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寨溝旅遊搜尋

神雕俠驢雪寶鼎6


徐大廚還真是餓了,接過就往嘴裡塞,喬剛幫著他把火腿腸的腸衣剝去,徐大廚直接就抓住喬剛的手往嘴裡送,嚇得喬剛急忙縮手。
眾人見了都樂了,偶笑道:「喬剛啊,大廚現在都這樣了,你就讓他如回願,機會難得哎。」
「他如願了,偶可遭殃了。偶沒想到高山反應會有這表現,托大廚的福,偶算是開了眼了。」喬剛也樂了。
吃了東西,徐大廚安靜了下來,喬剛陪他坐著,提防著大廚還會別的舉動。這一鬧,徐州的隊伍也下來了,紛紛擠在一起烤火,說起山上的海子,其中幾個眉飛色舞,連說漂亮。偶心想,再漂亮也好不過九寨溝的海子,所以也沒在意。心裡惦著胖子的事,楞楞地看著雪寶鼎方向發呆。
這一過又是一刻鐘,依然沒有胖子的影子,偶實在忍不住,叫來阿旺,「阿旺,去找匹馬來,偶再過去找找。」阿旺用很不信任的眼神看偶,「方大哥,還是偶去吧,這山上騎馬危險著呢。」
偶要的就是阿旺這句話,「這樣最好,你遇見胖子死活都要拉他回來。」阿旺點著頭離去,才一會兒,騎著一匹馬過來,「方大哥,這馬要錢的。」喬剛邊上叫道:「都啥時候了還錢不錢的,現在找人要緊,回來偶給錢。」阿旺得令而去,那是撒開了跑得歡,還真要讓阿旺去找,他騎術精,地形又熟,肯定比偶去找來得順利。
過七八分鐘,遠處一騎飛奔而來,近了一看是阿旺,沒有胖子。也沒見阿旺下馬,坐馬上對偶說道:「裡面沒人啊。」這來去才七八分鐘,能跑多遠?偶陰著臉說道:「阿旺,讓你去找人的,不是去遛馬的,才多遠啊,你還得進得深點,一定要把胖子找回來。」阿旺啥也沒說,提韁繩轉過馬頭,一路朝山谷裡疾奔而去。
徐州的隊伍已經開始下山,臨分手時偶對大姐說道:「大姐,你歲數也不小了,不能和那幫小伙比。你們還要穿越去黃龍,還是雇匹馬,這樣可以節省不少體力。出來玩就是圖個開心,身體垮了啥也玩不成。」大姐點著頭,「沒錯,今早見你們騎馬偶心裡就癢癢了,明天說什麼都要騎上一回,既然來了,該腐敗還得腐敗。」
「對啊,不過真要騎馬你得讓馬伕幫你加條褥子墊在馬鞍子上,這樣走長線不會太累。」偶得說明白了,大姐的年紀實在不能太累著她。
「行,方兄弟,偶都知道了,這次能碰上你們也算是有緣份了,早知道就和你們一起來了。」大姐有些依依不捨,「一切都隨遇而安嘛,晚上有空的話就來偶們營地,偶們還有許多羊肉沒吃完呢。」偶說道。
「你們昨晚烤全羊了吧?」大姐一猜便知。見偶點頭,大姐又說道:「今晚偶們也要整一隻,有空偶會過來的,偶和你澇婆還沒聊完呢。」
和大姐分手後,偶們靜靜地等著阿旺回來。大概有一刻鐘工夫,前方一溜煙塵揚起,一騎從山谷裡衝出。眾人看著前方表情各異,喬剛緊握著拳頭,徐大廚靠著木牆打盹,偶澇婆一臉焦急,偶神色自如一付事不關己的樣子。從時間上算,除非胖子半道回頭,否則阿旺不會這麼快回來。
果然,阿旺駕馬來到跟前,還是一個人。喬剛第一個跳起來,「阿旺,胖子人呢?」氣勢洶洶的樣子一下子把阿旺嚇住了,「偶都進去很遠了,還是沒有胖子的人影,再進去真到雪線了。偶見周圍沒人,以為胖子抄小道回來了呢。」
阿旺還小,不可能把事情都想周到了,所以不能怪他,見喬剛鐵青著臉還要發火,偶忙攔住,說道:「喬剛,你別說了。這不能怪阿旺,還得怨胖子自己。」喬剛聽偶一說,也平靜了下來,偶把阿旺叫跟前說道:「阿旺,這山谷下來也沒有什麼小道可以走,胖子要是自己回來一準是沿山谷出來。你再辛苦一點,盡量往裡面去,要是胖子回頭準能碰上。」
阿旺不住點頭,偶語氣稍稍加重繼續說道:「阿旺,你一定得記住,這回進去就別一個人出來,要再拉不回胖子,這事情就鬧大了。胖子最多就是到雪線,只要不是光豬,應該不會有事的。」阿旺的頭點得跟撥浪鼓似的,「這回進去你要再一個人出來,偶還得讓你再進去。記住,別管死活,見著胖子直接就抓他走人。」
阿旺被偶這一通說得倒緊張起來,「方大哥,偶要是到雪線還沒見到胖子咋辦啊?」阿旺這一問偶也楞住了,這事情都有個萬一,誰也不能保證齊全啊。偶心裡琢磨,以胖子的體力不可能走得很快,山谷兩側群峰陡峭,又沒有植物可以攀爬,胖子不會笨到平路不走爬山道,最壞的結果就是他到雪線沒力氣回來,所以只要阿旺騎到雪線準能找到胖子。
「阿旺,偶估計胖子最多到雪線,如果到雪線你還沒見著他,就在雪線周圍找找,說不定他躲哪兒避寒呢。如果再沒有,那他肯定就是登頂去了,要不就是讓野人擄走了,到時你就回來叫人,準備大搜索了。」話這麼說,偶心裡尋思,真要這樣,不多了一出中國版的《垂直極限》啦,那麻煩就真大了。
