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拉薩之衣食住行（仿功略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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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來沒敢奢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功略驢，原因有三。
    
    一、大概是我的氣質跟帳房先生相去甚遠的緣故，搭伴旅行從來都是別人做帳房（曾小聲地表達過自己想管帳的美好心願，但好心的夥伴們總是不忍心讓具詩人氣質的我被被帳務等瑣碎庸俗之事累贅）所以我的小本本上除了那些個豎著擺放的用來感動自己的風花雪月，完全找不到和金錢有關的記載。沒有第一手資料總不能現編吧。
    
    二、一個人沒見過蘋果，奔著開眼界的目的，那麼他是應該相信一個寫實主*義大師畫筆下的蘋果呢還是相信印象派大師畫筆下的蘋果呢？答案不言自明。而我筆下關於某個地方的記憶從來就像後者筆下的蘋果，如果，我告訴你蘋果是藍色的錐形體你信麼？…我都不信。
    
    三、我一直認為做一個合格的功略驢的必要條件是非比尋常的勤快耐心和上好的記憶力，比如對旅遊地哪家廁所不收費、衛生狀況好並提供免費手紙甚至方便的同時還可欣賞到如畫的美景等等，他一定要作到如數家珍，並能迅速列一表格對此地所有廁所從服務、衛生、收費以及客人使用後的滿意度等等幾個方面的情況用標示五星符號的方法作出極其客觀詳實的評價。而如我這般的懶惰、記性又差的人除了愧疚和喈歎再沒別的可以貢獻。
    
    故而，……。
    
    就在幾天前，赴一飯局，席間，說起了西藏，一個滿嘴食物的傢伙冷不丁兒地齒縫裡向我丟出句話：「拉薩通電了沒？」咳咳，差點噎著。可是看著他滿臉認真的樣子，真不像是故意的。忙停止咀嚼運動鄭重答道：「托毛*主*席他老人家的福，通了，通了有年月了。」飯畢，就動了個念頭，要不也寫點功略什麼的？也算是為將去西藏的朋友們添塊磚加片瓦什麼的啊。於是，被這麼偉大的念頭鼓蕩著激動著的我啊，這幾天沒琢磨別的，總是一個羅丹那思想者的造型，思考著 ，回憶著，奮筆著，欲以一種樸素的寫實派的筆調真實再現我在拉薩之種種樁樁。
    
    之一：我在拉薩住
    
    這是個讓我氣短的題目。
    
    因為在拉薩，除了八朗學旅館，我再沒有其他旅館的住宿經歷。本來按著自己來之前的想法，要天天換地兒嘗新鮮，住遍拉薩最便宜的旅館。但是，在我那懶惰的天性和臃腫龐大的背包的示*威抗*議下、看在八朗學對面偏腿兒跨過路欄杆就到的康利網吧和浴室一個勁兒說情的份上，只得很專一很老實地在八朗學賴了下去。
    
    我住藏式四人間，25元/床 ，很衛生。 房間裝修緊跟時下最流行的簡約風格，房間裡除了床、桌子和凳子再沒其他的冗繁，其他的一切個人活動要到公共衛生間和浴室進行。房間天花的橫樑、牆壁和床頭床身儘是些彩繪的鮮艷漂亮的花草圖案，這些圖案告訴了我它與漢式房間的不同之處。不禁喈歎，八朗學的四人間真可堪稱是簡約主義和浪漫主義完美結合的典例啊。房間外面長走廊的繩子上來自世界各地五湖四海的的兄弟姐妹的外衣、內衣、襪子迎風招展，蕩漾著不同種族不同民族的人*民的生活氣息。走廊邊擱著長椅，蹺著光腳盤腿坐在上面，再泡杯茶抱個水果，你可以在某個陽光燦爛的下午和來自天南地北的人一番神侃或者乾脆就盯著走廊上的一盆花草悶聲不響啥也不幹。
    
    這裡的服務員靦腆有禮，有求必應，個別人還挺會給人以精神鼓勵，比如一天早晨我把髒衣服送到洗衣房，中午跑去取，被告知洗了但沒幹，就半自言自語半對洗衣房姑娘說：「這可怎麼辦呀，下午還想穿呢。」說話間神色可能顯得有些黯然。姑娘一聽笑了，突然用手大力拍向我的屁股，送上一聲鼓勵「要堅強點嘛！」於是，下午我就堅強地穿著另一套髒衣服默默地出了門。
    
    關於住宿，還有什麼呢，我再想想，哦對了，不管你住什麼地方切記晚上不要逛蕩得太晚，要不還得麻煩已經睡下的旅館工作人員專門為你開門，我就幹過，挺不好意思的當時看見人家睡眼朦朧的眼。
    
    之二；我在拉薩吃
    
    這還是個讓我氣短的題目。
    
    吃的飯店少，當然能提供的訊息就少。主要是我這人對吃從來不講究，要求上限是吃飽，能吃好當然更好，下限不作設定。另外，我為人也太軟弱太寬和，比如在拉薩的前2天，和我搭伙的那三個貴州頑固派，一天三頓只認川菜，可惡的是拉薩街頭啊，幫兇似的，到處都是四川人開的川菜館 ！而沒有財政大權也就沒有了發言權的我，只好念叨著誰知盤中餐粒粒辛苦的古訓含恨強咽，完了再極不淑女地不停扯餐紙清理鼻腔。後來臉上暴痘暴皮還有身上掉膘的事實讓我痛苦了很久。
    
