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澤西行記（10）青藏線上（中）
    
    　　老闆和老兄都說：「前面要檢查非典，下去和回過來，絕對不能說話。」
    
    　　志澤下車去了公安檢查站。檢查站附近有許多臨時的賬蓬，有許多公安，看起來空氣很緊張。這裡是測量體溫的，人人都得測，若是38度以上，就會不讓進西藏。
    
    　　排到志澤，護士走過來。志澤伸出了右手。
    
    　　「不對！」護士說。
    
    　　志澤一時呆了。老闆急忙用手抓著志澤的頭說：「測頭的。」志澤把頭朝了過去。
    
    　　「36度，OK！」護士說。然後就寫了一個OK的證明書。當志澤回到車上，少年一直在笑。真正的第一關過去了。
    
    　　這是青藏線上新的通行證。沒有這個，所有的關口都不會放行。
    
    　　然後貨車朝著黑暗行駛，朝著那神密的拉薩行駛。
    
    
    　　第二天，志澤感到全身不舒服。老闆說，可能是高山病。據說對付高山病，只需多喝水就行了。可志澤幾乎沒有帶水。擔心喝多了去廁所。還有一個原因可能是晚上休息不好。
    
    　　一上午雪下得越來越大。從貨車的間隙裡吹過來很多雪，就連志澤的褲子裡都進了許多。這裡的寒冷，是從沒有感覺過的寒冷。萬里雪飄，道路已被雪蓋著。貨車艱難地在雪地上移動。傍晚時分，在道路邊的一個小店裡停下，每人吃了碗熱面。
    
    　　可能是感冒和高山反應，志澤感到頭特別地疼。但一想到快到拉薩，什麼也就不說了。老闆卻是一副嚴肅的面孔，對志澤說：「買點路上吃的，那裡有個小賣店。」
    
    　　「今天不就到了？」志澤問。
    
    　　「還大概要二、三天呢。崑崙山還沒有翻過去。」
    
    　　「……」志澤無奈，於是買了一大包吃的和水。
    
    　　志澤一直感到頭特別地疼。老闆便讓他在後排位睡去。不知不覺志澤做起夢來。在夢裡他感到呼吸特別困難。想睡，又怕睡著了再也醒不過來了。……夢醒了。頭還是出奇地痛。不得不做起深呼吸來。好容易到了天明，檢查站到了。
    
    　　志澤一直睡在後排座上。不過這次檢查主要是貨車的消毒，也是防SARS的。不久順利通過。……貨車開始行駛在一條深深的峽谷裡。這一天志澤一直鬧肚子，竟然拉了好幾次。好容易不拉了，檢查站又到了。在這裡共等待了20小時！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除了吃飯算是有所事事外，總無事可做。無柰的志澤就做起了廣播操。可沒有做幾下，就氣息呼呼，感覺空氣特別稀薄。
    
    　　司機給志澤拿出了一個中國人的身份證，對他說：「這人很像你吧？」志澤看看，此人年齡只小他一歲，叫XXX，照片太像，便點了點頭。
    
    　　「在這個檢查所裡，就裝一次中國人。這就是你的身份證。」
    
    　　在進西藏的各線上，中國人是世界上一等公民！外國人變成了二等公民。
    
    　　二十小時過去了，天已是黎明，四周還是伸手不見五指。志澤的頭特別地痛，感覺身體有點發熱。志澤對司機大哥說：「有點頭痛。」司機很急，用手拂了志澤的頭。真的是熱38度，麻煩就大了，必須留下隔離觀察。志澤身份一露，老闆就要遭秧了。
    
    　　輪到了志澤，他一口氣也不說。測量體溫的人說：「OK，填表吧。」
    
    　　志澤默默不語。測量體溫的人說：「車號？」
    
    　　志澤根本就不知道，懵著了，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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