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團進西藏——日記
    
    特別提醒：這是用拿烙鐵的手敲出來的海帶，跟偏頭疼用烙鐵烙出來的烙餅的味道可能不一樣。您要是能夠看完，我算你厲害；您要是能夠看完而又不（馬上加兩口），我算你歷厲害！
    
    
    2001年5月31日，星期四，晴+熱
    
     中午時終於報名參加旅遊團去西藏了。
     上西藏的決定是因為看到了5月28日《南方都市報》的旅遊廣告而做出的，要盡可能早地上去；旅行社告知6月4日有團，而且是廣州直飛拉薩（大部分團都是經成都再上拉薩）。
     其實，我想所有的驢都有去西藏的願望。早在94年，北京的石驢就悄悄地上過一次，沒有通知我，不過那時候不像現在，隨便貼個貼子，全國的驢都能看到，都能呼喚。去年深圳的春驢也上去了，而且還約了我，可憐我有事走不開，眼睜睜得看他們上去，又看著他們下來；從照片上看，這驢差不多能摸到了天。真羨慕死了。
     現在該輪到人家羨慕我了。確定上山的日期後，便開始尋找伴驢，但把手機存的號碼都打了一遍，居然沒有一頭驢能夠隨行！是啊，這年頭飯碗要緊。然後在sina上發貼子，也沒有驢回應，可能是因為時間太緊了；從網上驢們的貼子可以看出，他們準備的時間要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哪能說去就去啊。
     本來是打算找個伴自助遊的，一來可以慢慢適應高原反應（不知道我將如何反應），二來可以自由自在，三來可能還會 …… 沒有那等好事吧？可氣的是本來打算今年上山的石驢，屁股不爭氣，去不了；而春驢有了新家，沒了上山的想法了（大部分男人都這樣）！沒辦法，只能跟團了，結果如何，上去才知道。 但有一頭驢已下了結論「這是天下第一大傻瓜」！認了吧，我又不是頭真正的驢。
    
    6月1日，兒童節，濕熱
    
     平時一年只感冒一次，今天卻被碰上了。據說上西藏最可怕的就是呼吸系統的毛病，感冒就是。好在不算嚴重，但願明天不要加重。很多事情總是在不該發生的時候發生。在做出決定的那一天（即星期一），右膝關節就被扭傷，起坐都得靠雙手，今天才好轉，卻又感冒了。
     上午帶小孩去了一趟購書中心，總算沒讓她白過一個兒童節，不過那裡的人很多。
     晚上去超市，按網驢們的提點，買回了鴨舌帽、雨衣、衛生被套、壓縮餅乾和防曬膏，這東西不知有沒有用，我只用過雪花膏。
    
    6月2日，跟昨天一樣
    
     到藥店買藥，紅花油、白花油、黃連素、雲南白藥（都帶顏色的），還有阿斯匹林、花旗參茶等等，一大包，也不知道是否有效， 光阿斯匹林就有好多種，有治類風濕的、解熱的、退燒的、發汗的等等，不能不佩服那些從藥人員。但廣州的藥店沒有紅景天（這種藥是到過西藏的驢極力推薦的），他們連聽都沒聽說過；也難怪，這裡只有海拔幾米，怎麼會有高原反應的藥呢？
     今天還買回了膠卷，按每天兩卷買，還另買了一卷400的全能膠卷，「明暗動靜，想拍就拍」，還牛過賣藥的！哪晚睡不著，我倒想拿來拍一張「月光下的珠峰」，上載給大家，看看是不是比那阿斯匹林厲害！膠卷一定要在居住地買，而且要買夠。
     慶幸感冒沒有繼續惡化，雖然也沒有好轉。但剛剛好轉的右膝，晚上遊泳時再次受傷。真可笑，跳下水時腿就不行了，馬上又得爬上來（是「爬」上來），前後不到1分鐘，這是我遊泳的最快紀錄，不知有沒有比這更快的。還好，上西藏好像不用爬山，雖然那裡很高，很多山。
     今天鄰國的王室發生血案，希望不要影響到珠峰的驢。
    
