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線風景：然烏湖

   第一次到然烏湖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它彷彿是瑞士阿爾卑斯山的雪峰、冰川和九寨溝的溪水的結合。這裡風光之美就連蹋足地球三極的科學家也終生難忘,中科院地理所的張青松教授曾在考察日記中寫道：“1975年,我第一次赴西藏考察,從成都乘汽車沿川藏公路到拉薩。在穿越了橫斷山脈和金沙江、瀾滄江、怒江三條深切河谷之後,宿於然烏兵站。然烏湖畔如詩如畫的景色令我一下子忘記了旅途的勞累。那陡立的高山、雪白的冰川、碧藍的湖水、綠茵的草場、飄曳的白雲、蔥鬱的森林,無不展現出純天然的美。”

三頭“牛”頂出湖泊

    該湖是典型的由造山運動而形成的偃塞湖，處於喜馬拉雅山、念青唐古拉山和橫斷山的對撞處。然烏湖的靜和藍是遠近聞名的，湖中極少看到枯枝雜物，湖周景色各不相同。然烏湖的色彩非常豐富，草地、森林、秋葉以及白色的水禽和湖岸淺灘五顏六色的卵石，清新如鏡面反映。

    走在然烏湖畔,兩岸的山嶺雄偉挺拔,坡度很陡,好像胡同兩側的圍牆,立在狹長的湖邊。然烏兩字為藏語的譯音,意思是“屍體堆積在一起”。相傳湖水裡住著一頭水牛,湖岸上生活著一頭黃牛,兩頭牛互不相讓,時常互相頂著較量。兩頭牛死去之後,屍體化為湖岸兩邊的大山,然烏湖就夾在兩山之間。民間傳說雖是神話,但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地理學家告訴我們,然烏湖是3頭“牛”頂撞角力的結果。這3頭“牛”就是喜馬拉雅山、念青唐古拉山和橫斷山脈。

    打開一張西藏的地形圖不難發現,然烏正好位於印度板塊與亞歐板塊衝撞的地方,喜馬拉雅山、念青唐古拉山和橫斷山脈這三條巨大山脈的交匯處,受到各方力量的擠壓。然烏河谷是受擠壓而斷裂下陷的地層,水往低處流,上遊大冰川的融水就沿此流下來了。印度洋暖濕氣流通道。

    然烏湖周圍的山叫崗日嘎布。在青藏高原數不清的名峰、神山之中,海拔只有4000多米的崗日嘎布山實在不夠突出,但在地理學上,它卻很不一般,用地理學專業的話來說,它是“青藏高原南部邊緣受西南季風影響最強的一條山脈”。在然烏湖邊,若沒有這“西南季風”,就沒有這麼茂密的森林、這麼美麗的青山碧水了。

    所謂“西南季風的影響”就是從印度洋來的溫暖、富含水汽的氣流。西藏林芝地區有全中國保存最完好的原始森林,從寒帶的針葉林到亞熱帶的長綠闊葉林蓋滿藏東南的高山峽谷。這裡降水多、濕度大,氣候宜人,與普通人心目中蒼涼的雪域高原有天壤之別。林芝有“西藏小江南”之稱,但江南哪有高聳的雪山、深切的峽谷？

    造成這裡與青藏腹地氣候截然不同的是幾條水汽通道——雅魯藏布江、丹龍曲和察隅以及3條河朝向南方的谷地為印度洋的暖濕氣流打開了一條通道。暖濕氣流繞過喜馬拉雅山後到達崗日嘎布山遇到高山阻隔,難以再前進,於是滯留在崗日嘎布山南坡,使這裡成為整個青藏高原最濕潤的地方。

    豐沛的雨雪使這裡森林密佈、植物繁茂,在海拔較高的山地,冰川蓬勃生長,這裡最有名的冰川就是阿扎冰川和拉古冰川。阿扎冰川的冰舌最低向下伸到海拔2400米處,是中國下伸位置最低的冰川(冰舌末端到達海拔2400米),與拉古冰川共同構成了然烏湖的源頭。