阿旺聽偶這麼一說,上馬就走。萬一真要出了事,他們馬隊也脫不了干係,凡是馬隊的人都知道這一點,阿旺人雖小,但這點道理還是明白,早一點找到胖子就可以早一點下山,這樣大家都安全。
看著阿旺離去,偶也沒太擔心。現在也不是大雪封山的季節,雪寶鼎這個地方應該還是比較安全的。澇婆邊上和偶嘀咕:「要真找不到胖子咋辦啊?」
「還說偶是烏鴉嘴,你咋也這麼說啊?你放心,肯定沒事的,少不了胖子一根毫毛。不過呢,這來回一折騰,也讓胖子夠戧,偶估計他要能順利回營地肯定得趴下了。」偶還真是烏鴉嘴,忍不住就咒起胖子來了。
「偶們什麼時候下山啊?都快過三點了。」澇婆還在嘮叨。
「再等等。你現在下山算咋回事啊,胖子再怎麼不對可偶們還是一團體,好歹都要等到他們回來。」偶堅持著,這個時候不能有分化隊伍的傾向。儘管偶說得不響,喬剛還是聽到了,「方大哥,偶都聽到了,你也說了不會有事了,偶相信你。你和嫂子還是先下山,待會兒天一黑就麻煩了。」
偶看著喬剛說道:「不行,讓偶們先走偶實在不放心。大廚狀態又不好,萬一胖子回來也半死不活的,你們怎麼下去?」喬剛還沒開口,徐大廚一邊接話說道:「方大哥,等胖子回來拿回眼鏡偶就沒事的,剛才那麼些東西下肚,偶現在感覺好多了,你和嫂子就別擔心了,你們還是先下山吧。」
三小伙中偏偏兩個小的知書達理,怎麼就最大的胖子不懂事呢?偶實在想不通。聽徐大廚這麼一說,偶放心許多,再堅持倒顯得偶虛偽了,對喬剛說道:「再等會兒偶們先下,喬剛你多擔著點,一定要照顧好大廚。偶們下去後讓白瑪騎馬上來接你們,這一路上也別太急,記住了,安全第一!」
喬剛點著頭,「行,偶會記著的。」
又過了一刻鐘,喬剛催促偶們先走,偶也不便多說,和澇婆兩人開始下山。此時已是3:20了,根據阿旺的說法,下山快點需要兩小時,沒敢在路上多耽擱,一路疾走。
半道超過徐州的隊伍,見偶和澇婆兩個人沒命似的往下趕,眾人很奇怪。偶沒敢停留,只留下一句「你們問大姐吧,偶還要下去叫人。」,一陣風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澇婆嫌偶太快,偶能不快嘛,拖著她不停地往下衝。過一小時,路過一廢棄的寺廟,澇婆實在走不動了,坐下來歇息,偶說道:「要不你慢慢走,偶先下去叫人。」
澇婆嘟囔著說道:「你拚命趕有啥用啊?胖子要下來總歸要下來,也不爭這一時啊。」女人啊,真是頭髮長見識短,啥事都急不起來,這天眼看著就慢慢暗了下來,再晚點這馬道就看不真切了,白瑪晚了上去就更危險了。跟澇婆說道理,她還是磨磨蹭蹭,偶急啊!
正急著,山上下來一藏民,騎著馬,偶趕緊攔住,問道:「這位朋友,可看見阿旺他們?」那藏民圈住馬,說道:「你說的是東周阿旺吧?」「對對,就是小阿旺。」他們認識就好。
「他們已經開始下山了。」那藏民應道。偶心裡一喜,「那他們中間是不是有一胖子?」這是最關鍵的,「有啊,不過那胖子精神不是太好,有一大個扶著他下呢。」
偶可不管是扶著下還是拖著下,只要下來偶就放心了,「謝謝了,朋友。」那藏民呼嘯著打馬離開。
偶總算可以鬆口氣,澇婆說道:「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也不用急著趕路了。」
放心是放心了,可胖子現在的狀態還不知咋樣呢,「你沒聽講是喬剛扶著胖子在走啊,還是危險著。讓胖子就這麼走下來行嗎?早點下去讓白瑪去接他們,這樣穩妥些。」澇婆拗不過偶,噘著嘴說道:「你就不關心偶,老想著胖子幹嗎啊,你不是見他不順眼嘛?」
偶是見胖子不順眼,可也不能見死不救啊,跟澇婆也沒法說清楚,偶一怒,說道:「你到底是下不下啊?你不下偶先下了。」澇婆知偶脾氣,輕易不會發怒,見偶變了臉便說道:「下下下,偶見你怕了還不成?」「那你倒是起來啊,還坐著幹啥?」「偶這就起來,叫叫叫,叫你個頭啊,快過來拉偶一把。」
一把將澇婆拉起來,繼續趕路。半道遇上一上山的隊伍,全部輕衣便裝,全部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後面跟著兩匹馱行李的馬,偶很驚訝,怎麼這麼晚才上山啊?看著他們天真的笑臉和蓬勃的朝氣,偶頓時釋然。
