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土林應該是最美的，金色的土林在照片上將永遠是令人震撼的。
    
    晚霞中的古格王國也一定是最美的。
    
    古格腳下扎不讓小村的營地上，一群鴨子在悠閒的叫著，追逐遊蕩著。
    剛出生不久的小牛犢們十分的天真和可愛。
    紅嘴的烏鴉盤旋在遠處的電桿上面。
    
    對面也就是連綿的土林，同樣有著許多洞穴的土林。
    渾濁的象泉河就從它們的下面流過。
    
    營地的女主人已經開始為我們準備晚餐。
    要價只有五十元的鴨子，作為佛教徒的主人還有我們的司機都是不會動刀殺掉它們的。
    
    自己也曾在路上被告戒過殺生是最大的罪惡，不到非常的時刻我也不會在此聖地犯戒的。
    要吃鴨肉就要看我們那些未曾回來齊的同伴了。
    
    -走進傍晚的古城
    
    時針已經指到了晚上九點多，太陽已經很傾斜，遲來的美麗黃昏就要移步走來了。
    
    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了隨身的小衝鋒背包和登山杖，一個人走進了前方的山谷。
    
    位於土林間的峽谷中有一條蜿蜒的小路，小路可以拐過連綿的山谷，可以繞過有水的草地，
    可以穿過不低的灌木。
    窄窄的淡淡的小路從低谷走到山坡，從山坡翻過山脊。
    
    山口吊著有風馬旗，路邊山脊上的土柱被風化成佛像狀，在落日的照耀下一片的金色。
    
    落日的速度很快，以至我不得不加快腳步去追逐它最後的身影。
    
    只有烏鴉，老鼠和不知名的小鳥伴隨在我的小路邊。
    
    半個多小時後，順著這條小路我就走到了位於古格古城對面。
    位於小山上的宮殿，古堡和殿堂就在我的對面。
    
    下面一道綠色的山谷隔開了我和那失落的王國遺跡。
    
    此時最後一抹金色的陽光就照耀在我身後遠遠的土林上。
    
    金色，紅色，藍色，還有一抹青黑色，共同構成了晚上古格王國領土上最美麗的顏色。
    
    走上了身前的巨大佛塔和寺廟的遺址。
    旁邊就是被嚴重風化的108佛塔。
    
    紅色可以證明它曾經是寺廟的身份。
    同樣在被墊高的基地上只剩下四壁的殘牆。空蕩蕩的裡面和沉寂的四圍。
    只有那座佛塔還依如昨日的聳立。
    
    可以想像到它一定曾經輝煌過，也一定被無數的古格臣民所頂禮膜拜過。
    而今天只剩下了夜色中的影子在訴說著昨日的故事。
    
    在前面的殘垣前竟然還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正用非專業級的攝像機拍攝著夜空的人。
    
