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記之三十：西藏的星空
    
    在波密，我準備去墨脫，並訂做了綁腿以便對付一路的螞蝗，只等門巴的嚮導一到就出發。但我等了半天，仍不見嚮導的綜影。這時，福建體總同志車隊寫著「我們贏了」的三輛車穿街而過，我一瞬間改變了注意，決定與他們一起走一段路。也許，我不放心把車放在波密那麼久，也許，我始終還沒有十足的信心去走墨脫，總之，我已無緣南迦巴瓦峰，只得向墨脫的螞蝗致歉。
    福建同志車隊一共十人，據說為走滇藏線已準備了二年，他們一路以看風景為主，我跟著他們去崗鄉自然保護區，直至車子再不能進才退出來。這個被稱為「西藏的瑞士」的保衛區，據說是世界上單位面積木材蓄積量最大的地方，蒼天古木、林壑幽徑，散發出原質的自然松香，令人心曠神怡。忽見在交叉路口，白色的經幡列陣迎風獵獵，疑為在瑞士碰到西班牙海盜的艦隊。
    下午五點到通麥大橋，有士兵把守，不讓過，據說接上級通知七點以後才能通行。這時，福建同志隊隊長對守兵說，我們是申奧的車隊，福建與林芝是對口支援省，林芝的領導正在等，我們八點必須到達。守兵被這麼一哄，趕緊放行。
    從通麥至排龍近三十公里，被稱為川藏線上的「死亡路段」，疏鬆的沙石路貼山而過，稍不留神，就衝入湍急的迫隆藏布江。忽然，前車停在陡坡上，顯然衝不上去了，我跟在後面竟然剎不住車，一路向後退，直至加上四驅。走出險路，福建車隊長大聲責備隊員，陡坡不能停車！並問我：「今天夠險吧？」
    我一路領先翻過4500米的色齊拉山口時，天已完全黑了，我等在山口，也許就是想看看林芝的領導是怎樣歡迎他們。這時，我看到了西藏的星空，是那麼的近，就在車頂上，密密麻麻地閃著亮光，彷彿伸手可及。連日來在西藏匆忙地奔波，忽在這色齊拉山口感到西藏女性的一面，那麼溫存、那麼清麗、那麼默默地閃爍，那麼輕輕地細語和那麼密密地思念！
    到了林芝已是子夜，但忽然的一拐，福建的車隊不見了，因此我仍然只是猜想那隊長對士兵的謊言。第二天，我在去拉薩的路上，看到更多站崗的兵，幾乎每隔一公里就有一個，靜靜地站在路邊一動不動，我不禁好奇地問，一位雲南來的兵說，他們屬林芝武警，每逢雙休日在這裡值勤，這樣一路站到米拉山口。其實這一段路況極好，車如行高速公路，兩旁是翠綠的草地和青稞，以及夾雜著金黃的油菜花和青黃中間成群的牛馬，間直美不勝收。
    過了米拉山口，我一路狂奔，想在日落前趕到拉薩，遙望紅山上的布達拉宮，但到拉薩大橋時，已是燈火輝煌。拉薩大橋的溫馨路燈，讓我想起色齊拉山口如水的星空。
     7月21日於拉薩，海拔366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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