接下來就沒停過腳,一直衝到營地,看一下表,正好100分鐘。進營地把過程對白瑪一說,白瑪二話沒說,立刻跳上一匹馬,又牽著一匹上山去了。
鐵大叔已經開始做晚飯了,笑呵呵地問偶們山上的情況,偶簡單的說了一遍,鐵大叔笑道:「雪寶鼎就這樣,能看見它就已經不錯了。不過那小胖子膽子也太大了,怎麼就敢一個人上去摸雪線呢,萬一要出了事誰擔著啊?」偶沒好氣的說道:「誰也別擔著,讓這個死胖子自己擔著。」澇婆在旁應和:「就是就是。」
鐵大叔一本正經地說道:「話不能這麼說,真要出了事,偶們馬隊脫不了干係。曾經有一老外騎馬摔下來,保險公司賠了好大一筆錢,馬隊也連帶著賠錢,好幾十萬哎。幸虧那老外沒死,不然馬隊就直接關門了。」聽鐵大叔這麼一說,偶不再言語了。
山上下來都快脫了力了,鐵大叔見偶們這般模樣讓偶們先去歇著。告辭回到帳篷裡,澇婆躺下就不動了,偶收了牛仔褲和背包,對澇婆說道:「你先別躺下了,趁天還沒暗,先去洗洗腳啊什麼的,回來再休息也不遲。」這話澇婆聽得進去,拿了毛巾之類的到溪邊洗漱去了。
全部安頓好後,差不多已是6:00,天色已暗。澇婆躺著休息,偶洗了腳後覺得有些冷,走到篝火前坐下,邊想著下午的事邊烤著火。這時從後面山上下來一群人,偶細瞧,原來是徐州的隊伍,大姐見偶一個人坐著烤火,過來問道:「方兄弟,剛才見你們馬隊的馬伕上去了,是不是去接人的?」偶說道:「是啊,估計偶們的胖子是沒法走下了,偶讓白大哥上去接應一下。」想留大姐烤火,大姐不肯,隨隊伍去了。
徐州的隊伍明天要穿越去黃龍,而偶們明天就要啟程回去,偶不由得暗暗歎氣,每次遠行總覺得時間太長,每次遠行又總覺得時間太短,旅途的一切是那麼讓人懷念,旅途的一切又是那麼讓人傷感,什麼時候才能找回真正的自我,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融入大自然的懷抱,一時間偶無法理清自己的思緒。
正發呆著,阿旺出現了,「阿旺,他們人呢?」沒見其他人,偶不由得問道。
「白大哥已經接到他們了,偶就先下來了。」阿旺的速度讓偶吃驚不小,城市裡的人就是沒法跟山裡的人比,見了阿旺偶還是自愧不如。
「說說胖子的事,你是怎麼找到他的?」偶急著想知道胖子到底咋樣了。
「偶一路進去沒找到人,想衝到雪線那裡,忽然就聽見一巨石後面有哼哼聲,過去一看果然是胖子,那樣子夠慘的,整個人歪歪岌岌的。偶也沒敢多說,扶了他就走,上了馬還得抱住他。」阿旺說得蠻生動的。
「那你有沒有問胖子到沒到雪線啊?」偶對這事感興趣。
「偶也沒問,就惦著早點回來。不過,當時那巨石離雪線還有一段距離,偶也不知道他過去了沒有。照他當時的那狀態,夠戧,偶也不好說。」阿旺也不能確定胖子有沒有摸到雪線。
聽話聽音,偶估計得八九不離十,胖子準沒摸到雪線,便說道:「行了,大哥偶知道了。這次真的辛苦你了,要不是你,胖子不知道咋樣了。」阿旺不好意思的笑了,偶趕緊拿一煙遞過去,兩個人在篝火前抽了起來。
天色越來越暗,黑夜漸漸籠罩四周,偶和阿旺正聊得歡,後面山上一陣聲響,喬剛第一個竄了出來,緊接著是徐大廚和胖子,他倆人都趴在馬上,最後是白瑪,手裡還拽著胖子那馬的韁繩。
見到他們偶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彷彿沉重的負擔在瞬間得到釋放,壓抑偶心中的陰霾一散而去。
趕緊站起來迎上前去,「一路上沒事吧?」開場白總是那麼俗不可耐,然而也是最直接的。喬剛臉上洋溢著笑容,這時的他有理由輕鬆,「還挺順利,幸虧白大哥來得及時。」可以想像途中的三小伙是什麼樣子,喬剛累得夠戧,胖子半死不活,大廚苟延殘喘,偶的腦海裡閃過這一幕,是那麼清晰,是那麼真實。
先扶了徐大廚下馬,「大廚,還行嗎?」火光下的徐大廚臉色蒼白,「偶得先去躺一會兒,渾身沒勁。」說完徐大廚跌跌撞撞地朝帳篷走去,白瑪趕緊上前攙著他陪著進去。
胖子的樣子更慘,整個人灰頭灰腦,人是坐在馬鞍上,身子卻趴在馬背上,那模樣跟電影裡遭人背後放冷槍跑得死去活來一個樣。見他現在這模樣,偶是又好氣又好笑,趕緊和喬剛上前,「這小子還挺沉的,動不了哎。」偶把手搭在胖子腰上,想托他一下,沒動靜。胖子的臉貼在馬脖子上,雙手緊抱著馬脖子,眼神呆滯著,見偶們搬動他,有氣無力地哼道:「偶不想動哎,偶想睡覺哎。」
「你要睡也不能抱著馬脖子不放手哎,來來來,鬆開手,偶們扶你去帳篷睡。」難怪偶托不動他,死丫的抱著馬脖子就是不肯鬆手。喬剛上前抱他,這小子還是抽了抽抽了抽沒鬆手。「胖子,偶們到地方了,可以睡覺去了。」喬剛把嘴貼在胖子耳邊,生怕他聽不見。