然烏湖畔農牧混雜

    然烏山嶺上覆蓋了一層好看的青色,每座山峰都頂著薄薄的一層雪,從兩峰之間的埡口流下一條條棉絮般的帶冰的小河。沿湖邊向上遊進發,時斷時續的然烏湖每一段湖面都呈現出不同的藍色,水邊的田地裡正是碧綠一片。因為林木茂盛,這裡的藏族民居都是用木頭搭建的,因為怕散養的犛牛啃吃,曬青稞的木架子都有兩人多高。河谷裡地勢起伏不大,村莊農田多建在靠近山邊的高地上,低處是小河以及漲水時就會被淹沒的大片濕地。

    沿河谷一直向南走就能到達然烏湖的源頭,沿途經然烏湖16平方公里的主體及又6平方公里的子湖,路邊的景物也不斷變化。在越靠近湖下遊、人口較多的地方,地面上的狼毒花就越多。狼毒花有紅有粉,非常漂亮,但它是一種有毒的野草,牲畜不能吃,如果放牧的牛羊過多,好牧草被吃盡了,狼毒花就會多起來。越往湖上遊深入,村莊就越少,狼毒花也逐漸消失,被矮矮的小報春花替代。

湖水中漂浮著冰山

    接近源頭地區,河谷的地面開始有些起伏,小河東一條西一條地時常穿路而過。路邊有很多一叢一叢的灌木錦雞兒。木錦雞兒比報春花耐寒耐旱,這說明此地更靠近寒冷的冰川了。

    兩邊山的距離變近了,前方的地面上突然出現很高的巨石堆。因為沿途都是平緩的河谷,猛然見大大小小的岩石堆積如山頗感不適應。整個河谷被石頭堵滿,石塊壘起四五米高、大的有一間房子大小,好像是巨人蓋房子丟棄剩下的石料。經驗豐富的地貌學家張青松教授一看就知道,這裡就是老冰川的遺跡。

一堤兩湖水色兩樣

    拉古冰川的末端浸在泛灰色的湖水裡,湖面是冰川融水被終磧圍攏而成的,這叫冰磧湖。雲南的玉龍雪山和明永冰川冰舌下方都是坡度很陡的山谷,冰川終磧都沿山滾落了,形不成堤壩,所以它們都沒有冰磧湖；拉古冰川坡度很緩,所以才能在冰舌終端成湖,湖裡的冰塊就是從冰舌上脫落下來的。

    神奇的是,在拉古冰川的冰磧湖北側,有道整齊如人工修葺的終磧堤,一堤之隔還有一個水色蔚藍的湖泊！這個湖泊又是怎麼形成的？為什麼兩湖的顏色如此不同？

    張青松教授解釋說,在拉古冰川的北面,有一個更大的冰川,就是上文提過的阿扎冰川,阿扎和拉古都是然烏湖的水源。現在氣候變暖,阿扎冰川不斷向後退縮,已經退到一個山埡口的後面,在這裡無法看見了。這個藍色水的湖泊也是一個冰磧湖,是阿扎冰川的“遺跡”。因為阿扎冰川的距離很遠,水裡的泥沙在流動過程中已經沉下去了,而且這個湖比較深、流動速度又很慢,不會攪起泥沙,所以水的顏色發藍。拉古冰川的冰磧湖比較淺,流動又快,所以顏色偏灰。

然烏湖地理

    然烏湖位於西藏昌都地區的西南部,與林芝地區毗鄰,湖面平均海拔3800多米,湖水面積達22平方公里,是藏東南第一大湖。乘汽車從昌都的八宿縣沿川藏公路(現318國道)去林芝的波密就能瞥見然烏湖的一角,這條中國最危險、路況最複雜的公路擦然烏湖的下遊而過。

然烏湖形成原因

    然烏湖並不是一個我們通常所見的近似橢圓形狀的湖。然烏湖非常狹長,長度有20多公里,寬度只有1—5公里不等,在枯水季節,有些地方湖面甚至不到1公里。然烏湖甚至不是“一個湖”,它分為上、中、下三段,每段之間有大片農田、村莊,由窄窄的小河相連。

