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週末度假的感覺

從成都北門上成綿高速，經江油、北川、平武進九寨溝大約470公里。第一次走這條線路，感覺比西出都江堰要爽得多。進入北川便逐漸有些風景，下午1時許進入平武，汽車沿一條風景優美的夾皮溝輕鬆地向上行進，兩邊的山上不斷亮出一樹樹金黃或一些艷麗的野果，溪水在溝底暗自奔流，只有當停車拍照時那潺潺的水聲才從茂密的樹叢中透露出來。而當車子躍上山頂，地勢豁然開朗，平坦的水泥路伸向遠方，車很少，路邊的殘雪爛銀般地散落在草樹之間，藍天麗日下空氣格外新鮮，冷不防一個流水淙淙的帶狀高山草甸又映入眼簾……車主情不自禁地放起了輕快的美國汽車音樂，讓人恍如走進歐美影片中週末度假的場景。在翻過最高的山口進入九寨溝縣境內的下山過程中，我們意外地發現了落葉樹枝幹上迎風飄揚的草綠色松蘿。

三車追尾：都是海子惹的禍

27日上午9時許，在九寨溝口休息了一夜的車隊沿九寨———黃龍方向行進，從一條新辟的黃土路鑽進原始山林。當機器轟鳴於耳，坐落於雪山之間的九寨天堂國際會議度假中心工地便出現在眼前。這是四川正在著力打造的「九寨天堂」的重要成分，著名的甘海子就在它的腳下。我猜想，甘海子是否從「干海子」演變而來？因為它實際上是一片山間草地，水清淺且平靜如畫，枯黃的葦子在風中搖曳，夢一樣「漂浮」的小葦花，把我們領入了江南的冬天。兩山之間景色迥異，讓人感歎造化的偉力。最絕的是，此時陽光正無遮攔地從對面的山頭瀑布般地傾斜下來，在空中形成七彩光練，海子水面金光四射。這人間幻境讓人迷醉，不好，忽聽一聲金屬碎裂之聲，前面的參賽車三車追尾，3號前額受創水箱破裂，5號車「臀部」掛綵，而夾在中間的6號車則首尾同時遭殃。嗨，

誰見了甘海子不會走神呢？

尕裡台上：車手一覽眾山小

27日2時許，在川主寺吃過午飯、各自買了一大包純正風味的煙熏犛牛肉，車隊向右拐上一條沙石路，向若爾蓋方向行進。這是此次車手遇到的最難走的路，車速的快慢倒在其次，最讓人頭痛的是大貨車頻繁相會，揚起的黃沙不時遮擋視線，200公里的路程足足跑了4個多小時。上路兩小時後參賽車陸續登上海拔3200多米的尕裡台———若爾蓋草原的邊沿。第一次上高原，車手們非常興奮，20多輛越野車沿路擺開，100餘號人不顧冷風刺面，迎著四面的雪峰歡呼一陣之後，紛紛擺開架勢享受了一番鎂光的閃爍。從川主寺到若爾蓋近200公里線上，幾乎找不到一處「方便」的場所，途中經過兩個不知名的藏寨，但兇猛的牧羊犬不喜歡生人。初冬的若爾蓋草原，感覺像一頭巨大的駱駝，背上叮著一群群黑蠓子———只要看見一點黑色，那絕對是被譽為高原之舟的犛牛。

熱爾大壩：犛牛如潮羊如汐

真正見到草原應該是在第三天從若爾蓋縣城去往花湖景區的途中。當金燦燦的陽光加勁照耀黃褐色高原的時候，參賽車又每2分鐘一輛地駛進茫茫熱爾大壩。50多公里的路面依然塵土飛揚，與草原的色調如出一轍。突然，坐在新聞車前排的楊小姐一聲歡叫：「哇，好多犛牛呀！」透過車窗前擋風玻璃，們立即發現，漫山遍野的犛牛猶如朵朵黑雲，在陽光下緩緩地移動，仔細一看，其中有許多是馬，大約是「近墨者黑」的緣故吧，連馬們也變成清一色的犛牛黑。接著的幾十公里路，我們完全是在犛牛的世界穿行，大約有幾十萬頭吧。成群的犛牛不時慢騰騰地「流」過馬路，給我們留下太多拍攝的機會。陽光下，膽小的羊群不時灰白成一片，幾乎被色彩掩蓋。偌大的草原看不見一棵樹，而騎著黑駿馬的藏族牧民顯然成了草原的標誌性「建築」。