也不能怪胖子,下午這麼一折騰,估計他是完全脫了力,加上趕時間下山,難怪他現在像海蟄皮一樣耷拉著支不起身來。看到他現在這樣子,偶也無話可說,但這小子死抱著馬脖子不放讓偶們無法下手啊。
「胖子,到雪線了哎,你倒是去摸一摸啊!」沒轍偶只能亮出最後一招。
話音剛落,胖子瞇著的小眼頓時睜圓了,眼睛裡光芒四射,耷拉的腦袋一下子抬了起來,腰桿也直了,抱馬脖子的雙手自然是鬆開了,整個人彷彿才經過脫胎換骨的巨大變化。偶當時驚歎著,沒想到偶一句話居然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意志。
「雪線?在哪兒呢?」胖子的目光在四處遊走,精力在他體內瞬間充沛著,這一變化讓每個人驚奇。
「喬剛,快動手!」趁胖子還沒明白過來,偶對喬剛叫著。喬剛的動作還真利落,上前抱住胖子的腰,發力就往外拽,偶上前托著胖子的上半身,硬生生地把胖子拖下馬。「你們別拽偶啊!偶要去摸雪線!」胖子的聲音在夜空迴盪,這死丫的還惦記著要摸雪線呢。
偶和喬剛沒睬他,也不讓他落地,喬剛把他扛肩上,偶後面提著胖子的兩隻腳,直接就往帳篷裡去。當時那情形真的跟土匪劫人沒有分別,阿旺在旁看著嘿嘿直笑。
進了帳篷把徐大廚和胖子直接塞進睡袋安頓好,大廚躺下就睡著了,胖子還有些神志不清,嘴裡嘟囔著雪線雪線,雙手在撲騰著。看他那樣,偶和喬剛憋不住直笑,「喬剛,你猜猜胖子到底摸沒摸到雪線?」偶問道。
「阿旺拉他回來後偶問過他,他說摸到了。可現在想想,瞧他這樣又不像,反正說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喬剛看著胖子不住搖頭,看來胖子是否摸到雪線已經成了這次雪寶鼎之行的最大懸案。阿旺不知道,喬剛不知道,偶也不知道,只有雪寶鼎它老人家知道。
看胖子和徐大廚的情形,晚飯暫時是沒法吃了,睡眠是他們現在最需要的。偶讓喬剛送了些熱茶進去,等他們狀態恢復後再進食,回過來叫醒澇婆,偶們自己還得吃呢。
用剩下烤全羊做的手抓羊肉味道有些淡,但偶還是吃了三塊,喬剛的眼裡還是驚訝,澇婆卻笑著說道:「也沒見你在城市裡這麼能吃,興許回歸大自然倒把你的原始一面暴露出來了。你自己屬羊的,吃起羊來倒是一點不客氣,偶就奇怪了,你胃口咋就這麼好呢?」
「偶這是替你吃的。你瞧你,這次出來都成了減肥活動了,加起來還沒偶一頓吃得多,這毛病一定要改,不然以後甭出來了。」偶嘶咬著羊肉開導著澇婆,這確實是一個嚴重的問題,一直是困擾偶澇婆的一塊心病。
「反正也習慣了,就當是減肥吧。」澇婆每次遠行回來體重就往下掉,除了去陽朔那次。陽朔的美食令人難忘,陽朔的美食令人發胖。在令人陶醉的美景和美味面前,偶澇婆選擇了妥協,她的原則在齒縫舌間被嚼碎,她的身材在食物消化過程中得到壯大,這間接導致偶們陽朔之行的開銷大大增加,因為之後的幾個月裡極品減肥藥的價格數字讓偶心痛不已,這足以讓偶再次遠行。
喬剛因為胖子和徐大廚的事也沒了胃口,草草吃了點東西就回帳篷照顧他倆去了。
遠處的天空掠過幾道閃電,眼看著老天又要下雨了。偶還想續根煙的工夫,雨點已落下,讓澇婆先進帳篷歇著,偶提溜著兩杯熱茶鑽進大帳篷裡。喬剛靠著行李坐著,見偶進來忙起身,偶示意他別出聲,把一個杯子遞給他,然後輕輕走到胖子面前。
胖子在打著輕鼾,疲憊已經擊倒了他,「待會兒醒過來一定要讓他們吃東西。」偶輕聲對喬剛說,生怕驚著別人。喬剛點著頭,也輕聲說道:「剛才偶看胖子都出虛汗了,估計有些發燒。」
「真要病了還得吃藥,讓他們多喝熱茶。」說著偶湊前想用手搭一下胖子的額頭,看看是否有發燒,胖子的眼睛猛地睜了開來,一下子坐了起來,嚇得偶朝後就躲。
「方大哥,偶給你說說摸雪線的事。」胖子忽然間像一個重獲新生的病人,眼睛裡充滿無限的期待。
「你別嚇偶啊,這一驚一炸的偶可受不了,躺下說話。」偶用手摁住他,防他起來,心裡在嘀咕,都什麼狀態啊,還惦著跟偶說雪線的事,就是說了偶能信嘛?
「方大哥,偶現在清醒著,你一定要聽偶講講。」胖子說話之間一臉懇求的神情,眼神裡透著曖昧。
「你就是有心說,偶也無心聽,瞧你現在這狀態,還是先睡會兒吧。」把胖子摁倒了偶轉身就走,心裡琢磨,今天就是讓你小子鬧的大家不開心,現在倒想起來跟偶說雪線的事,門都沒有,偶偏不聽,說說說,偶讓你欲說無門,憋死你丫的!
