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藏你經常會遇到藏族小孩子的手，或伸向你面前，或抱住你大腿，嘴裡說著：「咕幾，咕幾，一毛錢」（求求你，一毛錢）。小孩子們似乎不用去上學，而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用在乞討上。當然，除了這些孩子們，還會有雲遊的喇嘛、朝聖的老人、轉山的信徒，他們都會以各種方式向你要錢。於是，你會得出一個結論：西藏的乞丐多。
    在西藏你還會看到金碧輝煌的寺廟，無論大昭寺、哲蚌寺、色拉寺、甘丹寺，他們的金頂都熠熠生輝，讓人浮想聯翩；寺廟裡的壁畫則精描細繪，令你歎為觀止。此時，你也會得出一個結論：拉薩的寺廟真有錢。
    一天早晨，我在大昭寺拍片，喇嘛們正在唱早課，很多藏民在煨桑、轉寺、給酥油燈添酥油，大家陸續從喇嘛身邊走過，或多或少都會給喇嘛們捐些善款。有些放上一二元，有些捐個三五塊，而在我拍片的過程中捐的最多的一個香客是攥著一沓嶄新的十元鈔票，挨個兒給唱早課的喇嘛們捐，每人十元，然後再給寺廟捐。
    在西藏有個規矩，捐給寺廟的善款，多少完全由你自己，哪怕是一毛錢，也不會有僧侶怪你。尤為甚者，這裡還可以找零：如果你想捐一元錢，而手頭恰恰只有一百的大票，沒有關係，你可以取回九十九元來。這和我當年在五台山經歷的很不一樣。記得那年冬天在五台山過年，白天的任務就是逛寺廟，因為春節的遊人少，很多寺廟都沒有人售門票，當家的師傅也會主動打開大殿讓人參觀。但是，在個別寺廟就發現，那師傅沒有完全斷了凡念，居然嫌我們往功德箱裡捐的錢少了（九六年，三元/人），嘴裡念叨勸我們多捐些，讓人很不舒服。
    後來看西藏的寺廟多了，漸漸明白了，那裡的生命是輪迴的，金錢也是流轉的。
    我不知道錢對於一個常年生活在高原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是我卻知道，絕大多數藏民往往會在朝聖的路上傾其一生所有。他們把所有的積蓄給了寺廟，而寺廟又把錢變為僧捨和經書還給他們的孩子（在西藏不少地方，小孩子往往是到寺廟裡當一段時間的喇嘛來學習語文的，尤其是窮人家的孩子），並且寺廟常常在災難之時出來佈施。
    因此，這錢從民眾的手裡彙集到寺廟，然後又經寺廟的活動佈施到民眾的生活中，這才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當然，不可避免地要提到，越窮的地方這種流轉越正常，而越發達的地方這種流轉越……
    我和河河曾經親眼看到青海塔兒寺的喇嘛手戴雷達表，開著富康車去電信局交手機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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