    原來就是在扎達，在古格都曾遇到的來自北京的遊客。
    
    此時古格的下面就只有了我們兩個孤寂的生靈了。
    
    此時烏鴉，鴿子，老鼠此時都不見了蹤影。
    
    他的兩個同伴原來今夜已經住進了古格的王宮，只要與守門人協調一下你也可以在空蕩蕩的
    王宮中入眠，裡面只有著我曾經坐過的兩張鋼絲床。
    
    古格的大門一鎖就絕對只剩下了一個最寂靜的王國。
    
    他們的越野車明天會來接他們。
    
    而這位北京的朋友卻要用攝像機在古格的腳下來記錄它的黃昏，它的夜色以及美麗的日出。
    
    除了睡袋，防風衣褲，連乾柴他都準備好了。
    
    攝像機就靜靜的架在土牆上，我們兩個人也同樣靜靜的看著土林，古格還有藍色的天空漸漸地，
    漸漸的淡了下去，融了下去，暗了下去。
    
    第一顆星星閃了出來，在沒有任何燈光干擾的夜色中格外的明亮。
    
    無數的星星出來了。
    
    看了他用攝像機記錄的場面，看著液晶屏幕上閃過的藍天白雲，看著聳立的古格和土林。
    美麗的很有一種虛幻，一種不真實感覺。
    
    說起他也有這種感覺。
    
    可以說我們都被這種所記錄的神奇，這種壯麗所震撼吧。
    
    小山包上的風很大。
    夜色已濃。
    
    古格王宮的陽台上他的同伴用電筒向我們作著信號。
    
    在頭燈的照明下。和他一起架起了干數枝，用紙引燃了枯枝，不大的篝火在風中熊熊的燃起。
    
    夜風實在是太大，火借風勢，乾柴燃燒的太快。
    
    把火堆移到一堵殘餘的土牆邊，火星在風中向四處飛舞著。
    
    他還要繼續揀乾柴，否則這點木頭絕對不夠在寒夜中支持到天亮的。
    
    有點想和他一起呆在古格腳下的念頭。
    但沒有吃下午飯，沒有帶任何過夜的御寒衣物，沒有給同伴打過招呼。
    
    我只能離開了。
    
    離開前答應在路上見到有乾柴就用頭燈給他作信號。
    
    -迷失在山谷
    
    時間已經接近了午夜，四周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快月圓了，月光還是很亮。
    
    記得來時小路的方向。
    
    從山坡上走過了寺廟，走過了佛塔。
    
    在頭燈的一片亮光和朦朧的夜色中從山坡下到了山谷。
    
    腳下和前面都應有一條明顯的人跡蜿蜒的通向遠方。
    
    古格回扎不讓小村的方位應該是很明確的：順著山谷中的小路，走過草地，走出山谷就可以到達的。
    小村就應該位於更大的象泉河谷吧。
    
    古格下山谷中的小流就應該是匯向那象泉河。
    
    那裡會有著更大的河流，更寬廣的草地和更多的牛羊。
    
    除了指南針指示的方向，要走的路一切只有依靠感覺和地上的印痕了。
    
    黑色和寂靜中，在土林形成的山谷中，順著前方可見的小路走過山坡，走過了平地，走過了積水的草地。
    
    往前，往前，順著小路拐彎，拐進另一個山谷，再一個山谷。
    兩邊依然是靜靜的高聳的土林和山坡。
    
    朦朧中山坡上還有那被風化的象佛像的土柱。
    
    朦朧中一個彷彿是山口的谷地卻是一個封閉的無路的土壁，上面還有著黑黑的彷彿可以吞噬人的洞穴。
    
    小路越發的難走。但卻一定是路的。
    
    朦朧中前面山谷的口中高高的彷彿就是曾經見過的風馬旗，但卻如何都看不清。
    
    夜色中的土林，山谷和草地彷彿都是一樣的。
    
    小路太難走了，已經感覺彷彿和來時的路不同了。
    
    停下，再次校正指南針，比較隨身所帶的兩個指南針。
    所走的方向是對的。
    
    相信只要繼續應該一定可以走出土林中的山谷的，應該可以走到象泉河邊的草地的。
    
    小路邊零星散佈有牛羊的糞便，如此應該有牧人走過現在的路，但也有可能現在的路是牛羊所踩出的小路。
    
    在藏區徒步的經驗是有時走牛羊踩出的路會是很危險的。
    
    由牛羊想到到了野獸。
    這裡除了山下扎不讓小村的十多戶人家，方圓很遠範圍是無人的區域，古格曾經十萬的臣民都早已消逝。
    
    但路還是要繼續的。
    
    對面遠遠的山壁上彷彿閃過黃色的手電光。
    但當我仔細看時，卻再也不見了希望的光芒。
    
    前面的小路要穿過一大片灌木，但路絕對不是人所能輕易走過的。
    乾旱寒冷高溫差的氣候使這裡的灌木多數長有著刺，帶也只能在它們的騷擾下繼續的行進。
    