回到自己的帳篷裡,澇婆躺著,剛做完臉,貼著骷髏狀的保濕面膜勾起偶無限遐想。
雨點越來越大,偶是越來越困,啥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半夜依舊凍醒,雨還是大雨,絲毫沒有停的意思,喝一口熱茶,居然睡不著了,點一根煙,把澇婆熏醒,叫罵聲中忙把帳門拉開一條縫,將煙扔了出去。

10月3日
一早醒來看表,才6:00,拉開帳門,還是雨,不過已小了很多。天陰沉著,沒有轉變的意思,依著帳門偶點一根煙,才抽了兩口,澇婆已經喝罵:「這一大早你抽哪門子煙啊,掐了繼續睡。」
澇婆的喝罵就是聖旨,得了命令偶沒敢耽擱,扔了煙繼續鑽睡袋,一時也睡不著,心裡盡想著昨天的事。經過一夜的休整,胖子和徐大廚應該恢復了,他們還年輕,體力上不會有太大影響。今天就要啟程回去,幾天來的過程像放電影一樣在偶腦海裡過了一遍,儘管有許多曲折,儘管有許多不如意的地方,但偶們還是堅持了下來。最大的遺憾是見到了雪寶鼎而沒有去征服它,但這不是此行的計劃,所以也不能算是遺憾。
該看的都看到了,一路的秀美風光讓偶陶醉。
該吃的也吃遍了,各種滋味偶都沒放過,儘管許多讓偶噁心得終身難忘。
該自虐的,該腐敗的,該體會的,也都一一留在偶的相機底片和攝像機磁帶上。偶喜歡這樣的感覺,每當打開相冊,撫摸那記憶你人生的照片時,幸福頓時湧上心頭。每當打開電視,重新欣賞那記錄你流浪的畫面時,總有一種淡淡的惆悵。
流浪的心情就像是流浪的過程一樣起伏不定,出發的時候是激昂的,歸來的時候是消沉的,為什麼每次都在重複這樣的心情?為什麼每次都在重複這樣的過程?偶心裡明白,但無法改變,偶還是無法掙脫城市的束縛,無法逃離喧囂的人群。偶希望有那麼一天,原始的偶能真真正正地投入大自然的懷抱。
在紛亂的思緒中偶再次睡去,一直到被偶澇婆推醒。這個回頭覺一睡就是兩小時,太棒了,偶覺得渾身充滿了活力,唯一讓偶不滿意是天依然陰沉著,雨依然在下著,該死的老天總是和偶們過不去。
老天的態度決定了偶們一切的行動必須快速,刷牙洗臉,整包收帳篷,一切都在雨中進行。十分鐘搞定所有事,衝進大帳篷的時候,偶和澇婆都快成落湯雞了,放下行李找地方坐下,偶好歹是舒了一口氣。
鐵大叔已經把做好的早飯搬進大帳篷中,香氣瀰漫在空氣之中。三小伙已經醒了,胖子和徐大廚還是坐在睡袋裡,喬剛在收拾他的包,見偶們進來,喬剛忙打招呼。一夜的大雨侵濕不少行李,好在今天要趕到松潘,也沒什麼大礙。胖子和徐大廚的臉色顯然好多了,一夜的睡眠讓他們恢復了常態。
坐下後開始吃早飯,偶依然抓起手抓羊肉在嘶咬,和著熱騰騰的湯下肚,整個人一下子就熱了起來。喬剛看著偶說道:「方大哥,你大概特愛吃羊肉,咋不見你有胃口不好的時候呢。」澇婆一邊直笑。
「你以為偶愛吃這東西啊?這玩意容易上火,吃多了不好,偶是沒辦法,想吃蔬菜都想瘋了,可也只能想想。出門在外,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只能苦中作樂。今天路程遠,一天趕兩天的路,肯定辛苦,能多吃就多吃點,身體還是自己的呢。」說話間偶也沒停下來,羊肉在偶嘴裡消失得飛快。
「胖子,今天狀態怎麼樣啊,歇了一宿該恢復了吧?」看著胖子呆呆地看偶吃羊肉的饞樣,偶問道。
「應該恢復了七八成了,偶精神好多了。」胖子的聲音比雪寶鼎上響亮多了。
「這樣就好,不過早飯你還得多吃些,偶估計昨晚你們也沒吃好,就惦著睡覺了。」偶得吩咐著,這小子很不自覺,啥都要操心著。
徐大廚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說道:「可不是嘛,昨晚真沒胃口,偶就喝了些湯。不過這一覺還是補回來不少,現在精神好多了,身上也有力氣了。」
督促著兩人吃了早飯,本想等雨停下來出發,可老天很不給偶們面子,陰沉著臉哭啼個不停,都下了一夜了,還不見有收場的樣子,苦等下去恐怕不是辦法,鐵大叔讓白瑪先去收拾馬騾,預備著隨時出發。
連夜的大雨影響著每一個人的情緒,已經可以預見今天行程的艱苦。
胖子和徐大廚很知趣的先吃了些藥,偶幫著喬剛把他們的行李都整好,就等著出發的一刻。偶注意到胖子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好像是期望著什麼,也許他想告訴偶昨天摸雪線的事,可分明又開不了口。和他四目相對的時候,他又躲避著,這死丫的就是麻煩,「胖子,說說昨天上雪寶鼎的事,後來到底咋樣了偶們還不知道呢。」見胖子這副窘態,偶還是先發了話。
「對啊,給偶們說說,反正現在也走不了。」澇婆就是喜歡湊熱鬧,不失時機地在旁搭話。
「對對,胖子,你就說說。」喬剛也在應和。
見眾人都挺有興趣,胖子來了精神,先喝了口熱茶,然後開始說書:
