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0日 病人——日東村
    早上是被凍醒的，裡屋的人已經起床了，我也不得不痛苦的從睡袋裡鑽出來。拆卸帳篷和打包行李平日裡就是很瑣碎的煩事，在冰冷的清晨則更是一種痛苦，屋裡很髒，帳篷上粘滿了亂七八糟的髒物和露水。
    早飯是在昨晚打遊擊的地方吃的，把剩飯加水煮成稀飯就分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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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馬幫隨身帶的兩條良種獵犬，其中一隻是能獵熊的，據說價值5000，大家猜猜是哪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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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著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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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馬幫和阿瑞的合影
    
    
    塔青昨晚確實是沒趕上來，和一小隊人馬在後面找了個地方安頓的。吃完飯不久就看到塔青騎著他的小紅馬帶著隊伍趕到了。這時卻還不能出發，一個隊員病了，大家都趕過去看。搞不清楚是什麼病，但是他已經神智不清，早上起不來，扶他起來也是軟軟的。人們在商量怎麼辦，我的估計是強烈的高山反應加上他可能感冒引發肺水腫，昨天一天的路趕的太長了，又翻高山，又碰上大雨，正常人都非常痛苦，如果人有點感冒的話，很容易出事。後來證明我的判斷正確，但是也沒用，我也不知道這該怎麼治，也沒有這方面的藥。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必須把他送到低海拔的地方去。
    先開始商量的方案是做一個擔架，大家輪流把他抬到日東村。日東村離這裡只有大半天的路，而且一路都是下坡居多。但是這顯然是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走到這份上，大家空手接著走都很勉強，如果抬擔架，估計兩天都到不了日東。最後塔青還是顯示了領導才能，把小紅馬讓出來，把病人綁到馬背上，前後用鋪蓋夾住，再有人牽馬，左右兩個人扶著他。這個方案非常正確，儘管病人幾乎和死人一樣沒有一點力氣，但還是能被固定在馬背上俯著，隊伍繼續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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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伍出發了
    
    
    一路都是下坡，時而鑽林時而走在草地上，路上我看到兩個隊員停在路邊偷偷的吃火腿腸，看到人來趕快藏著，一看是我才放心了，接著吃，這也難怪，走到這份上都累的餓的和孫子似的，周圍又都是熟人，不分享吧不好意思，分享吧又不多。
    在一塊草地上我們休息了一下，把病人從馬上弄下來，喂點熱茶（隊員們帶著保溫杯），看他兩眼發直，精神恍惚，塔青決定給他放血，這種土法還管點用，放完血病人的精神就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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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地上休息，病人的眼發直，這時還幾乎是神志不清。中間是塔青。
    
    
    不多久小路急轉直下，進入原始森林中，海拔下的很快，有些地段非常陡峭，馬幫都小心翼翼地照顧著騾子。有些地段還有輕微的塌方。進入平坦的一段林間小路後，滿地都是爛泥，一腳下去能到膝蓋，這裡的森林遮天避日，可是我沒見到任何蝶類。還好，日東村的村民今年剛剛用木板鋪了條路，對付這裡的爛泥塘，據以前來過這裡的人說，如果沒有這條木板路，大家都帶變成泥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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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伍進入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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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常有輕微的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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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上了木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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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棧道上的合影
    
    
    走出森林就是山谷裡的廣大空地，到處種滿了青稞，已經能見到散落的藏式小屋。有人說快到了，結果一小時走過去，還是沒到，日東村看來鋪張的很開。等到走得沒了任何耐性也沒了期盼時，終於看到遠處一個村落裡閃光的鐵皮屋頂，那是駐日東的邊防軍營房。日東村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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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了農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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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是病人，後面是塔青，塔青即使沒馬了還是要騎騾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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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看到了日東村
    
