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記·攻略·圖片：青海塔爾寺

圖片：青海塔爾寺

我其實對宗教一直持比較冷靜的態度，從來不會頭腦發熱，狂熱地追求什麼偶像或者非偶像崇拜，也從來不會覺得信仰宗教的人們是另類異類而鄙視。我的一貫原則是相信自己，當我發現不能改變環境的時候，我就會嘗試去改變自己來適應週遭的環境，所以對於各種宗教所宣揚的極樂世界偶像崇拜等等諸如此類的我都沒有任何感覺，我唯一覺得認同的是佛教中的一句話——人生來就是受苦。我想估計大多數的人心態跟我一樣。

藏傳佛教由於其傳播和盛行的地方相對來講自然條件比較惡劣，所以對於這種宗教本身的瞭解更加有限。人往往是有這個弊病的，越是不知道不清楚的東西好奇心越重，何況藏傳佛教的表現形式還那樣詭異和充滿了神秘，我亦不能夠免俗，儘管對藏傳佛教本身並沒有非常強的想要瞭解其本質的慾望，但是對有關廟宇建築群卻充滿嚮往，青海省內的塔爾寺便是其中之一。

據稱是藏傳佛教黃教聖地的塔爾寺，很早之前就已經成為我鎖定的必須要去的目標之一。在號稱“世界屋脊”的青海除了青海湖和青藏公路沿線的景觀之外，塔爾寺是另一個具有標誌性意義的地點。

也正是由於它的不同尋常，才吸引了我一到達西寧便直奔它而去。

正是黃昏時分，驕陽依然似火。青海境內的平均海拔高度在三千五百米以上，是以陽光的曬在這裡感受到的已經不是曬，而是一種彷彿紫光燈似的對正了面孔皮膚的直烤，我猜，那著名的“高原紅”的臉蛋跟這個恐怕有直接的關係。


遠遠地望見七彩飄揚的旌幡以及八座巍峨莊嚴的白塔，我知道那便是塔爾寺了，莫名地心裡便油生出肅然的感慨。

圖片：青海塔爾寺


圖片：塔爾寺經藩

因為不是旺季，遊人三三兩兩的並不多，倒是成群結隊的僧人不斷地來往穿梭，不斷地從各個角落冒出來冒出來，走著自己的路，去要去的地方。

塔爾寺的全景給我的感覺像是去到另一個世界，二十五座大小殿堂錯落有致地順序排列著，經典的建築風格帶領我進入一個迷幻而神秘的領地。塔爾寺內的酥油花、壁畫和堆繡，被稱為“塔爾寺三絕”，有很高的藝術價值。

酥油花相傳是當年文成公主和松贊干布聯姻時，當地佛教徒為表示尊敬，在公主從長安出發時帶去的，一尊佛像前供奉一束酥油花，逐漸在西藏成為習俗，後來傳到塔爾寺。塔爾寺的酥油花塑得非常精巧，形象逼真，堪稱一絕。每年冬天，酥油花藝人就開始將純淨的白酥油揉以各色石質礦物染料，塑成各種佛像、人物、花卉、樹木、飛禽、走獸，有的還組成各種宗教神話故事，到了農曆正月十五日燈節會上展出，一年一度，成為塔爾寺的盛會。

塔爾寺的壁畫有的直接繪在棟樑上，更多的是繪在布幔上，或懸掛或釘在牆上。壁畫染料選用的是礦物染料，色澤艷麗，保持經年不褪色。我記得在一本書上看過，每年六月有觀經會，其中有一個經典是將數十丈長繪著大佛像的布幔在山坡上高高掛起，叫做曬佛。

塔爾寺三絕中，我最喜歡堆繡。那是用各種顏色的綢緞剪出各種形狀，再把羊毛、棉花之類的東西填充進去，在布幔上繡上佛像、佛教故事、山水、花卉、鳥獸什麼的，是非常特別的宗教藝術品。

沒有請導遊，就只是隨意地在寺裡閒逛，瀏覽。我喜歡自己去感受另類文化較為祥和的一面，喜歡自己去挖掘帶有濃厚異域色彩的精神領域中各種引人入勝的細節。

圖片：塔爾寺一角

有的時候，人的確需要肆意一點，放肆地追尋自己想要的人，事，或者感覺。我就這麼肆意地在略嫌冷清的塔爾寺裡走著，也不依照順序（寺中經典的殿堂都寫有編號，一般是打在門票上的九個地方，可以任遊人參觀，也有導遊講解。），走到哪兒算哪兒。


我帶著的一本旅遊資料上介紹說，塔爾寺的主殿是大金瓦寺，面積約450平方米。康熙年間青海蒙古郡王額爾德尼佈施黃金一千三百兩，白銀一萬兩，把屋頂改為鎦金銅瓦，因而稱為大金瓦寺。

圖片：塔爾寺大金頂殿

在塔爾寺的主殿大金瓦寺門前，我的目光被那些虔誠的信徒吸引了過去。他們或穿民族服飾，或著普通衣衫，正在一絲不苟地進行著頂禮膜拜的儀式，面前也許有厚的墊子，也許沒有，五體投地式的禮拜此起彼伏，兢兢業業，沒有一個人偷工減料。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貪婪的眼神一定出賣了我的心思，我震撼了，為他們的認真，為他們的執著，為他們的虔誠和信仰，也為我能如此幸運地近距離地觀望。

其實沒有人有閒心來注意一個陌生人的駐足，在他們的世界中，只有他們心目中的神與他們同在。

塔爾寺最宏偉的建築是大經堂。這座藏式平頂建築面積一千九百多平方米。殿內的108根大柱子上都雕著美麗的圖案，經堂裡面的蒲團怕不有上千個，據說可以讓兩千多喇嘛集體頌經。

我穿過大金瓦寺來到大經堂，這裡的僧眾數目更多。廊前簷下或坐或立，三五成群，在等待晚課的開始。我在旁邊找了個少人的台階坐下來，明顯地帶著局外人的格格不入，立刻招來無數注目的眼光。連我自己都覺得，我一身城市時髦的裝扮在塔爾寺這座宗教聖地和一干僧侶喇嘛之中是那樣的扎眼，那樣的特立獨行。

圖片：等待做晚課的塔爾寺喇嘛

不遠處一個年老的喇嘛和一個看上去還像個孩子似的小喇嘛看了我很久，我對他們滋著牙，做一個史努比似的友好笑容，牙齒全在外面。那孩子不好意思地轉開頭，吃著手裡的食物，仍然不時偷偷地對我瞟上幾眼。

圖片：塔爾寺小喇嘛

看著他那天真的神情，我突然想到川藏線上的高原小城理塘的長青春科爾寺裡那幾個5、6歲的小男孩。他們是那樣的瘦小，那樣的柔弱。在清晨寒冷的風中，他們的身上仍然是一襲破舊簡單的薄衣，細而幼的手臂全暴露在外面，小臉凍得通紅。因為年紀太小，他們的身量都不高，夠不著灶台，一個年紀稍長的僧人幫他們倒茶，滾燙的開水就那樣不經意地流在孩子細小的胳膊上，讓我有觸目驚心的痛楚。但是孩子臉上的笑容卻沒有顯露絲毫的痛苦，他們笑的那樣燦爛，那樣開懷，在他們那幼小的心靈裡，已經有了更為美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