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１５　禮物
    
    里程：130公里 時間: 5.5小時
    行程: 獅泉河鎮──日土（北緯33度23.43分 東經 79度43.56分 海拔4280米）
    
     早上，峰和雷要修整車輛。──車子裡外都需清洗，機油也該更換。於是，又將所有行李從車上搬到房間裡。這時，我們才發現在房間的窗台上，有一疊干餅子。一定是楊落在這兒的！可是他一早就走了。我和雲一方面是出於好奇，另一方面是肚子有些餓了，掰了一塊兒塞進嘴裡。──那簡直不能稱為人吃的食物！又冷又硬又糙，沒有任何滋味！相比之下，壓縮餅乾要美味得多了。
    　　折騰到下午三點才出發，出發前又將所有的油桶加滿了油。因為從獅泉河到新疆葉城，統共1100公里的路程，途中仍然沒有加油站。
    　　到日土縣德汝鎮時是晚上八點多，天氣很不好，陰沉得厲害。日土，藏語意為「槍叉支架狀山下」，隸屬阿里地區管轄，縣府駐德汝。在鎮上唯一的招待所，我們又遇到了楊，他比我們早到了兩個小時。很抱歉地說起乾糧的事，那餅子果真是楊的，而為此他竟一整天都沒吃上東西！一直到了日土，才狠狠地吃了兩大碗米飯。這更加深了我們內心的愧疚。
    　　從昆明出發時，和雲特意去買了兩箱鉛筆、卷筆刀和練習簿，還有一箱糖果，本來預備發給沿途的小孩。但常常因為急著趕路，不能停下來一一分發，所以還剩了一箱文具和大半箱的糖果。日土有一所小學，我們決定把東西送去學校，因為日土是西藏境內西北邊的最後一個縣城了。我們把這些東西當作禮物，是些不請自來的客人帶給主人的禮物，一定要把它留在這塊土地上。
    　　我們帶著東西來到學校。雖然天色已晚，操場上仍有幾個小孩子在玩耍。有兩個大一點的略通漢話，跑去叫老師，其它的小孩大概是去通知同學們去了。老師還沒到，孩子們倒「呼啦啦」地來了一大群。雲讓他們排好隊，每人兩支鉛筆、一隻卷筆刀、兩本練習薄，再加幾顆糖。沒有老師，卻秩序井然，有一些想往前擠的，會被大孩子喝斥住；也沒有人在拿了以後，又排到隊後面來領第二次。還有一個小女孩，不會說漢話，只是拉著我的衣服，一個勁兒地指著她手裡的本子讓我看。起初，我還以為是本子有破損，她想換一下。後來才弄明白，是我發的時候沒注意，多給了她一本，她竟固執地一定要告訴我。──這就叫做純樸吧！
    　　快發完時，老師來了，──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日喀則人，去年從山西師範學院畢業分來這裡。她告訴我們，這些孩子們住在學校裡，都是牧民們的孩子。看來這禮物確是送到了需要它的人手裡。
    　　半夜時分，下起了很大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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