    
    把病人送到部隊裡去，村裡是沒有任何醫療設施的。據軍醫講就是肺水腫，幸虧下來的快，否則就沒命了，需要有人照顧病人，部隊只能提供醫療和伙食，卻沒有人手專門伺候病人，工作組安排了一個人留下。這個活兒看來大家都不願幹，走了這麼遠，人們都希望能順利的到達察瓦龍，離開大部隊是痛苦的。
    我們在村委的一大片空房裡休息，大家都打地鋪，這裡很乾淨，對我們來說就是一種享受了。幾個隊員相約去日東村的商店逛逛，所謂的商店其實就是一家賣貨的藏民家裡，一個老太太拿出幾個易拉罐的百事可樂，這就是能買到的唯一商品了，而且也不多。
    我獨自一人走出村子，來到河邊，這條河就是獨龍江上遊兩條分支中的一條，看著滾滾河水南去，我幻想著自己能沿此河而下直接到獨龍江考察。後來打聽到確實有這麼一條小路從日東直通獨龍江，但幾乎不能通行，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人走過這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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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龍江的上遊緩緩地流過山林之間
    
    
    整個下午大家都在休整，我帶著網子四處轉，但什麼都沒看到，天還是陰陰的。晚上大家圍在廊簷下喝酒，一瓶蓋一瓶蓋的輪著喝，天非常冷，寒風洌洌，我也喝了一點，胃裡面暖暖的非常舒服，格桑達瓦整天擺弄他的收音機，努力地找著美國之音的波段，阿瑞和公子又開始賣弄他們在察隅縣找小姐的故事，巴俞疆忙著修理他那個假冒偽劣的墨鏡，拉巴哼著小調。旁邊馬幫們圍成一圈打撲克，用他們自己的一種玩法進行賭博，賭注是烏江牌的煙卷。我試著和這些馬幫進行談話，但是非常困難，他們講的藏語都是察瓦龍本地的土語，一般的藏族人還是聽不懂，阿瑞在察瓦龍呆的有段時日了，當地的藏語基本聽個大概，所以能時而翻譯兩句。這些馬幫從小只生活在察瓦龍的大山裡面，有的人對外面沒有任何地理概念，只去過察隅縣。一個年輕的馬幫湊過來和我們一起喝酒，還向我們說了些什麼，都聽不懂，阿瑞說他說的是：煙是好東西，酒是好東西，還有女人也是好東西。這個我們都知道。
    8月31日 翻越季馬拉山口——沒完沒了的下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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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發
    
    
    和往常一樣隊員先走，馬幫後到。我和格桑達瓦、拉巴等一起先走，一路沿獨龍江而行，時時要穿過大片大片的農田。靠近村子的路十分泥濘，很快就滿腿是泥水了。等進到森林裡才稍感愉快，獨龍江水就在身邊流淌。這時一個當地人匆匆從我們身邊趕過去，比我們步速快多了。我們打了聲招呼，我居然聽到了久違的漢語。原來這是個四川人，在日東村做了上門女婿，今天一天要趕到門工（離察瓦龍不遠），我不由的再次佩服四川人的生存能力，這麼與世隔絕的地方居然還有四川人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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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獨龍江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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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林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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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休整吃飯，隊伍在忙亂中
    
    
    不多久我們就告別了獨龍江轉而向左側的山路上爬去。以後都是上坡路，頗為辛苦。近中午時才在一片林間空地上休整吃飯。然後就開始翻越整個馬幫路上最高的一座山口——季馬拉。這兩天基本都沒騎過騾子，所以這次和我的馬幫特意拉了拉關係，馬幫允許我把一條韁繩栓到騾子籠頭上牽著它走，這樣我可以隨時騎它了。阿瑞、拉巴和格桑達瓦也弄到了騾子，他們前幾天沒有騎過一步騾子體力消耗很大，這次可能是因為病人和負責照顧他的人空出來兩頭騾子，再就是路上吃掉的口糧空出來拉貨的騾子，他們分配到騾子騎。
    開始是繼續在林中穿行，走了不多久，阿瑞看看馬幫拉在後面看不到我們，就跳上了騾背。馬幫們為了避免自己的騾子過於勞累而受傷，往往都控制人們騎騾子的時間。然後是拉巴，最後格桑也跳了上去，我也走不太動了，也跳上騾背，動作已經非常純熟。出了林線，就看到純岩石的大山橫在我們面前，非常陡峭，遠比以前翻過的兩個山口陡峭百倍。我們是在隊伍的中間，往上看前面的騾隊，他們好像就走在我們頭頂上。等我們爬到山腰時，看下面的人也幾乎是在我們腳下，這個山實在太陡峭了。路也非常難走，根本不是平的，經常碰到很高的石階，而且非常狹窄，旁邊就是懸崖，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往常碰到這樣的路就要下騾子了，但我看到人們都不下騾，而是緊緊把自己固定在騾背上，任憑騾子跳上去。不是捨身處地，我很難相信騾子會這麼靈巧，但每前進幾步，騾子們都要停下來喘粗氣，人們在騾背上鼓勵騾子，說著藏語，我學不來，就用漢語鼓勵騾子，可是我的騾子很明顯討厭漢語，根本就不理不睬。有幾段路，騾子很容易失去平衡，這樣的事以前也發生過，如果失去平衡，就會連人帶騾滾下山去，人是肯定會摔死的。這個時候只能豁出去了聽天由命。我的騾子非常爭氣，可能也是前幾天我基本沒怎麼騎它的緣故，每每都是有驚無險，我緊抓住貨鞍不放。我們趕上了今天最早出發的幾個人，其中就有察瓦龍的公子，他沒找到騾子，只好接著走路，從騾背上看他們爬山時氣喘吁吁的樣子也能感覺到他們的艱難，同時慶幸自己有騾子騎。這個山口海拔非常高，可惜一直下雨，季節也不對，否則很可能有很獨特的高山蝶種發現。我注意到這裡高山植被還是相當豐富的，都是那種緊貼地面生長的類型。後來得知早上趕過我們的那個四川人在山口附近的山上採到了很多雪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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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越季馬拉山口，這段路最平穩，所以才敢拿出相機在騾背上拍了一張，可惜膠卷是假貨
    