    6月3日，跟昨天一樣，雨大了一點
    
     繼續吃藥，繼續擦藥，感冒終於好轉了，右膝的傷也不怎麼痛了，下午還跑了一小時步。報名時，旅行社建議我趕快去鍛煉鍛煉，其實我一直都有，只要下午6點能回到家，我就跑上7圈，每週六晚上有一場網球和遊泳，週日還有一場足球，可以吧？
     好好地睡了一午覺，收拾行裝，準備明早出發。不過旅行社也太可惡了，8:35的飛機，要我們7點就到機場。
    
    6月4日，晴
    
     早上6:45分趕到機場，早了15分鐘，應該多睡一會兒。在機場犯了一個嚴重錯誤，將所有膠卷由攝影包移到行李包，並將行李包托運。到拉薩後發現行李包受高溫考驗，這些膠卷命運不知如何。
     飛機準時起飛，10點降落重慶江北機場，我們被趕下飛機，有被趕回飛機，接著上來一大群重慶旅客，那情形就好想春運。氣得那位清秀的空姐自我發洩：「下次打死我也不來重慶囉！」我是廣東客，但我會聽四川話，我非常同情這些空姐。
     11點飛機再次起飛，13:20分到達拉薩貢嘎機場，晴空萬里。接我們的是導遊卓嘎小姐和司機格桑次仁，他們都會漢語。卓嘎第一時間給我們獻上了哈達，受寵若驚。我們這個團就這4個人，另一團友是廣州的老李。
     回拉薩的途中下車拍照時，高原反應開始了——兩腿發軟！車開了100多公里，到了拉薩的諾達康桑賓館，這是一個有3層樓的四合院，藏式裝修，很漂亮；下午4點吃了午飯，頭開始疼，慢慢地要炸了；眼球也使勁地往外擠；上三樓猶如登上了珠穆朗瑪峰。整個下午都只能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氣，享受不會停止的頭痛，晚飯一點也吃不下。這裡所有的人都警告我們千萬不要洗澡，那是很危險的，要感冒，要死人的。但我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照洗不誤。不洗澡對廣東人來說是最要命的。
     晚上10點去看了場藏族歌舞表演，頭疼得厲害，沒有心思看，早早回去睡覺，祈禱明天不要再這樣了。
    
    6月5日，晴，晴到只有藍而沒有白雲
    
     一覺醒來，感覺好多了，但腿還是軟的。上午遊覽布達拉宮。實際上，布達拉宮並沒有照片上的那麼雄偉。宮內多是達賴喇嘛n世的靈塔、座位、書架等（5=< n <14），還有眾多的佛像、酥油燈、寶物、小喇嘛和遊人，還有漂亮的文成公主；最引人主意的，是達賴6世，據說他20多歲才轉世，之前什麼都做過了，之後德性未改，像個花花公子，最後死在哪裡、因何而死，沒人知曉，結果在布達拉宮沒有他的靈位，不知值不值？
     下午參觀大昭寺，據說這裡保存著文成公主帶來的白色佛像。裡面烏煙瘴氣，全是刺鼻的酥油味和轉經的藏民身上的臊味。轉經，即繞著某個神聖物（如寺廟、山、塔等）順時針不停地步行繞圈，大都念著經，轉著轉經筒。我們也跟著轉經，但實際上是逛八廓街，這是一個著名的藏族工藝品集市。我買了一塊用來印刷藏經的木質凸版，不知是真是假，不過整個市場可能就這一塊。
     回賓館的路上順便買了一件軍大衣，去珠峰時用的，但被很宰了一刀，20元的要賣80元；也是的，那有大夏天買大衣的？
     仍然有高原反應，遂按照一網驢的介紹，吞下兩粒阿斯匹林（發汗那種），準備睡覺去了。現在是22:30分，天剛剛黑。
    
