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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四日外贈烏海

30/4/00，16：47，177臥離京，堵車險些悵立站台。將近河北沙城時日落西山，且紅且圓，心想若干個落日在漠上、城頭、河畔等我，此美可略，不料再無此好夕陽。

1/5，11：35，抵本次西征第一站內蒙烏海。站旁吃莜麥，口感甚好。採購晚餐，4元西渡黃河。（為什麼去烏海？因為我沒去過內蒙，五一主要進寧，捎上順路的一站滿足虛榮心，當然，寧夏遊必有損，不過就算錢翅飛飛五一也玩不全寧夏，所以我愛怎麼走就怎麼走唄）。黃河在烏海拐了個彎，不知其渤海灣區因何取名？船工很像船工，看看我們說上岸向左越過水渠，那胡楊樹多，過去就是沙漠，近。河波漾漾，胡楊新綠，足跡不時驚動蜥蜴飛竄而去，相遇太多，暱稱小西。一隻綠卷尾小西進入某人鏡頭4次。黑背甲蟲多如廁蠅，會裝死、刨洞及少蟲不宜。入烏蘭布和沙漠，有一種灌木不知芳名，大多著曬傷裝，皮如烤紅薯，枝條相碰鏗鏘作金屬聲；但也有黃花滿束者如大漠嫁女。紮好營後，於陰涼處臥等烈日斜。5：30開始向裡走，有嘗試赤腳翻越沙山者被燙得哇哇大叫，只得聽任沙進鞋。亂玩一通，7：30日落，落入塵霧，相見不得。天地之間拍幾張裸照了事。夜火照沙丘，寒星綴滿頭。晨起，四野多塵霧，朝陽見不得。TEL船工家，作他的頭班客，黃河之水濁兮，一人在裡濯足。回程免費，讓我想起當年第一次從輪渡坐船去鼓浪嶼，那裡是返程收費。是啊，彼處再好也不能去了不回來。有一個地方嗎，真的不回來？回不來的是我那四年的每個日夜。

2/5，8：30，兵發桌子山。在二礦路口下車後乘大蹦蹦進山，30元，暗叫貴。路越來越顛，煤塵遍地，巖壁如削，滿目土黃焦黑，山間巖洞處處白煙汩汩，司機云：這片地底下整個都在燒！好一派地獄風景。我數次驚訝車怎麼還沒翻。最窄的峽谷處坡大起大落，步行下去等車，溝谷之底，亂石滿灘。到喇嘛廟下車，側有一牌——西鄂爾多斯自然保護區。廟宇簡陋建於1922，僧眾多來此修密宗，這裡的自然條件住下來就算在苦修了。廟後有聖水。司機不肯等候，說到那就得三個多小時，還得找對路，路越來越險，山看著好像都上不去時就該往山上爬了。我們順著溝底洪水沖成的亂石灘向東挺進，讀表計時10點整。一路驚訝不見綠色卻時見羊在山間，山陡如屏，羊如外嵌。11點，嶺下灘邊三兩房舍前，幾男正在砌羊圈，向其討水，指向房舍。入，一中年蒙族婦女讓我們自己從水缸裡舀，大喝並灌滿所有容器。詢問乃知，嶺後可望見之頂如刀削之平者，即為桌子山，四望才覺再無更高處，已在主峰腳下。翻嶺下溝上嶺，兵分兩路，我沿山脊行進，起伏如歌。樂見羊糞如見墨珠，以前經驗表明羊上得去的地方人一定上得去，不見得更近但通常比它途更安全，人家在山上溜躂多長時間了，當然指放養之羊而非野物。12：20，立於頂。巨岩三四矗立如灶台，風化嚴重，被蝕處如蟻蛀，縫隙生松及不名開花樹。向北，現塔尖及瑪尼堆，均為石塊堆成，如黃藥師之什麼什麼陣，令人興奮，按黃教習俗，此為頂峰無疑。沿桌子邊行走一段，東坡90度直立毫不誇張，深溝萬壑氣象翻湧而來，看來只有西坡來路可上。想起此為阿拉善台地與鄂爾多斯高原的分界，地質情況多變，蒙族傳說此山頂為成吉思汗打造兵器之鍛造台。南行，有笨鳥被驚跑而不飛，一丘上立鋼架卻非發射塔，有鐵絲圍護。下至半山時起風，越刮越大，雲隨風湧散，人行山脊，風吹影搖，黃沙迷眼。谷底是黑風老怪的洞府，嶺上八戒駕雲正奔高老莊，閻王爺打哈欠——鬼氣連天。下到蒙族人家時另一組人尚未到，邊吃乾糧邊和老鄉聊天。他們以前也在烏海城裡上班，下崗了去年進山養了200多只阿巴多斯（？）山羊，最好的鄂爾多斯羊絨就是以此為原料，每隻羊年產絨6兩，一斤160元。她的水就是聖水，喝了肚子不痛。我看到的笨鳥是石雞，山上還有石羊，保護區什麼也沒有。喝我們的茶嗎吃我們的餅子嗎？風更大了，我們開始擔心，最後大姐用她的望遠鏡找到了山尖上的兩個小點，我們爬上一道嶺去喊話，告訴他們向東繞才能下來。結果他們卻不見了……會合永遠是快樂的，就像分頭行動很痛快一樣。他們未能登頂但卻帶來別樣驚喜，在坡上找到了數塊化石，該處沉積岩大面積分佈，海螺、貝殼、珊瑚化石隨處可見，苦於無法鑿下，撿了幾塊還給我們這隊帶了幾塊，其中竟有一明顯的動物脊椎化石！於是歸途我開始低頭走路，在路邊找山頂岩層落石，這種低頭撿錢的姿勢一直保持到5月6日。提前趕出的時間都用在了找化石上，4點準時到達約定處，早上載我們的司機剛到，回程砍了10元價，他說隔一條溝就有巖畫，1塊錢，但天氣實在太差了，當地管這叫黑風，根本睜不開眼，一名同志墨鏡失落，涼帽被吹飛。大家一致認為好萊塢某片中的地獄場景用電腦製作實在是因為他們走的地方不夠多。回烏海市後在一超市洗臉，一同志竟洗出兩道長鬢：臉側未沾水處黑作兩條。飯後未停直奔下一站平羅。當晚8：30，一行已至寧夏。洗澡，不料停水，於是拒絕登記住宿，來水再登，因為目的明確，就為洗澡來的。好大的水，爽！！換衣服時一掏口袋竟有半袋沙子。另外補充，烏海店名拾取：壯壯餐廳、哼哼快餐店，到底是店主樂得哼哼呢還是顧客吃得香爽得哼哼呢，存疑。