    
    大概是下午1點多，我們終於站在山口上，把騾子放了。開始了步行下山的漫漫征程。今天的苦難才剛剛開始。據走過這條路的隊員講，翻過季馬拉山口後的下坡路是最長的一段急型下坡，其長度超過了很多人的忍受限度。
    一開始大家下山走的挺快，腳步輕盈。我自持跑過很多地方，小腿鍛煉地不錯，應該下山是沒問題的。因而走起路來帶著小跑，下的很快，和幾個人比著腳力。過了幾個小時後慢慢地大家都發現不對味了。這路幾乎是沒完沒了的下坡，從草甸地帶下到森林中後，路開始變的非常濕滑，為免滑倒，人們都開始小心起來。這樣連續的走了整整一個下午的下坡路還是沒有結束。慢慢的大家的小腿都開始受不了了。我也明顯感覺到膝蓋的韌帶有點拉傷，小腿也快撐不住了，走到後來都是在硬撐。直堅持到天色已晚，我們才到達林中的一片草坡地帶，在這裡分成幾個小組安營。這裡根本沒有平地，全是斜坡，草地積滿了水，一腳下去能滲到腳面。工作組的口糧可能不夠了，所以我決定和馬幫們一起吃，把自己的午餐肉罐頭貢獻出來，晚餐是掛面。我的馬幫在開罐頭時偷嘗了一口，馬上遭到周圍馬幫們的斥責。這個時候人都凍的發呆，我身上已沒有什麼熱氣，幸虧是馬幫們特能吃苦耐勞，都是他們在幹活，爬到附近一棵快倒的杉樹上砍下大量的柴，點起了一大堆篝火。我和阿瑞找到一塊較為乾燥些的草坡，把帳篷搭了起來。吃麵條時真是幸福無比，圍著篝火取暖，藉著火光看著周圍漆黑寧靜的山林，思緒萬千，大家聊到很晚才去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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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立者就是察瓦龍的公子，坐著的是我的馬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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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著的是阿瑞，這傢伙和我一樣，基本上不幹什麼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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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火做飯，看鏡頭的是格桑達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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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格桑合影
    9月1日 翻越諾拉山口——乾旱的怒江河谷——察瓦龍
    一樣冰冷的清晨，一樣痛苦的起床，一樣瑣碎的工作，一樣餓著的肚皮。天濛濛亮時人們就陸續出發了，我和格桑達瓦走在前面。一開始就是上坡路，昨天走傷的膝蓋還是隱隱作痛。格桑對這條路已經很熟，我們是在翻最後一個山口——諾拉，好在諾拉一點不高，可能連4000米都不到。爬坡還是相當辛苦，尤其是在跋涉了5天之後，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我爬幾步就得歇幾口氣。好在格桑達瓦一直陪著我走，有個說話的分散了很多注意力，感覺輕鬆一些。原來察瓦龍的意思是指乾熱的峽谷，和龍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個藏語的音譯而已。大概3個鐘頭以後，我們就上到諾拉山口，這裡生長著繁茂的高灌木，我覺得可能是一種杜鵑。
    然後一路都是下山，下山時我才感覺到膝傷帶來的痛苦，幾乎不敢彎腿，否則就疼的很。這麼堅持到中午時分，下到森林裡的一片空地上，先我們而行的人在這裡歇息著，說這裡是吃午飯的地方了。於是等著後面的馬幫們趕上來，基本上已經沒什麼吃的了，喝了點茶，把剩的方便面拿出來，都已經壓的粉碎了，將就著填了肚皮。
    再次出發後還是下坡路，周圍已經是茂密的闊葉林了，這裡基本上沒有受到人為的破壞，堪稱真正的原始森林，小路非常泥濘，需要特別小心才不會滑倒。路上出現了一些眼蝶，我趕忙衝到最前面去，生怕別人把路上的寶貝給驚跑了。但是不多久我體力不支，無法再保持在隊伍的前面，也就順其自然了。格桑走到前面去了，拉巴趕了上來，於是和拉巴一起走，下到一條小河邊後路開始沿河而行，有些地段路全被水淹了，我不小心一腳踩進水裡，半條褲子都濕透了。好在6天以來陽光第一次出現了，沿河而行能見到一些灰蝶，但是沒有什麼特別的種類。後面的隊伍陸續趕過我們，工作組成員大多都已騎上了騾子，我的騾子可能在最後面，遲遲見不到影，乾脆接著走。在一處河灘上隊伍停住了，這裡有條岔路通向門工村，門工在一些老地圖上都有標識，這個地名往往比察瓦龍還要有名。由於天色尚早，如果繼續趕路能在天黑前趕到察瓦龍，但是好像馬幫們為了多計算馬費（好像是按天來算費用），打算今天就歇門工了。人們爭執起來，都等著後面的隊長塔青拿主意。拉巴和格桑卻不管這些，兩個人繼續前行，他們決定今天趕到察瓦龍去，那裡有他們的宿舍。塔青很遲才騎著馬趕了上來，決定今天直接趕到察瓦龍。於是隊伍又繼續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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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林中和拉巴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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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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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幫中也有女性，給山林帶來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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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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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巴在河邊留影
    