    走過灌木叢，前面山谷開闊了起來，月光下可以看到是一大片的草地。
    
    草地中間白白的，白白的一道印痕指向前方。
    
    走上了那片白痕，竟然是一條草邊的小流，但還是可以往前。
    
    繼續，草地中的水彷彿深了起來。
    
    拐向一邊的山坡，可意外的也是沼澤。
    
    另一邊，還沒有走到山坡，一下子，很隨意的一下子。
    一米多長的登山杖連同我的手都竟然插到了泥水裡，我可根本沒有用力。
    
    趕緊拖著已經進水的高幫登山鞋後退，緊急的後退到草地的中間。
    
    太危險了，如果在那裡下陷，黑夜裡是絕對無法自救的。
    
    草地中許多地方都是很深的沼澤。
    
    有點迷茫和無力的感覺。
    
    返回和爬到高處應該是最安全的。
    
    但返回要經過來時在沼澤，在灌木，在山坡上來迴繞行的不是正路的路，想來可能性已經不大。
    
    可小心的嘗試還是要的。
    
    順著草地中的那道白色印痕，小心的，踩著水，踩著草，踩著泥往回後撤。
    許多地方還是很深的沼澤。
    
    多虧了自己的登山杖可以在探路中起到重要的安全作用。
    但此時它到手柄上可也都是了泥水。
    
    走過灌木叢時，那種無法形容的寂靜中被「撲稜稜」的幾聲所打破。
    因該是我的腳步驚起了已經熟睡的大鳥吧，也許就是烏鴉。
    
    不過連我也被所驚起了。
    
    冷冷的月色下，靜靜的山谷中，在古格王國的領土上，一個人陷落在全是水和草的沼澤中土林邊，我再次感覺到了在大自然中自己的渺小和無助。
    
    此時一切只能靠自己，冷靜，深呼吸。
    多次驚險都已經走過來了，這次也應該可以的。
    
    給自己以勇氣，給自己以信心。
    
    那種感覺相信是刻骨銘心的感覺。
    
    終於走出了草地，走上了好像有著一條小路的小山坡。
    
    安全了嗎，下來又該如何呢！
    
    -古格腳下的寒夜
    
    順著這條可能的小路，往前依然是積水的草地。
    
    但不知是否是月色下的幻覺，山坡上彷彿有兩道車痕，從對等平行的距離看起確實就是車痕。
    
    疑惑的是車痕怎麼就突然的消失在我的面前，根本無法猜測。
    
    嘗試著爬上了上面的土林，可看到的除了四周暗色的土林和它們的影子，沒有一絲可以指示的方向。
    
    走下來，讓自己冷靜。
    
    夜色中再如果亂走，有可能我就會永遠走不出這個山谷。
    
    最安全的選擇應該是在土林中就地等待天亮。
    天亮了，我就一定可以走出去的。
    
    此時看表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一點。
    天亮至少還的六個小時。
    
    四周的土坡上根本沒有山洞甚至沒有一個凹陷進去避風的位置。
    
    在離下面的水草只有一米多高的土坡上，找到一塊可以坐並可以有土塊靠的地方。
    
    慢慢的坐了下來。
    
    好在整個山谷是曲折，現在可以看見的四面都是土林，風比土林上面小了許多。
    
    在高原的車裡，在帳篷，在牛棚中都過過夜，可絕沒有在高原的野外過過夜。
    在沒有準備的狀態下這應該是很危險的。
    
    除去身上所穿的軍用襯衫和衝鋒衣外，下面就只有一條單薄的普通棉布褲子了。
    
    坐在土塊上，看著在月光下發亮的沼澤，看著對面暗淡的土林，看著天上的星星。
    不知自己是否會平安的度過今夜。
    
    想想同樣在古格下過夜的北京兄弟，他現在一定已經在火堆旁躺進了溫暖的睡袋了吧。
    有火，有厚的衣褲，有睡袋，他可比我幸福多了。
    我的朋友們還有同行的隊員此時也一定都進入夢鄉了吧。
    
    挺複雜的心境。
    
    從中午到現在還沒有吃過一點東西。
    
    無法生火時，只有吃東西才可以讓自己暖和起來，這也是我所知的。
    
    好在隨身的小包裡還裝著有原來計劃作為下午飯的八寶粥，壓縮餅乾。
    還有一包魚片。
    可惜熱量最高的巧克力不見了。
    
    沒有餓的感覺，但*迫自己吃完了食品。
    
    雖然整整一天的運動後已經很累，但絕不能睡去，要不一定感冒且可能會有嚴重的後果。
    強迫自己在寂靜中去看天空的星星。
    
    此時不自覺地又想起我逝去朋友蛋白質的經歷。想起他騎車阿里途中在近零下四十度的情況下靠路邊電線桿睡過去的一晚。當時裹著最厚的羊皮大衣，但他也怕會睡著後會不再醒來的。
    想著他，彷彿身上多了幾分力量。
    
