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流水 西藏篇
    
    （07） 青青尼洋河
    （從八一到布達拉）
    
    離開八一前，俺不注意尼洋河，按原計劃我們是走山南的朗縣、乃東、曲水，臨時改了走工布江達、墨竹工卡到拉薩的北線。
    尼洋河不是人們津津樂道的遊覽地，即使細看地圖，也不會對這條雅江支流產生關注，因為八一到拉薩是西藏最棒的路，既然路好走，對沿途地理環境就有些遲鈍。
    同樣是雅江支流的帕隆藏布江就不同，因為它連著一個叫通麥的地名，令人十分敬畏，絲毫不敢怠慢。
    
    八一經工布江達到拉薩400公里路，有一大半路與尼洋河同行。
    
    尼洋河雖不知名於世，但從任何角度看都是一條高原大河，它起源於念青唐古拉山融雪，或緩或急幾百里流淌，匯入沿途大小溪流，水量極豐沛，在林芝境內，地勢平緩，河床較寬，河中不少綠樹沙洲，待進入雅魯藏布江時尼洋河舒展衣袖，那巨大的三角洲竟寬闊達十餘里。
    
    出八一走了十多公里，開始覺得尼洋河有味，平整的柏油路與尼洋河時而沉靜嫵媚、時而歡快奔放的旋律非常合拍。雖是雨季，清澈碧湛的河水在岸柳映襯下非常養眼。這些年，清澈的小溪小河還不時見到，清澈的大河真是久違了，碧水跌宕，滿眼翡翠，依稀記得岷江上遊的水質可與一拼，但岷江的路可沒那麼好走。
    
    野狼在河畔穿楊度柳，速度就起不來，因為俺的目光總被尼洋河勾引著、挑逗著，腳下老是神經質地突然減速，全忘了那個在今晚夕陽餘輝裡瞄著布達拉金頂開進聖城拉薩的浪漫計劃。
    
    過工布江達大橋，去巴松湖的岔口打扮得很商業很招搖，儼然是個大景區的排場，還得岔進去幾十里才到湖邊，忍痛割捨吧。在工布江達縣城吃午飯。
    下午，尼洋河進入山區，河床漸漸開始收束，最窄的地方不足五十米，河畔公路依然平展，山上植被很好，沒有險峻感覺。
    
    在一處河心立有巨石的河灘上，靠路邊停了不少車，人們忙著在河灘上留影拍照。盼盼小姐在大石頭上擺著各種「撲死」，俺忙前忙後測光選角度表現得像個專業攝影師，紅花還得綠葉扶，美女就得有美景配。後來看照片也覺得是尼洋河邊的特寫最好，只是苦了俺上竄下跳差點崴了腳（這就是帶mm的代價）。
    
     從八一出來兩百多公里後，地勢不斷抬升，綠色漸少，沿路景觀已呈荒漠化，尼洋河水碧湛依舊，漸漸遠離了公路。快到米拉山口了，俺停駐車，穿過大片礫石灘，趴在河邊捧起河水一通猛喝，用唐古拉雪水冰涼了一腔惜別之情。
    
    青青尼洋河，藏南的一條絢麗畫廊。人們喜歡談論西藏，山是那麼年輕挺拔，水是那麼純淨激越，即使是荒漠也有一種觸動心底的原始之美。然而大自然的美麗中常常蘊涵著暴虐，尼洋河碧波下也時時積蓄著殺機，《西藏文學》的兩位編輯才女龔巧明、田文，前後兩年間竟然相繼在尼洋河遇難，說來讓人百般嗟歎。
    
    翻過米拉山口就是墨竹工卡縣地界，不斷有修路地段，攔下大串的車，一等就一小時。有個車隊竟有十輛沙漠王，一水的白色，蔚為壯觀，這也是西藏獨有的景致。
    晚九點到拉薩東郊，已是掌燈時分。
    
    進城就只顧找布達拉宮，從林廓北路直奔紅山腳下，即使沒有燈光工程，布達拉宮偉岸的身影在黑暗中仍清晰可見，再轉到北京中路、林廓西路繞了布達拉宮一圈，最後停在廣場邊的一個蒙古餐館前。
    
    布達拉，就算不吃飯不睡覺也得把你先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拉薩有布達拉宮、羅布林卡、大昭寺、八廓街、哲蚌寺，有各色旅館酒店、酒吧網吧、夜市燒烤，還有憑卡取錢的中國銀行，最最要緊的是有豐田車維修中心。
    
    俺宣佈，在拉薩放假三天。
    
     適逢西藏和平解放五十週年大慶，自治區抽調各路文藝精英搞了個大型歌舞晚會，區歌舞團朋友帶我們蹭了一場，嘩，節目經典那，舞美音響極盡華麗鋪陳，這樣規模煌煌的演出老茶好久沒得看呢。
    出來在夜市吃燒烤時俺問：怎麼沒上亞東、容中爾甲的歌？朋友不屑：都是些流行歌曲，再說他倆是四川那邊的。問：藏族老百姓喜歡你們的節目嗎？朋友黯然：老百姓就喜歡看藏戲。
    
     這作業是越寫越短了，虎頭蛇尾的頗不像話。其實旅行中的興奮點並不均衡分佈於沿線，有話則長無話則短。拉薩是此行的主要目的地，那些舉世矚目的宗教景觀也讓老茶震撼和感動，但人文和心境方面的東西寫起來容易破壞節奏且招來磚頭。
    俺的裹腳布以趕路為主題，就不耽擱大伙的寶貴時間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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