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 2000年的深秋季節，我開著一輛小奧拓在風雪中艱難地翻越了鷓鴣山。只有翻過了這座四川西北部最高的雪山，我才能到達紅原大草原。還要穿越川西高原這片廣袤無垠的草原，我才能到達四川與甘肅交界的一個藏區小鎮———唐克。資料上說，從唐克往西驅車不到半小時，黃河偉岸的身軀就可以橫亙在你目光所及的地方。在那片廣袤的草原大地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弧形後，黃河在青藏高原上不經意的切割出了九曲黃河第一灣。我是獨自一個人駕車從成都出發的。經過都江堰後，沿岷江河谷逶迤的公路奔向大山的深處。咆哮的河水就在道路下邊的河谷中奔湧，當公路靠近河水時，波濤之聲就會越過耳畔發著尖嘯的風聲。不時有大山迎面逼過來，山崖越來越高，峽谷越發幽深，橫亙前面的已經是高不可及的懸崖峭壁。還在你疑惑道路是否已經到了盡頭的時候，汽車

已經駛過修築在懸崖峭壁上的蜿蜒公路，峽谷頓時在一片明亮陽光照耀下，變得豁然開闊，河水又退卻到寬闊河床的遠處了。
我車上帶著最好的尼康相機，很多的膠卷，當然還有麵包、方便面、礦泉水。在岷江峽谷的 213國道上，距都江堰二十公里的河谷峽口就是阿壩藏族自治州所轄地映秀。在那裡轉過車頭向左駛入一個更為狹窄寂靜的山澗峽谷，大約有五十公里就到達了聞名遐爾的臥龍自然保護區。臥龍河澗石纍纍，即使在盛夏，清冽的河水也冷徹透骨，因為河水全是來自上遊海拔 4400多米的一座名叫巴郎山的融雪。從這裡可以抵達小金縣境內的四姑娘山自然風景區。從進入臥龍河谷開始，到翻越整個巴郎山，實際上就穿行在一條亞寒帶旖旎迷人的自然景色中。河谷群山環抱，灌木叢生，滿目滴翠，針葉植物與闊葉植物交錯其間。遠山似黛，山峰永遠籠罩在迷漫的白色霧氣之中，如果偶然遇到纖塵不染晴朗天空，鑽石般的冰山在蔚藍的天幕映襯之下遙遙相望，迷離得讓人想入非非。翻越巴
郎山的道路盤旋而上，隨著海拔不斷升高，寒氣逼人，面上會漂浮著稀薄的水霧。稠密叢生的路邊植物基本上全是高寒針葉灌木了。一路不斷有高大挺拔的冷杉迎面闖入視線，石縫間浸出縷縷流水，結成了薄薄的冰層。隨著金川境內四姑娘山景區旅遊的加快開發，景區公路穿過位於巴郎山腳下的臥龍自然保護區，因此，臥龍已經很難保持曾經擁有的那份寂靜與原有風貌了。「一個小山丘上有座寺廟的廢墟，房屋是藏式的，兩層樓，下面是石頭，上面是木頭，大多數有陽台，建築形式跟阿爾卑斯山的很接近。此地的婦女均穿藏式的、長及腳踝的藏袍。她們的頭飾很特殊，是一塊黑色的硬布，折了很多層，上面飾有琥珀、珊瑚、綠松石和銀子，用辮子固定在頭上。」這是在很早以前進入臥龍尋找大熊貓的外國人的記敘，從中可以看到過去臥龍的依稀影子。你如果有機會前
往今天的臥龍溝，哪怕你懷著什麼樣的情愫也無復當年的景象了。（待續）徐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