    慶幸是現在是阿里最暖和的夏季，雖然野外晝夜的溫差會相當之大。
    如果是冬天，今夜如此我就很有可能會挺不過來的。
    
    又嘗試著到兩側看一下路，但失敗告訴我耐心等到天亮是必須的選擇。
    
    土坡上有許多羊糞一樣的黑點，用頭燈照去原來是爬動的密密小蟲，甚至連我坐的周圍都是。
    驚異於它們會在光禿禿的土林上以何為食呢。
    
    已經搞不清自己的方位了，只知道是在古格下的山谷中。
    
    坐下就能感到無盡的疲憊，周圍應該是無人區域吧。曾聽說扎達的野生動物很多，下面又是有水有草的山谷。
    
    隨身只有一把小瑞士軍刀，那就和登山杖一起隨手拿著以防萬一吧。
    月光很亮，就關掉了頭燈，也許這樣會更安全些。
    
    時間這時彷彿過的好慢，好慢。
    四周寂靜的可以聽到手腕上手錶的滴答聲。
    
    為了抵禦高原山谷中的夜風，併攏雙腿坐了下來。
    把襯衫緊緊束進了褲子裡，綁緊了鞋帶，把衝鋒衣的風帽套在了頭上。
    把頭，把手，把整個身子都緊緊的束成了一團取暖。
    
    低頭，抬頭，不時看一下對面在月色下昏黃的土林和下面泛亮的沼澤。
    
    夜裡三點月亮落了下去，也可能只是被對面的土林所遮蔽了。
    只留下了遠處的繁星。
    
    沒有了月，此時的夜一定是更冷了。
    有不知名的怪鳥也許是被凍醒了，怪異且淒厲的叫著。
    
    感覺到團縮的身體在古格下的夜風中發抖。
    
    找出了身邊一切可用的東西。
    
    戴上了僅餘一隻的手套；把找出的一隻口罩用膠布綁在了右膝，權作護膝；
    把裝相機的防潮袋當作了左腿的護膝,塞進了單薄的褲子中。
    
    把找到的兩個小塑料袋塞進了雙腳的襪子。
    
    有點想念放在扎不讓營地的羽絨衣和衝鋒褲了，還有那羽絨的睡袋。
    
    此外只能把自己抱的更緊了。
    打開頭燈也許在心理上會更暖和些。
    
    評估自己的身體應該可以抗過去的，就和以前多次裹件雨衣就在山頂所過的夜一樣。
    如此就不用起來用來回運動的方式使自己取暖了。
    也許天亮還有許多需要體力的地方。
    