    6月6日，多雲
    
     阿斯匹林果然見效，昨晚出了許多汗，全都濕了，但什麼感冒、反應統統沒了，已像個人樣。
     8點出發，目的地是日喀則，走舊路，過曲水大橋便爬甘巴拉山，有4000多米高。第一次行走如此高的盤山公路，心虛虛的；好不容易爬到山頂，卻遇大霧，什麼都看不見，冷溲溲的，軍大衣這時有用了；但往下走不到一分鐘，就鑽出了霧層，湛藍的羊卓雍錯就在眼下！有多漂亮？看了就知道。我們猛拍了一陣，便又沿著湖邊趕路，一直繞到湖對面一個叫浪卡子縣的縣城，這個縣城之大，足有幾十間店舖和兩條街，真的還不如廣東的一條村。吃了碗白菜肉絲面（好吃），繼續沿著一條小河走，翻過卡諾拉山和米什麼斯山之後，到達重鎮江孜，這裡可以看見當年藏民抗英的那座山；英國人也真是的，像這種地方也想要?! 《紅河谷》那個炸藥桶為什麼不讓它爆了呢？還有那個什麼白居寺，到了那裡才真正體會到什麼是（此處刪除16字）…… 總之什麼都沒什麼過！導遊小姐還要買票讓我們進去，省了吧，進得去我們不都成了同類？
     趕快撤，一路猛跑，早早得到了日喀則，入住聖康飯店，在行署對面。這時是下午5點多，陽光特別猛，西藏的陽光傍晚時最強烈。6點半吃晚飯，突然下起了冰雹，有拇指那麼大，辟哩啪啦的，好高興，我第一次看見下冰雹！更壯觀的是，太陽還在半空中目睹這場冰雹。（我還沒見過下雪）。
     現在是北京時間21:30分，天還沒全黑。看看有沒有法網轉播。
    
    6月7日，晴
    
     一早離開日喀則，沿318國道向定日縣進發。這段318線大部分都是由碎石和泥沙堆成，一下雨有多處會被衝斷，幸好今天沒下雨。途中翻越嘉措拉山口，海拔5200多米，與絨布寺一樣高。中午到達拉孜，這裡手機還有信號；午飯後想去買把藏刀，結果鬼影都沒見到，不知是導遊小姐不懂地方還是故意帶錯地方。
     繼續趕路，除了藍天、荒山，就是滾滾煙塵。看到這煙塵就知道有車，但看不見車。傍晚到了目的地定日縣的協爾格，被導遊安排到一間「頂級」客房，就是那種20元一個床位，只有床和被的。下來時假如再住這個小鎮，我們定要爭取標準的客房，這裡有一家叫「珠峰賓館」的。今晚是第一晚沒涼沖，臉都沒洗！
    
    6月8日，晴
    
     今天向珠峰進發，因為天氣很好，當車到遮古拉山口時，珠峰及其它高峰清晰可見，而且珠峰還帶有大幅旗雲。
     進珠峰的路號稱有110公里，不知是怎麼量度出來的，那些「路」其實大部分都只是車輪壓過的痕跡，有些地段經常因雨水沖刷而沒了痕跡，雨後第一輛開過去的車便開出了一條路。不過，當地政府看來花了不少錢，正在修建這條路，明年再來時，這條路應該是人工修的而不是車開出來的，有點不好玩了。現在什麼東西都可以「人工」，例如……自己想吧！不過「人工」的東西總是不那麼原汁原味。
     從協爾格到最終目的地珠峰大本營大概要顛簸6個小時；當我們到達大本營的時候，珠峰卻躲在雲裡不出來了!因團友身體問題，我們僅停留40分鐘便打道回府了，原想在絨布寺住一晚的計劃也落空了。這幾天的辛苦卻只換回這40分鐘，真是遺憾，心有不甘、失望、無可奈何……這就是跟團的「好處」！
     我們不得不又顛回到協爾格，多花了220元住進了珠峰賓館，有熱水洗澡。
     上山時一直跟著我們的一輛車一直都沒有見到，我們下山下到半路時，才發現那輛車被堵住了，它的後面還有大約10輛車，被堵了好幾小時，真不幸。
    
    6月9日，多雲轉晴
    
     9:30分離開協爾格原路返回日喀則，走了不到1個小時，車便壞了。壞車時時處處都可見，今天終於輪到我們了。車沒壞過，整個旅行就不算完美。
     我那團友是位有30多年車齡的老司機，號稱從老解放到新豐田都搞得掂，這幾天反應較強烈，一直沒有好轉，但現在修起車來卻「活蹦亂跳」！他們忙了將近兩個小時，好像把車頭的東西都拆裝了一遍，還是不行，已經死了心的司機，最後調了一下「白金」，OK!早搞白金不就行了嗎？
     路上大家互相幫忙是慣例，今天下午我們的車就幫了一輛「鋼板斷了」的車，聽起來好像是常見的那種超載大貨車，其實是輛小吉普。
     前天快到協爾格時，有3輛車同時幫1輛壞車，居然4輛車都沒帶牽引繩！問司機們都只笑不說；最後不得不花15元租當地藏民的一根大麻繩，還要150元押金。真懷疑他們是否帶了備用胎。
     到了拉孜吃午飯時，發現餐館裡貼著幾張尋找失蹤日本遊客的貼子，都失蹤好幾年了。沒有其他外國人和中國人失蹤，唯獨日本人，（此處刪除10字）？這幾天我們不知被檢查多少遍身份證和邊防證。
     從拉孜到日喀則的路上，我們拍了不少相片，這邊風景獨好。進去時沒有什麼心思拍照，現在可以補回。
     在日喀則吃晚飯時，第一次喝酒，自吹了一瓶「拉薩啤酒」，不錯。但今天沒有下冰雹。
    