    
    我體力還能支撐，但膝蓋已經不聽使喚，我幾乎是直著腿走路，很艱難的支撐著。好在這時我的馬幫和騾子也已經趕上來了，我終於抓到救命草，騾隊很快就來到怒江邊上，沿怒江而行，遠遠看到一座吊橋，這是50年代就已經建成的一座老橋，歷經風雨卻依然完好。馬幫們控制著每次過橋的騾馬數量，以保證橋的安全。過橋後，路一直沿怒江而行。這裡的怒江河谷切割很深，路邊長滿了仙人掌，向周圍望去，山高雲淡。幾天來的辛苦這時一掃而光，為了看到這樣壯麗的山河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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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江上的吊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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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怒江峽谷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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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的峽谷切割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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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高路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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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邊生滿了仙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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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峽谷中的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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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轉過一個山頭
    
    
    人腿畢竟不如騾腿，我們很快就趕上了走路很厲害的格桑和拉巴，他們倆坐在路邊一塊大石頭上休息。我由衷地佩服他們的體力，他們這一路上基本沒有騎過騾子，吃睡也都不如工作組的成員們舒適，走到現在還是那麼利索。此後不久，路上有一段塌方，人們都不得不下了騾子，我的那匹滑頭騾子趕快跑到前面去了，想再騎它是沒門了。好在察瓦龍已經不遠，我也歇過來一點力氣。
    邁步不久就覺的走路真是一種痛苦。心裡還是很感激那匹騾子的，雖然每次都是過山口時讓我騎一小段路，但是如果沒有這樣的幫忙，我估計自己現在連爬都爬不動了。
    繼續強撐著走，有人說察瓦龍已經可以看見了，向前仔細的望去，遠處隱約可見山谷底部一片不起眼的藏族村落。那就是我們歷經辛苦，跨過那麼多山口，穿越森林和高原，一心期盼的目的地——察瓦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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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與世隔絕的察瓦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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