    8天後，我甩掉了他們，小鳥終於可以在拉薩餐館的天空自*由飛翔啦。 按著網上的功略，首站我就去找吉日的瘋牛餐廳，結果被告知已停業，誤打誤撞的進了吉日的扎西餐廳，這裡4元/份的蜂蜜酸奶，好吃，奶稠得都乘在盤子裡用勺舀來吃，還有10元/份的蔬菜土豆餅，也好吃，其他的沒吃不知道。餐廳是藏式的，桌子高凳子低，讓我吃得很狼狽， 在此鄭重提醒大家,如果不想因你衣胸前的污漬被別人誤認為饕餮之徒、尤其你又時時以雅人自居的話，在藏式餐廳進食時一定別忘胸前繫個圍嘴兒。餐廳滿牆貼著來自世界各地的飯友的留言和卡通畫，吃飽了的話閒著沒事你可以端著肚子看看，挺有意思。
    
    然後是北京路上的一家叫岡拉梅朵的餐廳，真是個動人的名字。 約了驢壇的翠花同志在此一道進食，翠花很靦腆，所以我也很靦腆。這裡環境很優雅，音樂很魅人，牆上當地人畫的人物油畫很有視覺衝擊力，問過畫的價錢，哦了一聲點點頭便打定主意：止於欣賞。然而，然而，這裡飯食的遞送速度和口感實不敢恭維。兩盤牛肉炒飯姍姍而來的時候，我看見比我們晚來半小時的鄰桌三個外埠人士此時正打著嗝歪著頭嘬牙花子呢。老闆顛顛兒地跑來解釋。翠花很厚道地擺擺手，豪邁地說：沒事兒，飯錢給打個折就成。岡拉梅朵，真是個好聽的名字。（是岡朵梅拉？迷糊了，我老叨不清這幾個字）
    
    再然後是北京路上亞旅館旁邊的拉旦廚房，一個溫暖的名字，想起了媽媽的廚房。不大的空間，藏式佈置，長條桌子上鋪著民族味道的手織桌布，低低懸掛的尼泊爾燈籠發散著異域氤氳的光影。然而，又是然而，在這盤藏式土豆咖喱牛肉飯的面前我終於垂下了頭，不得不相信自己點飯不淑的事實 。嚼著那頑強不屈的牛肉竟讓我有了紅軍過草地煮吃皮帶的幻覺，米飯一定也是歷盡千炊百煮，喪失了糯性喪失了稻米特有的清香。可憐了被我拽來的朋友，不僅陪著做紅軍，還得埋單，兩盤飯+兩杯酸奶，48元，委屈地什麼似的。
    
    又然後，有教訓在先，便捶胸頓足地賭誓要堅決跟一切牛肉飯和美麗的餐館名字劃清界限。那天晚上就和朋友跑到西郊一家大自*由市場裡吃小吃。這裡小吃攤很多，做生意的大都是四川人，青海人，新疆人，所以小吃基本以這三地風味為主，價格也公道。昂首走在攤子間的我們，在攤主無比熱情地招呼下，背著兩手用挑剔的目光如同皇帝選妃般在各種吃食上逡巡著，最後決定採取蜻蜓點水的方式，你家幾串羊肉，他家一碗湯圓，這家又一條烤腸，直吃得滿嘴流油，肚子溜圓方滿意離去。只是少了份羅曼蒂克，唉
    
    值得一提的是坐在丹森路上的雪域餐廳，那晚的一頓飯是我在西藏的最後一餐。當時我們一眾浩浩蕩蕩十幾人進食，每人叫了不同的飯 ，不好意思的是，當時我只顧操著叉子向別人的盤子進攻了，東一叉西一叉，混在一起，都記不清什麼最好吃了，只依稀記得坐我對過兒的一台北妹妹盤子裡的意大利麵條特香。總之都不錯，值得表揚。送上一條進食經驗：就餐時最好跟大部隊一起行動，即奉行所謂花最少的錢辦最多的事的原則。飯間，停了一會兒電，侍者為我們點上了蠟燭，搖曳的燭光中，我們12個人圍坐在一長條方桌旁各自低頭享受著盤中的美食，此情此景讓我想起了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一切都那麼相似，只是還少一個人，少誰？當然是猶大。
    
    最後，說起酥油茶，我極愛喝，不僅僅因為它的美容、提神和可抵抗高原反應的功效。還有青稞酒，我也十分地喜歡，它度數不高，味道神似米酒，價錢也不貴，所以在酒吧我們一般都是喝這個的。
    
    在此需要特別說明的是：以上對各個餐館飲食的評述僅代表個人觀點，只針對彼時彼盤我面前的飯食，不代表全部。
    
    （未完待續）
    
    綠色朵朵
    7/11/2002
    
    〈註：照片是我在拉薩大昭寺後的小巷子裡拍的，老師傅的轉經筒讓我大驚小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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