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理想主義者的西藏旅行手記
    合肥 牧雲人
    
    
    
     （十二）在布達拉宮前
    
    5。28日 晴 星期一
    
    雨聲把我從朦朧睡意中叫醒，雨點打在亞旅館院子裡的鐵皮棚上，發出了急促而歡快的鼓點聲，這種自然的音響雖然已使我無法入眠，卻竟然讓我很喜歡。我躺在靠窗的床上，外面是一片暈黃的燈光，在這個有雨的拉薩夜晚，西藏以一場美妙的自然交響樂歡迎我，迎接我到聖城的第一夜，也為我洗滌滿身疲憊和征塵。一種愜意溫暖全身。
    
    我藉著窗外燈光看看表，是凌晨3點半鐘。我忽然想，既然難以重新入眠，何不去浴室好好洗一把澡？從成都到拉薩近5000里，已經好多天沒有沐浴，這樣，讓自己有一種潔淨的身心迎接拉薩給我的第一縷陽光。
    
    於是悄悄地起床，輕手輕腳地開門出去，來到24小時都可以沐浴的公共浴室。
    
    洗澡之後，更覺通體舒泰，重新悄悄地躺到床上，枕著雨聲入眠，覺得自己真的新生了。
    
    晨7時起床，拉薩市陽光明媚，早晨的太陽白晃晃的，溫暖而怡人。
    
    上午，我和「漫遊兔」計劃首先朝覲布達拉宮。對我來說，這是第一次去拜謁，「漫遊兔」則是舊地重遊。
    
    出亞旅館大門，沿北京東路一直向西，不遠就是聞名中外的布達拉宮。
    
    布拉達宮建於拉薩市瑪布日山上，依山而建，是我國著名的宮堡式建築群，「布達拉」梵語即為「觀世音聖地」之意。相傳公元7世紀，土蕃贊普松贊干布與大唐聯姻，為迎娶文成公主，在這裡修建宮殿，後又演變為歷代達賴喇嘛的冬宮。1300多年來，歷經多次擴建重修，始具今天這樣的規模。布達拉宮分為白宮和紅宮兩部分，全部建築依山勢修築，群樓高聳，崇閣巍峨，宮體主樓有13層，高117米，東西長400米，南北寬約350米，全部為木石結構，5層宮頂覆蓋金瓦，外觀氣勢雄偉非凡，建築藝術別具匠心，體現了藏漢文化的融合，也是藏族建築藝術的精華和典範。
    
    我們來到了布達拉宮前，陽光下的宮殿，下面是高高的白牆，上面是紅色和金色相間的建築，氣勢磅礡，金碧輝煌，遠處的雪山在陽光下熠熠發光。我們隨著轉經的人們在宮前廣場的轉經道上漫步，目光完全被千姿百態的虔誠信徒們所吸引，許多蹣跚的龍鍾老人，穿著鮮艷的藏族服裝，從頭到腳配戴著五彩顏色的飾物，手搖各種各樣的轉經筒，邊走邊唸唸有詞，我們總是忍不住要看他們。更有那些康巴漢子，頭上盤著紅綠絨線，在人群中氣宇軒昂，自成一景。不管男女老少，每當我們與他們的目光相遇，他們都會給我們一個燦爛的笑臉。我們實在是癡迷於那樣的笑臉，快樂也從我們的臉上洋溢出去，便有一些可愛的老人向我們靠近，我們就那樣燦爛地笑著一起慢慢地在轉經道上走。
    
    在宮前的入口處，有許多出售哈達和各種西藏手工藝品的人們，我們邊走邊看。這裡的人們真是淳樸真誠，百問不煩，精美的工藝品也是隨便遊客拿起來欣賞把玩。我與一個商人開起了玩笑，問他：你們幹嘛不學內地的那些商人，把一些損壞的工藝品偽裝成好的，放在攤位上，讓遊人觸碰就爛，然後可以逼迫遊客高價買走？這個商人急忙連連搖頭，一臉的不屑，說：我們不會那樣做的，西藏沒有這種人。
    