「昨天和方大哥分手後,偶就一直奔前走。偶人胖走不快,沒有方大哥這樣的體力,堅持著朝前走,也沒方大哥講的那麼遠,就半小時多點就到雪線了。到雪線是偶真有點飢寒交迫了,真應了方大哥那句話,別說光豬了,就是光腳也不成啊。待了會兒往回走,累得夠戧,偶就坐一巨石後歇著,歇著歇著還犯困,特想睡覺。堅持著想下來,阿旺來了,真來的太是時候了,沒阿旺那馬馱著,偶還真堅持不下來。後來下山時偶真得暈乎了,只知道喬剛扶著偶,至於怎麼上白大哥馬的,偶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啥時候回營地的也記不清了,只知道有人喊雪線什麼的,反正後來偶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睡袋裡了。哎,偶就奇怪了,偶當時是怎麼下馬鑽睡袋的就記不起來了。」
喬剛聽了哈哈大笑,偶也憋不住,「你是讓偶和方大哥抬著直接塞睡袋裡的,你小子當時就知道死抱著馬脖子不放,怕摔死你啊?要不是方大哥叫一聲到雪線了,你還真不會鬆手哎。」喬剛一臉笑容,繼續說道:「偶當時都沒轍了,還是方大哥反應快,一喊你就鬆手。偶看你是想摸雪線想瘋了。」
胖子很忸怩地看了偶一眼,很不好意思的樣子,瞧得偶也很不好意思,「高山反應都這樣,由不得你自己,反正你也安全下來了,最大的功勞還是阿旺和白瑪大哥的,喬剛和偶也就是搭搭手,順手之勞嘛。」偶還得謙虛著,不過沒阿旺來回三趟,沒白瑪摸黑上山送馬,胖子還真不定咋樣了。
聽偶這麼一說,胖子還真知趣,連連對阿旺道謝,弄得小阿旺也很不好意思,不停回道:「應該的,應該的。」喬剛忽然板著臉說道:「這事情是過去,可偶還得要說,胖子你也太無組織無紀律了,你說你幹的這些事讓多少人操心啊。方大哥說的沒錯,偶們是一團體,啥事不能由著自己來,萬一真出了事,誰來擔這份責任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做出來的事有時候偶還真看不慣呢。」喬剛顯然是真動了氣,情緒隨著說話聲在往上激昂。
胖子沒敢答話,他心裡明白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見喬剛情緒有些激動,偶趕緊出聲打圓場,「算了算了,胖子呢肯定知道錯了,這教訓也是深刻的,就讓他自己慢慢體會。喬剛你也別激動,現在大家都挺好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大伙今天還要開開心心回去呢,你就別再說了。」
澇婆也應和著:「就是就是,反正現在大伙都挺好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
見偶們夫妻這麼一說,喬剛也平靜下來,徐大廚拉扯著他坐下,一時間,帳篷裡的氣氛凝重了幾分。鐵大叔笑著說道:「話也說過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說話間扭頭看了看外面,又道:「現在的雨小了許多,要等到啥時候停還沒個准,偶看就出發了。」
這雨一時間也停不下來,不能指望老天幫忙,說走就走,偶第一個響應。眾人紛紛起身準備上路,就這時,雨倒是停了,它停得毫沒道理,它說停就停,它讓偶們一下子沒了方向。偶很驚訝,莫非老天哭干了眼淚?甭管那麼多,趁著雨停的工夫,趕快幫忙將大帳篷收拾了,上包落鞍走人。
偶還是讓澇婆騎騾子,因為騾子上的東西較多,撐不住太多的份量。胖子讓喬剛跟他換騾子,喬剛不肯,說讓胖子安心騎騾子來得穩當,偶很贊同喬剛的說法,胖子絕對是個不安分的主兒。
才出營地,迎面遇上徐州的隊伍,清一色全部騎在馬上,他們的行動也真夠統一,要麼全部自虐,要麼全部腐敗。大姐樂呵呵地騎在馬上,見偶們就說:「還是騎馬好,舒服多了。」看著大姐樂不可支的樣,偶們也高興。大家在一片「一路順風一路平安」聲中相互道別,各自上路。
才二十來分鐘,老天的情緒又變了回去,它見不得偶們快樂的樣子,它哭喪著臉對偶們又開始號啕起來。這樣的地方這樣的環境最怕下雨,鐵大叔忙著拿出厚實的雨衣讓偶們披上,偶嫌麻煩謝絕了,因為偶自己穿的本來就是全套防水服,偶得讓它發揮它的作用,如果不頂用,偶還得找銷售商退貨呢。
今天的感覺不是太好,心情和老天一樣壓抑著,望著眼前青灰色的大幕,偶除了鬱悶還是鬱悶。山裡天氣就是這樣,你得承受著老天對你的安排,不管風和日麗還是颳風下雨。現在這樣的天氣適合坐在高雅的籐椅中,手捧精緻的紫砂壺,喝著幽香的龍井茶,點一根煙,看一時報,發一會呆,絕對小資。可偶們小資不起來,偶們像一支古老的馬幫隊伍,頂著撲面的大雨,抵擋著刺骨的寒風,延續著千年不變的傳統,逶迤在滿是「地雷」的茶馬古道上。偶們不販鹽,偶們不運茶,偶們花錢體驗舊時馬幫的生活,偶們不殺人,偶們不越貨,偶們走舊時土匪出沒的馬道。
