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龍縣茶馬古道的三巖龍鄉有個叫石埂的山村,村子四周青山環抱,林木蔥鬱。這裡四季如春,鳥語花香。村子背靠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森林裡長滿雲杉、長毛松、櫟樹等珍貴樹種。這片森林一百多年來未發生過火災,也沒有發生過洪災、泥石流和風災,它給世代居住在這裡的人們提供了良好的生存環境。
在森林邊上住著一戶名叫嚴諾的農戶。他家是清朝咸豐年間從甘孜州新龍縣遷來的,從第一代前輩嚴諾阿依開始造林護林,距今已到第六代人,約150年左右。為了生計,他們在沙石堆積的河灘上開挖土石造地,為避免土地再被洪水沖走,嚴諾阿依開始萌發植樹造林抵禦洪水災害的念頭。他從往來於家門口的雲南馬幫那裡瞭解到雲南有最好的雲杉樹,於是他隨同雲南馬幫到雲南採挖了兩對雲杉樹苗回來,在房後山腳栽植,在他精心管護下成活了一對,而後嚴諾阿依又多次翻山越嶺到麥地貢嘎神山下,採挖了上百株長毛松樹苗栽植到房後山坡上。他心想雲杉雌雄樹和長毛松成活後,結出的果子掉落地面就會長出很多幼樹,只要精心養護,要不了多少年荒山就會綠化。
造林難,護林更難,幾代人的護林就是一本寫不完的書。山裡人的傳統觀念認為深居山中,有的是取之不盡用之不完的森林樹木,還造什麼林護什麼林愛什麼林,這是替古人擔憂,多此一舉。當地群眾修房搭棚不惜砍樹木,燒柴火大量砍樹木,漚制肥料也要上山砍樹葉,生態因而受到了嚴重破壞。為造林護林愛林,嚴諾家第一代人採取堆砌嘛呢堆的辦法,提醒村民進林不能損毀一株樹木;第二代人採取堆砌燒香堆的辦法,告誡村民損毀樹木必有惡報,保護林木必有善報;第三代人採取封鎖進林路,改道遠離林木路,實行老年人守山,年輕人輪流進林巡視的辦法,確保林木不受任何破壞;第四、五代人採用聯合全村親屬全力護林愛林的辦法,請德高望重的老年人在全村挨家逐戶進行造林護林教育,安排年輕人輪流巡山,發現砍樹損毀林木者,除嚴厲訓斥外,還交鄉上按有關法規處理,借助村領導的支持,組織村民到森林邊緣開挖防火隔離帶防患於未然,爭取鄉村對這片保護一百多年的森林進行封山管護,並制定嚴格的保護措施,形成鄉規民約,層層簽訂和落實護林責任卡。近幾年來,國家實施天保、退耕還林工程,使這裡的山更綠、水更清了。現在在這片綠色天地中,松、柏、櫟等珍貴樹種遍佈山崗,遮天蔽日,珍稀野生動物棲息其間。
「你保護了森林,森林就會保護你,你若破壞了森林,大自然定會懲罰你」,這是他們一家世代造林護林的真正動力。嚴諾家正在部隊當領導幹部的杜基扎西,每次探親回家都要親自到房後世代保護下來的這片森林去看看,聽取家人的護林愛林情況。他一再叮囑家人,造林護林愛林要發揚光大,不能出任何差錯!
嚴諾家世代的夢想實現了,他家世代名言已成為全鄉幹部群眾的共識,鄉上歷屆黨委、政府都十分重視生態環境保護與建設,制定有許多鄉規民約。如崩布沖村、老鴉林孟東等村都早已借鑒石埂村嚴諾家的造林護林傳統,對森林進行了很好的管護。
魏忠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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