    6月10日，又是晴天
    
    早餐後去參觀扎什倫布寺，這是班禪的地盤，在西藏僅次於達賴喇嘛的布達拉宮。扎什倫布寺值得去看看，特別是裡面的強巴大佛，號稱什麼什麼之最。
     但車到寺門時，導遊小姐先下車隨便攔住一個路過的喇嘛，嘰哩瓜啦幾句藏語，便回到車上對我們說今天喇嘛們都休息了，不開放，我們可以回拉薩了。
     她在欺騙我們！不知何故她要這樣做，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她本應得到的至少200元小費也因此而失去。據說這些導遊帶團時每天40元，另每天可從我們的餐費中剋扣多少，便沒有其他收入了，這裡沒有山下的導遊購物拿回扣的機會。因此這筆小費應該是筆可觀的收入，但她卻得不到。我們當然不會上當，下車後自己掏錢買門票進去了，我們不懂佛，主要是照相，有沒有導遊無所謂。過了十幾分鐘，導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忙跑進來找到我們猛賠不是，亂解釋一通，我們不和她計較，繼續遊覽。如果我們將事情揭發，對她的最輕處罰是罰款1000元，重的相當於開除（吊銷導遊證）。當然，我們沒有那樣做。
     之後我們離開日喀則，沿雅魯藏布江的318線新路順流回到拉薩，沿途可見多處新鮮的塌方。
     晚餐是藏餐，還有青稞酒，很好。可憐我那團友，他只能吃碗麵，都快要下山了，還在高原反應。
     晚飯後逛拉薩夜市。在拉薩做生意的全是外地人，大部分是四川人，本地人都往「單位」裡擠。晚上9點多天才開始黑，露天的夜市剛開張，跟著就是一場雨。今天的夜市真夠慘的。
     晚上看了法網男單決賽，跟著又看F1，舒馬克兄弟居然得冠亞軍，這可是史無前例的。
    
    6月11日，陰，陣雨
    
     早上8點鐘起個大早，打的到北京中路的「玉包子」。這是《拉薩市旅遊地圖》唯一介紹「吃」的地方，原以為是什麼西藏的名小吃，故一早趕來，進去才發現這也是四川人開的店，經營地道的四川麵食。整個行程，吃飯的地方大部分都是四川人開的；這張《拉薩市旅遊地圖》也是成都出版、印刷和發行的；西藏人最常用的哈達，大部分也是四川生產的，好像西藏屬四川似的，但有一點例外，在西藏跑的越野車，幾乎清一色的日本豐田，沒有四川產的。
     吃完「玉包子」（好吃），打輛三輪車（又是四川人的），慢悠悠得找到最大的新華書店，想買張西藏地圖，結果沒有，而且是很久就沒有了。四川人認為沒錢賺，不印了？順便到一間藥店買了冬蟲夏草（850元/兩）和雪蓮（15元/盒）。我不識貨，感覺蠻便宜的，心目中雪蓮如此高貴，不想卻落到這等價錢。這個藥店個還是四川人開的。
     回到賓館已是11點了，旅行社的車等著我們去機場。路上又被警察檢查兩次，整個行程至少被檢查10次！好在我們還沒有做錯什麼，否則想回來都難。這地方太敏感了。
     我們在西藏這些天都是晴天，只是今天離開時才開始下雨，雨季即到，今天上來的遊客，看來只能看雲了，不過這雲比廣州的漂亮，也值得。
     中午2點離開拉薩，經重慶，於傍晚7點到廣州，行程結束。
     廣州也在下雨，灰濛濛的，沒有藍天，也沒有白雲，沒有高原反應，也沒有平原反應，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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