陰冷的雨讓偶哆嗦著,偶後悔沒有接受鐵大叔的好意,那厚實的雨衣至少可以抵擋寒風的侵蝕,可以給偶帶來些許的溫暖。澇婆看偶哆嗦的樣子就笑,「你這不是自找沒趣嗎?還是跟鐵大叔要件雨衣吧。」說出去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偶不能食言,所以偶硬撐著,幸好早上的羊肉給偶提供了熱量,它讓偶有了硬撐的本錢。
因為要一天趕回松潘,儘管雨在不停地下,偶們的速度反而快了許多。馬道越來越泥濘,地上的「地雷」明顯比來時多,這兩天進山的馬隊肯定多了不少。看著一地的「地雷」,偶心裡愈發當心,惟恐稍微的不慎惹禍上身,提醒澇婆也當心著,盡量在平坦的地方行走。
過藏寨時,所有的牛羊都不見了蹤影,只有撒歡的黑豬在田間穿越,它們已經習慣在泥濘中打滾,它們的膚色代表了它們的態度。澇婆笑嘻嘻地看著那些歡快的黑豬,她分明被它們感染了,也許她也想衝上前去加入它們的行列,去追尋心中的快樂。偶只對那些才巴掌大的小豬崽感興趣,真是太可愛了,憨態可掬的樣子令偶恨不得就抱回家裡當寵物豬了。
一路上遇到幾支馬隊,規模和偶們差不多,大家都為下雨所困,興致都不是很高,只顧著埋頭趕路。
該死的雨不停地下,今天可是偶們的歸程,難道老天就這樣對待他的客人?偶在馬上恨恨地詛咒著,希望太陽能穿透濃密的雲層,趕走陰冷的秋雨,帶給偶們溫暖。
三小伙離偶們有四五十米遠,陰冷的秋雨似乎並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快樂心情,平緩的草坡讓他們有了用武之地,胖子依然喜歡策馬揚鞭,不時和徐大廚兩人追逐嬉戲,喬剛在後面靜靜地尾隨,安全牢牢佔據著他的一舉一動,這就是成熟的一面,也是偶出門在外的必要保證。
可安全有時會在一剎那變得支離破碎,來得是那麼突然,那麼意外。
前面的胖子和徐大廚掉過馬(騾)頭,爭先賽似的又跑到喬剛的後面,兩個人的神情分明受到比賽的感染,年輕人的活力充分顯示在他們的臉上。在喬剛身後十餘米停住回身,胖子好像在叫著什麼,喬剛沒有理會,繼續慢慢前行。然後胖子和徐大廚策馬(騾)靠上去,分別一左一右夾住喬剛的馬,那情形跟土匪剪徑沒有分別。
偶們離得遠,也沒看得真切,就見喬剛的馬往前一竄,接著向右側疾奔,喬剛的身影晃了幾晃,似乎控制不住那馬的前衝之勢。緊接著的一幕讓偶們驚呆,喬剛就像一根被人鋸斷的樹幹,朝右面直直的倒了下去,韁繩也脫手了,腳蹬也沒掛住,一頭栽在路邊的草地上。
「不好!」偶第一反應就是叫出這兩個字,澇婆在邊上直楞楞地看呆了。後面的阿旺第一個竄出去,接著是白瑪,然後是鐵大叔。
遠處的喬剛倒在草地上,一動不動,胖子似乎也嚇住了,騎在騾子上看著發呆。徐大廚反應過來的時候,阿旺已到喬剛的身前,蹲下扶起喬剛的頭,白瑪和鐵大叔隨後而至,聚在喬剛的周圍。
足足有兩三分鐘的時間,喬剛動也不動,偶的心不由也劇跳起來,千萬別出什麼事,澇婆緊張的神情隨著時間的推移在舒緩。一支煙的工夫,喬剛動了一下,接著又動了一下,白瑪扶正他的身子,好像在和他說話。喬剛在不住的點頭,儘管不那麼利落,偶頓時放下心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
徐大廚已下馬過來,和喬剛說著什麼,胖子仍然坐在騾子上,好像這事和他無關,這死丫的沒一點同情心,喬剛的掉馬肯定和他有關,偶策馬向前,來到胖子邊上,說道:「胖子,你幹啥啦?怎麼把喬剛摔下去了?」
「沒,沒幹啥啊。」胖子支吾著,那神情分明說明他心裡有鬼。
「剛才不是你和大廚靠上去,喬剛的馬會驚著啊?你小子肯定使壞了!」偶的語氣愈發沉重。
「是他的馬自己驚著的,能怪偶嗎?」胖子還在狡辯。
「偶現在不和你理論,」真實情況偶也不清楚,所以也不能瞎掰,「可他摔下馬你幹嗎啥也不管啊,在一邊看熱鬧啊?你還算是他兄弟啊,咋的一點階級感情都沒有。」偶越說越氣。
胖子被偶說得無言以對,坐騾子上也不是,下騾子也不是,低著頭,彷彿一知錯的孩子手足無措。
澇婆低聲對偶說道:「算了,別說了。先去看看喬剛咋樣了。」下了馬,湊到前頭,見喬剛蒼白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偶便問道:「喬剛,沒事吧?哪兒傷著了?」
喬剛吸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哼道:「幸虧是肩著地,別的沒什麼,就是這右肩酸痛的很。」
「好在是草坡上,這要是在亂石坡上不得出大事啊!沒傷著頭最好,這肩上痛出來就好,不會有啥內傷了,你還是再歇一歇。」偶得安撫安撫喬剛。徐大廚在邊上面露愧色,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大廚,喬剛本來膽子就小,你們咋和他開這玩笑?這要出了事你們誰擔著啊?萬一有個好歹,偶看你們咋辦。」偶對大廚沒啥偏見,該說的還得說。