    還是不自覺的冷。
    不斷地調整坐姿，抱著自己坐著的身體跺腳和搖擺。
    彷彿更暖和了一些。
    
    告訴自己也許可以閉一下眼，休整一下很疲勞的身體和神經。
    
    但三十分鐘左右就會在半睡半醒中驚起，抬頭再望一下四周依舊死寂和荒蕪的夜色。
    
    清晨是最冷的。
    六點多，還需要頭燈的照亮。
    
    七點了，可星星還是掛在空中，依然無法出發。
    
    七點二十分，星星才都落下去了。
    這也許就是時差吧。
    
    近早上八點，天終於明瞭，可以照亮整個山谷。
    還有我可以踏步的小路。
    
    -古格的早晨
    
    天亮了，昨夜走的確實是一條小路。
    
    小路消失處，可以爬上土林。
    
    爬上去，我被所看到的所驚呆了。
    
    我的對面，山谷對面的山上就是高高聳立古格王國的城堡。
    昨夜我出發時的廟宇遺跡就在我前方不遠的土林上。
    
    幾乎陷落的草地和沼澤就是在古格王宮陽台中看到的山谷。
    也許它也是當年古格將士用來防禦拉達克人的一道天然的防線。
    
    奇怪的是昨夜我可以確認走的是與實際相反的方向，如何竟然能繞回到了古格的身旁。
    也許是在此神謎古國中的一種神奇的力量吸引吧。
    
    走上土林不久，就也是一座高高城堡的歷史遺痕。
    
    陡峭小山坡上圓形的城堡可能是當時駐軍的建築。
    上面還堆放著許多大小的圓形石塊，這也都是當年的武器吧。
    
    在這座應該是少有人來的城堡上，我再次爬上跳下去尋找歷史的殘留。
    
    除了石塊和曾經的垛牆。沒有找見箭頭，沒有找見鎧甲。
    
    但找到了兩個堆放有許多擦擦的山洞。
    
    在古格的山洞也曾見到了供奉的擦擦，但只有絕少的幾個。
    
    這些由當年僧人們手工製作的圓底小佛像都相當的精緻，甚至我隨手拿起的幾個的造型都不同。
    
    佛像的面容，眉目，手勢精緻的栩栩如生。
    
    實在是很多，實在是想保留一份對古格的紀念。
    
    拿起幾個作為永遠的紀念吧。
    
    走過了古堡，朝陽還沒有照射到古格遺址的上面。
    
    還只有古格小山上的無數洞穴和殘壁對著我。
    
    寺廟的遺址旁，北京的朋友已經把攝像機對準了古格，看來這一夜他睡的很好。
    
    一起等來了早晨的太陽照耀在古格上面的一刻。
    
    這一刻的美麗簡直已是無法描述的。
    沒有一絲雲的藍天下，金色的古格，雄偉壯麗的古堡。
    在攝像機的鏡頭下如詩如畫。
    
    所有關於古格的著名照片應該都是此刻拍就的吧。
    此時的古格就如我手中所拿明信片上所印的一模一樣。
    
    就在古格的下面，靜靜的看著古格最美麗的一刻。
    一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
    
    -再回獅泉河
    
    在山谷中沿著小路，很輕易就走回了扎不讓村的營地。
    這次同樣也只用了半個小時。
    
    我的隊員們還在自己的帳篷或者村子的木床上睡著。
    
    他們還都以為我到古格的王宮中過夜了。
    
    說起昨夜的遭遇，大家提起來時路上我所說過的要在古格下山洞中過一夜的話。
    
    也許這就是昨夜我迷失古格腳下的因緣吧。
    
    那條山谷中的小路其前我可已經來回走過三遍。
    
    也許是一種神靈對我心靈的考驗吧。
    
    很順利的就找到了返回獅鎮的卡車，這次一定要坐駕駛室了。
    
    在扎達這條阿里最爛的路上扛大箱是我再也不能忍受的事情的。
    
    從卡車上一位為該縣修建水電站的浙江籍技術人員那裡，我得知了一些關於當地去年最艱苦
    的日子。
    
    去年七月下旬那裡的路就被大雪所封住了，今天我們只用十多個小時就能走完的這段路，
    在兩頭都安排車輛鏟雪的情況下，他整整坐了八天的車才得以走進扎達。
    
    去年的冬季通往扎達的公路被封了整整四個多月，由於儲備不足，縣城裡的方便面都賣到了
    十五元一桶，甚至後來都不叫做了賣，而是能否分給你一桶。
    豬肉的價格漲到了三十元一斤，當地殺一頭豬就能賣到七千多元的。
    
    那時也都是所謂扎達最艱苦的日子吧。
    
    翻過了海拔5240米的兒子大板，翻過了海拔5170米的老子大板。
    
    在那木如通往神山的岔路口放下了要去轉山的幾位新朋友。
    
    還算比較順利，凌晨一點我們再次搭貨車越過了獅泉河。
    
    走過了大橋，終於可以在獅泉河吃到了當天的晚餐。
    
    回來了，平安的回來了。
    
    阿里半個月的艱苦行程總算結束了。
    
    在八月，在前面，同樣神秘的新疆還在等著獨自上路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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