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藏雜記
     2002年8月10日至16日我攜妻隨一個旅遊團赴藏7天,除疲勞與失望外還有一些無序的記憶,或許能為想去西藏的朋友提供一點參考。
    交通
     但凡神秘的事物無非是因為種種原因不易被瞭解的,西藏之所以神秘主要因為交通不便,而且是朝任何方向都交通不便,從地圖上更容易瞭解世界屋脊是一塊多麼特殊的絕地。從北京飛到拉薩需要四五個小時,而從機場到市區還有一百多公里的車程。貢嘎機場是我見過的最髒最亂的機場,雖然每天只有幾個航班,但一有航班就亂作一團。機場的廁所有一半的小便池是壞的,有一半的洗手池是好的。
    市容
     拉薩是個現代化或者說漢化很嚴重的城市,拉薩新城和內地的小城市簡直沒有區別。在莊嚴的布達拉宮的城牆上掛著大幅的商業標語,讓我對拉薩政府的經濟意識頗為敬仰,慚愧的想到,天安門城牆上為什麼不掛些廣告呢?
     到了高原不免會有些高原反應,但我們卻不能休息,而是在市內兜來兜去的找賓館,因為旅行社為我們預定的賓館被市政府佔用,接待參加雪頓節的各地來賓,我深受感動,政府對於旅遊事業的支持力度可真大啊,還有什麼事做不出呢?
     拉薩街頭有一景是在祖國其他地方看不到的,在每一輛人力三輪車的車把前都立著一塊牌子,上書」拉客」兩字。
    
    布達拉宮
     布達拉宮遠不及想像的高大精美,主要的創意是依山而建,有些類似於長城的偷工減料,不過要是世貿大廈也能斜靠在一座山上,也許拉登只能炸出兩孔窯洞,斷不會有那麼大的人員傷亡。這座宮殿顯然是為極少數統治階級修建的,內部的通道窄小,樓梯陡峭,不能滿足廣大的參觀者和朝聖者的要求。朝聖者頗為虔誠,但喜歡插隊。西藏的文化主要是藏傳佛教,文字源於印度的古梵文,這兩樣我都不瞭解,人多光線也差,壁畫和佛像在導遊的解說中越發模糊。唯一的印象是,具有西藏特色的佛教對飲食男女均無禁忌,表現出對生活難以割捨的熱愛,但同時對今世非常絕望,總想通過佈施修得來世。另外,松贊干布在文成公主之前還娶了一位尼泊爾公主,充分說明地理距離對於文化交融的影響。
    環境和文化
     離開拉薩市向東南行進,奔向號稱西藏江南的林芝地區,沿途果然山綠水藍, 頗似雲南,的確越是人煙稀少的地方越是風景優美。一旦有人聚居,自然環境就遭到破壞。一座大山方圓十幾公里,只住著幾戶人家,和城市裡人們把生活空間精確到米實在有著天壤之別。人與自然的關係難道是你死我活的嗎?自然對人的承受能力是非常有限的。在西藏的古老傳說中,人是由女妖和猴子繁衍來的,人多起來以後,靠種植青稞才有足夠的糧食。我覺得這個傳說準確而真實。人的確應當自我控制,人對自然的索取應當在自然的再生能力之下。我們靠大量的化肥和辛勤的勞作每年從土地上收穫三季糧食,但這無法彌補人類無限制的增長。或許不久之後,人類的索取會讓整個中國或是整個世界變成象西藏一樣物產貧乏,氣候惡劣,不適合人類生活的地方。
     人不能像蝸牛一樣把家背在身上,在為自己營造適宜的生活環境的同時又要保護自然環境真是件不好做又必須做的事。
     西藏由於地理和氣候的原因,在諾大的土地上只能豢養不多的人口,但由於地處偏遠,也少有外族的入侵,這種環境下的文化往往發展緩慢,保持著化石般的古老。正如日本還保留著大量唐朝的文化,西藏也保留了大量古印度佛教的遺跡,包括很多在印度已經失傳的經文,以及那些描繪生活於熱帶地區的赤身裸體的人們的壁畫。在我的眼中,西藏地區的傳統文化是原始的落後的,並無多少神秘可言,我甚至認為藏傳佛教的所謂精華-密宗,不過是印度瑜伽的一個流派。
     走進藏民的氈包,十來平米的低矮空間既是臥室,又是起居室,餐廳和儲物間,容納了一家幾代十餘口,作為燃料的牛糞和奶干都堆在一起,發出濃烈的酸臭氣味,。在這樣的居住環境中你認為能醞釀出超凡脫俗的文明嗎?
    現代文明
     現在的西藏已經漢化具體說是川化了,到處是四川人到處是川菜,連街邊的洗頭店裡也坐滿了川妹子,雖然從西藏出國比到四川要近,但因為國界森嚴的關係,四川文化對西藏的滲透已經相當厲害,政治也是影響文化交融的一項要素。
     從拉薩到林芝的八一鎮有400多公里,據說是五月才修通的新路,八一鎮很小很偏僻,只有兩條街,但奇怪的是街上有無數的洗頭店和茶座,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總有年輕的女子無端地坐在店口,令人生疑,這是民風淳樸的西藏嗎?後來才知道,原來拉薩也有這樣的街,我們還目睹了一次警方的掃黃行動,街對面的小店玻璃全部打碎,街這邊的小店因為租用賓館的底層,屬於國有資產,所以毫髮未損。
    藏人
     藏人分為兩類,一類是在寺廟裡虔誠的佈施的,另一類是在寺廟外執著的要求我們佈施的,以老人孩子居多,業務熟練,有的還掌握外語,有一個小伙子堵在我們的旅行車門口半個小時,我一分錢也沒給他,因為它比我高半頭。我想2008年奧運會一定得讓乞丐從北京消失。
     據說藏人有一生只洗三次澡的傳統,我相信確實有人對此矢志不移。奇怪的是不少人還堅持穿白襯衫(我是從款式上判斷的)。,外裹藏袍,足蹬球鞋、皮鞋或軍用膠鞋。有趣的是很多民族服裝衣帽都能保留下來,但鞋卻被異化了。
    風景
     風景還是不錯,藍天白雲艷陽流水草地犛牛,最主要還是大山,可惜我是個中國人,山看得太多了,北京的邊上就是西山,沿海的福建、浙江也有山,更別說別的省份了,只是這裡的山更高大些。
    唱歌
     旅途中大多是在露天方便,導遊稱之為唱歌。習慣之後也就自然了,有些景點或是小飯館邊上的廁所無一不是又髒又臭,反而彆扭。好多事都是這樣,最原始或是最現代化的東西大家都能接受,偏偏是一些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中間狀態讓人無法接受。
    
    高原反應
     對西藏的印象每個人各不相同,有人有慧根,有人有慧眼,但高原反應多少都有些。我查了不少書,也沒有對高原反應的確切解釋。我覺得罪魁禍首還是低氣壓。我還清楚地記得，我帶去的一個橙子在剝開時汁水四溢的情景。可以想像,你所有的腦細胞因為外部氣壓低而膨脹,又因為顱腔容積有限而互相擠壓,這時無論你頭疼頭暈還是噁心都是可能的。另外,高原要注意防曬,還要防寒,高原上的時間也有些膨脹,通常你的反應會慢一些,動作也會慢一些,就連抽煙的時間也會比平原上長一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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