    在入口處，我們還發現了一家專賣有關西藏方面出版物的書店，我們也進去翻看了一個多小時，有凳子坐著看，而且覺得很安靜，是一個鬧中取靜的所在。
    
    布達拉宮正上方的天空一片湛藍，沒有一絲雲彩，而四周則總是雲聚雲散，有時侯甚至烏雲密佈，如同昨天夜晚，在很遠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布達拉宮上方的紫光一樣，讓人難以理解。我心裡想：在神秘奧妙的大自然面前，人類所能探知認識的，永遠是有限的，也只能是有限的，這是很正常的道理。
    
    中午回到亞旅館，看見了「羅」，她真的臨時改變了早晨和別人一起去珠峰的計劃，表示留下來和我們一起，正好她所在的1004房間空出了床位，我和「漫遊兔」便搬了過來。
    
    下午，3人在陽光下又去逛街，計劃黃昏時分，去布達拉宮西南角的藥王山上去拍夕陽下的布達拉宮。在拉薩，所有的人們都是那麼悠閒而散淡，逛街的感覺和曬太陽的心情是多麼的美妙。見時間尚早，我們便又逛到了布達拉宮正門西南側的一家甜茶館，裡面坐滿了聊天喝茶的藏人，我們正想感受一下久仰大名的甜茶滋味，體驗藏胞那種閒適自在的心情，便要了一暖壺甜茶，像真正的藏族人一樣，自取三個小杯，坐到了門口露天的一排座位上， 面對著寬闊的布達拉宮大廣場，一邊看風景，一邊自斟自飲起來，不想，竟惹得許多藏胞頻頻微笑著看我們，我們3人一看就是背包客，但我們的幸福神情也成為別人眼裡的一道風景。
    
    後來，有一位滿臉滄桑、一身破舊藏裝的藏族老人竟停在了我們的面前，露出花開一樣的笑臉歡喜地看著我們，我們也被他的快樂所吸引，便邀請他坐下，我們請他一起喝甜茶，老人像孩子一樣快樂地坐下，和我們一起喝甜茶，我們語言不通，互相用微笑和真誠目光交流，我們都不斷發出哈哈的笑聲，我們還學著搖起了老人的轉經筒，讓老人取下身上的念珠和掛件讓我們欣賞。
    
    「漫遊兔」則永遠是最忙的，端著相機不斷抓拍各具特色的過往人們。她的秘密武器就是能露出藏族人那樣爛漫的笑臉，每當藏胞發現她在偷拍時，便還給她同樣的笑臉，有的還主動配合，讓她拍照。
    
    我們喝著，談笑著，快樂著，竟不知不覺坐了2個多小時。
    
    黃昏時分，我們摸到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道，爬上了藥王山附近的一個制高點，拍了許多布達拉宮的照片，我們心滿意足。
    
    「漫遊兔」下午先洗出了幾卷在麗江時拍攝的相片，主要是抓拍的人像和風景，許多照片堪稱精美，完全是專業水準。
    
    晚回到1004房間，見到了來自新疆的女孩「賈」，她已經來西藏兩個多月了，是1004室的長住客，還見到了來自廣州的一個男孩。在「賈」的推薦和帶領下，我們1004室的5人去八廊學旅館對面的「酒久」小飯館共進晚餐，按自助旅行的慣例，實行AA制。
    
    夜1點多時，大家正準備入睡，忽然進來一個身穿骯髒皮藏袍、身高至少在1米9以上的一個苗條老外，這是來自美國的青年「丹」，也是長住1004室的國際旅者，從納木錯湖歸來。
    
    賈介紹說：「丹」是世界上最乖最乖最最乖的一個美國男孩，我們看著和房子一樣高的「丹」，狂笑不止。「羅」說：這不是世界上最最最乖的男孩，怎麼看也是個「山姆大叔」。
    
    「丹」看著我們，露出了嬰兒一般的笑臉。
    
    那種笑，真的，讓我們感到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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