    雖然然烏湖又窄又長,而且分段,但它仍然是一個完整的湖泊。然烏湖是一個由於山體崩塌而形成的堰塞湖。這裡原來是雅魯藏布江的主要支流——帕隆藏布(“藏布”為藏語“江”的意思)的河道,大約200年前,河邊的一座大山轟然崩塌一角,難以計數的巨石碎巖一下子堵塞了河道。

    河道被堵,水不能順利向下遊流走,在原來的河谷裡迅速聚積,原來河岸邊風光優美的小片樹林很快被水淹沒。水位在岩石堆積成天然堤壩後不斷上升,直到有一天,水突然破岩石阻隔,衝出一條水道,繼續流進小別的帕隆藏布,直到匯入雅魯藏布江咆哮翻湧的洪流之中,進而流入印度洋。

旅遊攻略：

交通

    因為然烏鄉位於國道318線旁，又是然（烏）－察（隅）公路的起點，來往車輛較多，一般情況下無論是從西面的波密扎木鎮還是從東面的八宿白馬鎮，都可以較為方便地搭到順風車。然烏距離波密縣城127千米，距離八宿縣城90千米。然烏－波密搭乘北京吉普的話￥40～50元，貨車￥15～15元。

住宿

    然烏運輸站招待所，位於然烏運輸站內。條件很簡陋，且衛生狀況不好。單人房￥20元/間，三人間和四人間都是￥15元/床。雖然條件很差，但是好玩的是招待所平房前的一排樹上，有運輸站工作人員養的一隻調皮的胖胖的小猴。它是從察隅帶出來的，因為被人養熟了所以頑皮可愛，常大膽地往人身上爬。你如果要在然烏長住一段時間的話，這個傢伙倒是能給你的閒時增加很多的樂趣的。

    平安旅社，位於然烏鎮東面鎮口，電話：0895－4562606。

    住宿條件一般，但是和運輸站招待所比較起來就顯得衛生條件很不錯了，不知是否是老闆夫婦都是內地人的緣故。大單人間內有雙人席夢思一床，沙發一張，￥30元/間；小單人間，單人席夢思一床，小桌一張，房屋面積小，大概就比監獄裡的禁閉室大一點點！￥20元/間，三人間和五人間￥10～15元/床。公共廁所，無洗漱處。留宿這裡的好處是許多過路的司機也是在此住宿，你可以很方便地打聽到許多路況和車輛信息。

餐飲

    然烏鎮上有五、六家川味小餐館。你如果不善食辣，可以要求廚房裡的師傅少放或不放辣。因為地處偏僻，飯菜價錢較貴。葷菜￥10～15元/份，素菜￥8～10元/份。雞蛋在這兒的價錢不次於肉類，加上蔬菜以後價格更是厲害，一份番茄蛋炒飯可以賣到￥10元/份。餐館裡一般早餐都是麵條，唯一一家早餐有饅頭賣的飯館是一家叫“北方小吃”的小飯館，饅頭￥0.5元/個。

攝影提示：

    然烏湖早晚的景色都十分漂亮，拍攝全景可以在然察公路大橋或者鎮外的山坡上。要想去到湖邊，需要涉過或跳過草地上的許多條溪流，因此務必穿著防水性能好的鞋子。湖岸邊近水處多為軟沙地和沼澤地，因此要想盡量靠近湖邊拍攝的話務要在10：30以前，因為那時候太陽還沒將晚上凍住了的沙地和沼澤解凍，地面還較為堅硬。經過然烏湖畔的然烏村繼續往察隅方向行兩三千米左右，有一個半島，在那裡可以拍到很漂亮的然烏晨景。

    黃昏時分拍攝帕隆藏布西南的雪山夕照，若採用側逆光攝影，拍出來的照片有灰霧不清晰。建議不要在夕陽落山前拍攝，最好提前一個多小時，在太陽照射角度還不是很低時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