卡車.
    還是剛剛發生不久的,看來路好也不是好事.兩側都是原始次生林,可惜有幾公里在去年發生了人為的火災,燒的很慘,據說燒了七天七夜才滅了.看著燒燬
    的大片林木,很是心痛,要多久自然才能彌補人類造成的災害.
    
    到了102滑坡群,路是封了,還有自治區的通告.壓了許多車,還有一隊日本開出的環遊亞洲六國的四驅車隊.
    行人在中午和晚上才放行,車輛如何才能例外放行呢,不知.據說兩日前有交通廳的車來放了一次.現在在趕進度,據說可以把一年的工期提前到五月底完成.
    終於到了中午放行時間,取出登山帳,背起背包出發了.這一段在炸山把原來大面積滑坡塌方的彎道改成直道.路還是不難走,也只有四五百米.
    剛走過了102,就看到了下面山谷中摔下的客車,除了車架都被卸完了.
    
    對面的車到通麥天險,短短的九公里就要20元,發封路財嗎.
    我們決定徒步走過這最美麗的九公里.
    確實可以稱為最美的一端路,平坦而無車的大道,兩旁綠色的森林和山體,還有大片的田野,遠處的雪山.九公里就在林中的蟬鳴聲和相機中用了兩個小時
    走完了.
    在通麥大橋前我們碰上的六個人搭上了由此開往八一的豐田越野車.一車加司機九人.下午三點開始走川藏線最後的天險,通麥到排龍.
    這裡何止七十二到拐彎,許多路都是在山腰上鑿出的,可以看到以前大量的塌方痕跡,許多補起的路遠遠高於路基,還可以看見山下面曾經摔散的車.
    路邊都是用鐵網網住大堆的石頭加固路沿,但還是有許多被衝垮了.其後過水的路面也很多,感覺比較過癮.但足以
    想像雨季這裡會何等的艱險.
    到晚上八點我們翻山沒有大驚險的走完了這最後一段89公里的通麥天險到林芝的路.
    林芝再往西19公里就是地區的首府八一鎮了.
    
    八一是由廣東,福建援建的比較現代化的城鎮,已經不再能一眼看到頭,十分鐘走到底了.竟然有了紅綠燈,我們忽然不能適應這種所謂的都市文明了.
    八一已經看不出太多西藏的痕跡.這就是我們要來的西藏嗎?
    
    第七天
    八一通往拉薩的400公里的路除了海拔5020米拉山將不再有任何一絲風險,修好的公路任何底盤再低的車都可以在六七個小時開過的.
    川藏線在此已經沒有了它的驚險.
    在此和趕時間的一對同行的朋友分手,看著他們打的趕往拉薩.自己一個留下等待去辦理通往墨脫和雅魯藏布江的邊防通行證.
    
    八一幾乎所有的賓館都住滿了,但還是找到十元的公安處招待所.深圳大道,廈門廣場,珠海路,這些名稱使自己感覺彷彿到了沿海,
    只是遠處的雪山提醒著我這裡是西藏.更多了街頭無數的髮廊.錄像廳和川味餐廳.
    
    終於可以洗澡了,洗去滇藏和川藏一路的風塵.終於可以上網了,這裡兩元/小時的價格可能也是西藏最便宜的.
    等待著到公安和邊防辦理米林,墨脫的證件.不知開山了沒有,幾乎問到所有的人都說不行.不過這一切還得自己去看去等待和去感受.
    
    這些都應該是明天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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