高原花湖：水天一色洗風塵

28日12時許，黃塵中突見路邊聳立三根刻字的石柱，導航的九寨藏羌博物館（籌）工作人員老魏興奮地喊了聲「花湖到了」，大家一齊向左看，只見茫茫草原上有一線金光閃現，那是陽光下水的反光。幾經曲折，車子終於開進了湖泊的邊沿。老魏遺憾地告訴我們：要是在夏季，草原一派碧綠，花湖四周百花齊放，幾公里外都能聞到花香。然而我們發現了另一種美：滿目蒼涼的草原中央突現一汪湖水，湛藍的天空，舒捲的白雲，從四面八方倒映其中，湖天一色，蔚為壯觀。旅途風塵，似乎一洗而淨。

黃河首曲：憾見長河落日扁

工作人員楊小姐比更興奮，她的同事曾這樣描述我們即將到達的黃河九曲第一灣落日的壯觀：感動得想哭，想跪在地上頂禮膜拜！而經驗豐富的老魏則告訴我們，第一灣最具特點的風景是「草原孤煙橫，長河落日扁」。人人禁不住心

嚮往之。當我們顛簸兩個多小時，經過唐克古鎮和索克藏寺，終於看見一塊「黃河之水天上來」的青石紅字碑，聳立在第一灣岸邊的草地上。然而最讓人失落的是，當太陽接近雪山之巔時，突然被一大片烏雲籠罩，最具魅力的落日景觀遂被車手競技的頒獎儀式所取代。

紅原瓦切：四面風光無限好

第四天我們選擇了紅原———鷓鴣山———理縣一線返回成都。從若爾蓋到紅原，草原明顯為兩種風格：若爾蓋粗獷，不見一棵樹木；紅原秀麗，沿途沙棘叢生。當沙棘出現在擋風玻璃前方時，充滿神秘色彩的瓦切鄉經幡鎮就到了眼前。新聞車戛然而止，右邊是一片開闊的草原，未經牛羊啃噬的枯草鋪成金黃的地毯，站在這裡舉目一望，四面美景皆入畫中：東邊，牧民新居的紅房頂掩映在藍天、白雲和純粹的陽光下；西邊，數十座潔白的佛塔金黃的尖頂上繞著朵朵白雲，遠處的雪山成為背景，褪色的經幡隨風翻飛；回首瓦切鄉鎮，在遙遠的環山之阿美麗著。看看時間，正好是早上11時許。

鷓鴣山口：京城打雪仗

下午2時許，車子沿泥濘的雪山路繞上海拔4200米的鷓鴣山口，同車的三位中央媒體似乎忘記了前兩天的高原反應，衝下車來就往雪地跑，背對刺眼的雪山一陣鏡頭卡嚓聲後，便你一把我一把地打起了雪仗。車子發動，三位興猶未盡，裹成幾顆雪球帶上了車。鷓鴣山之險在不時的笑聲中輕鬆而過。

尾聲：激情遺憾米亞羅

米亞羅風景區就在鷓鴣山腳下，狹長的風景帶在兩邊的車窗外頻頻點燃我們的激情。只是時令已過，紅葉大都落盡，仍有不少遊人下車憑弔落紅。當車輪無情碾過飄落在路邊或殷紅或金黃的落葉時，我心中的遺憾是那樣憂傷而漫長。不過，正是因為這種失落，讓我找到了換個季節驅車大九寨的最好理由。當然，也包括桃坪羌寨和古爾溝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