3/5，晨起開窗高閣迎面，此乃玉皇閣，寧夏最大道教建築，本無意去，不料對面相逢，且尚未售票，遂遊之，生活中真的遇見過一些人白玩也不玩，還得費力不是。車發沙湖，門票加船票一人35，租腳踏船一小時30。在葦蕩間穿行，野鴨最多，黑頭的、綠頭的，一低頭連屁股都潛入湖水；不知名的白鳥於風中振翅懸停，然後猛地紮下，再飛起時嘴裡叼著小魚；一鶴驚起，悠然而去。回程船槳不靈，超時20分鐘，退押金時不住賠笑，管理員得意地說，租船時我就知道你們就想多玩！不罰錢就好。午餐沙湖大魚頭。乘中巴下午1：30抵寧夏。火車站返京178、44臥鋪全光，178硬座4張了事。隨後即包面的奔西夏王陵，門票一人20。館內展品陶制獸型模具很想具為己有。元昊像跟小時侯玩的「啪唧」上的金兀朮一個模樣。賀蘭山極具層次，山腳下無邊的荒野上矗立著一座座如巨型麥垛一樣的陵台，具體感受跟各類介紹裡的無甚差別，重要的不是我們知道幹什麼會很爽，而是我們真的干了，爽不爽倒在其次。重要收穫：低頭搜索式使我覓得西夏帶花殘瓦一塊，帶字橫紋磚一塊（館內展品為「天」字，拾來品為「日」）。嚴重不滿：陵台及圍牆後竟成露天廁所，在被外國友人讚為「東方金字塔」的地方！這幫豬玀！擬去三關口未成。返銀，晚餐夜市之羊頭、羊蹄、肉夾饃、炒疙瘩、炒田螺、羊肉串、烤黃魚、扎啤78元，肉夾饃與西安作法不同，羊肉和蒜苔丁等和炒，別有一股香味，量大，倒出來像一小盤菜。另，找住處走了幾家才有空位，當地人稱今年最火，10萬人來寧，前所未見；種種情況表明，這的確超過了他們的預期、接待能力和管理水平。當晚苦讀購於王陵寧人師出北大許？教授著考古論文集，以便玩得更明白。

4/5，經小壩換車至青銅峽鎮，步行穿水電廠坐船到108塔，就那麼回事。在路口等車時忽想：何為在路上？在路上即是在路上，不在於目的地，而在路上，一處到一處，上下車之間，詢問的話語中，搜集的各種信息裡，就是這樣，說不太清。重要建議：（1）不去；（2）乘船可混入旅行團，管理極松，到108塔的船票20，本條信息收費10元，有意匯款者請與otroad@263.net聯繫。返程先到靈武，由靈武包夏利60元直奔東長城，又起風了。漠上起風塵，城台望古今，誰解此中意，歲歲幾登臨？再無語。

書中說：東長城為寧夏保存最長的長城，得益於此地乾燥惡劣的氣候，雖然古代綠草茵茵。同志有云：多虧我們把樹都砍了！（我不喜包車，但寧夏的交通狀況將使不瞭解的人浪費很多時間，只有7天假）。3萬年前之水洞溝遺址僅有一碑，無任何介紹，水流丘下，背枕長城，尋無處；另一登城處由一級公路北側防護網之破洞入，登台後見遠處一道蜿蜒北折，頗感困惑，後查書知為「長堤」——由橫城北至內蒙巴音陶亥之非正式長城，明為防蒙古騎兵過黃河向東挺進而築；而橫城古渡，今已不存；影視城面目可憎，仿古與裝傻為一類行為；西望黃河，波光粼粼。在銀川黃河大橋上等過路車返銀。車過銀川人民會堂，問司機，人民進得去嗎，答曰能，有演出；小天安門上人頭攢動，與之合影，以紀念其人民性。晚吃羊雜碎，極鮮美；吃手抓肉被宰；去昨夜處，攤主吆喝「肉夾饃、炒疙瘩往裡請！」親切異常。飲西夏啤酒。

5/5，面的師傅讓其弟開某單位公車帶我們玩，於是車越包越好，9座豐田一天180。先奔三關口。三關口古稱赤木口，寧夏四險之一。頭關為寧蒙省界，保存最好，通常遊三關者至此而已，各種照片也僅限於此，而不知三關口顧名思義有三道關口，頭關屬寧，二關、三關解放後劃歸內蒙，此得之於3/5晚上之苦讀。城依舊為黃土所夯，城台裂處露出毛石；關口已毀，但地勢之險一望即知。頭關南邊山頭上有墩台一座，下控關口，威不可當。依書載頭關西去6里為二關，再西4里為三關；二關西南20M山上有台，四周有很多瓷片，為明守城將士所用，台西南1KM順山勢於兩山間築牆；三關山谷至此越來越狹，雙峰夾路，已出賀蘭。實地頭關西出2里南有墩台，北有城牆，台側拾瓷，似為二關；再出3里南有墩台獨立，側有碎瓷片，當為三關。問當地一養路工，回答同此，不知何故，當時若再西行數里，疑問應解，卻未至。天正早，西望寧夏平原上空陰雲密佈，長城之上卻碧空如洗，邪門得很。司機途中雲某次載客遊王陵，客人在裡轉了3小時，真不知道他們看什麼，不料我們在幾個土檯子上轉了2個半點，讓他納悶去吧！車向蘇峪口進發。門票21，山勢險峻，林木為賀蘭諸口最盛者。攀山無趣，見長城（為西長城之部分），下，道聽登頂者雲可見賀蘭雪，心中悻悻。北至賀蘭口，路極差，非公車無有入者。沿溝口入，尋巖畫，得人首、狩獵、鹿、驢、羊、交媾等圖。80年代後修水渠炸毀數處。管理員不在，與留守老漢聊天，每人省去10元。歸途車胎破。返銀已下午5時，至北塔即海寶塔，離市區不遠卻無公交車，付司機200譴歸。遊北塔。門墩小獅態童稚可愛，於塔上拾陶瓦當一枚。四學生在塔上練吉他，有些反差。晚吃別樣肉夾饃、揪面、燴點心。

6/5，晨遊南關清真大寺，雖已從SINA遊記中知其無趣，但畢竟強過懶睡，門票輕易逃過，無以為紀念倒很可惜，同志說那你出去再買一張吧。後遊西塔即承天寺塔，輕易逃票，進寺內博物館被查補票每人10元。詢問館內人員，果如見山見水之遊記述，包車費用一天僅100，且景點門票可優惠，此前以為所述事出偶然，不足為據。且云：水洞溝內可拾得刮削器、小瑪瑙；王陵1、2號墓遊客少至，磚瓦頗多；我們說在3號陵拾得「日」字紋磚，其尚不信。又雲博物館經費極少，觀吾遊記亦知所言不虛，令人扼腕。

下午2：14，帶著一肚子的手抓羊肉的氣息，乘178返京，同志雲，放個屁都能把狼招來，話俗理不俗，此乃真理之通病。

此次出遊扣除購物款（分類核算利於控制成本，財務管理為OT之強項），人均花費900餘元（內含3卷沖洗費）。行程尚有可改進處，如：先到承天寺，即可先對全省文物、景點有一瞭解，又可節省租車費用。這一點先前也曾考慮，但顧及最後半日為求穩只作市內遊又要有物可遊而放棄。原計劃宿營三關口長城，後考慮改為宿營西長城之某段，終未果之原因為時間太緊，而晨起無車，影響次日全天行程。有再至者可在水洞溝宿營，該處面水枕城，殘垣可登、清溪長流、沙漠煙飛、史前遺珠，本條信息實在不想披露，求你要是去了千萬匯款來，否則我難保不鬱悶終日。要是給我帶點寶貝回來倒另當別論。寧西沙坡頭無意去，寧南山地可去之處甚多，竊以為宜獨行，7日或可，他日再論。

咳，真它媽不爽，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