徐大廚就是比胖子可愛,見偶這麼一說,忙湊到喬剛身前,「喬剛,你哪兒痛?偶幫你揉揉。」
「行啦,你也別揉了,就讓偶靜靜的坐會兒,估計歇一歇就成。」喬剛沒有埋怨,很豁達的樣子。
眾人一陣沉默,胖子在反思,徐大廚在反思,偶也在反思,澇婆見偶們一下子都不說話,倒開了口:「好啦,喬剛都沒事了,你們應該高興才是,咋都苦著臉。」
「高興你個頭,這叫吉人自有天命,喬兄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偶對著徐大廚眨眼,這小子還真心領神會,「對對,必有後福必有後福。喬剛,有啥要說的就直接吩咐偶去辦。」
「你當辦後事啊?你小子給偶當心著點,這次偶放過你,下次就不會這麼輕易饒過你了。」喬剛笑了。
「不會有下次了,要不偶幫你再揉揉?」徐大廚笑著伸出手。
「你小子是不是覺得虧心了?好吧,你就幫偶揉揉。」喬剛挺直了身子,讓大廚幫著揉肩膀。
大家都笑了,總算可以放下心來,鐵大叔他們更是開心,他們承擔著馬隊的安全,這畢竟關係到他們的吃飯傢伙,維繫著他們的生活來源。
說來也奇怪,經過這麼一折騰,雨停了,天上的雲層因為沒了可播撒的不好意思再留下來,它們在悄悄的撤退,天慢慢放晴了,太陽公公出場了。陰冷的感覺一下子隨著太陽的出現散去了,坐在馬背上的偶掙脫了束縛全身的寒冷,快樂的心情又重回到偶的身上。
不知不覺偶和澇婆已經落在後面,一路的風景讓偶們放慢了腳步。偶拿著攝像機停停拍拍,拍拍停停,不亦樂乎。
橫切過山腰,來到一緩坡。鐵大叔他們已經停下來歇息了。三小伙坐在那裡吃著中飯。
偶正好拿著攝像機拍過來,順便把三人全錄進去。胖子依然對著鏡頭做著鬼臉,徐大廚在很認真地咬著羊排,喬剛捧著一油餅對著鏡頭苦笑。
「喬剛,咋的啦?有啥冤屈正好可以說出來。」見喬剛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偶忍不住笑。
喬剛見鏡頭對著他不動,很委屈地說道:「各位,偶是真冤啊,偶有一肚子的委屈要告訴你們。」
胖子嘿嘿直笑,說道:「喬剛啊,說說有啥子委屈,偶們替你出頭了。」喬剛轉過臉,呸了一聲。「剛才嘛,偶在馬上打盹呢,冷不防那馬跳將起來,拽不住啊,它直往前竄。偶人嘛膽子小,哪禁得住這驚嚇,心一慌,腿一軟,就摔下去了。偶這人從沒暈過,這回真暈了,落地的時候偶真的是兩眼一抹黑啊,幾分鐘後偶才醒過來。同志們啊,這不是馬的錯,也不是偶的錯。」
沒等喬剛說完,胖子噌的站起來,直接就跳到偶鏡頭前,「都沒錯,那是誰的錯?」這小子配合的還真默契。喬剛一把把胖子推開,「記住剛才那張嘴臉,前錯萬錯都是他的錯,就是他在偶身後使壞。趁偶打盹,抽了偶馬屁股一鞭。你下手輕點那馬也禁得住,可他下手賊很,拼了命似的猛抽。偶後來估計吧,偶那馬當時也有點迷糊,被他這一鞭抽得六神無主咧,忍不住就竄出去了。結果偶就不幸了,到現在偶腰還在疼呢。」
「各位啊,偶先聲明啊,決不是偶一個人抽的,偶還有幫兇呢。」胖子一把拖住徐大廚。「別看他戴著眼鏡斯文的樣子,下手不比偶輕。偶不能一個人頂罪,偶要揭發,偶要爭取寬大。」胖子一通搶白讓徐大廚啞口無言。
「死胖子,咋把偶拖進去了。」徐大廚暴怒。「偶也揭發,是胖子教唆偶干的。」
兩個人在鏡頭前你推我搡,誰也不讓著誰。
「打住打住,你們倆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偶這是實況轉播哎。」把開著的攝像機交到澇婆手裡,偶轉到鏡頭前面。「各位觀眾,剛才這一幕大家都瞧見了,偶嘛就客串一回法官審審他們這個案子。」
喬剛在旁邊樂了,「對對,方大哥做一回法官幫偶出口氣。」
「各位,事情的過程兩嫌犯已經供認不諱了。同時偶們也清楚了本案的直接受害者是馬,間接受害者是喬剛。」偶還沒說下去,喬剛一下子就衝到偶的面前。「咋的偶成了間接受害者了,偶是直接受害者啊。」
「原告請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本庭議案從來就是擺事實講道理的。兩嫌犯當時鞭打馬匹,直接受害者當然是馬了。而你原告是坐在馬上,受馬驚嚇後落地,當然是間接受害者。這之間的關聯難道你原告不清楚嗎?」偶對著鏡頭侃侃而談,喬剛實在忍不住,「偶不管什麼關聯不關聯,偶只知道結果是偶暈過去了,偶才是直接受害者。」胖子和徐大廚看著喬剛一個勁的偷笑。
「原告,請再次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同時注意自己的言行。偶們這是法庭議案,不是街巷鬥嘴。姑念你是老實人,本庭對你剛才的言行暫不予以追究,不管直接還是間接你都是受害者,你可以提出訴訟,可以要求對兩被告的行為進行懲罰。」喬剛聽偶這麼一說,臉上笑作一團,「這話偶聽得進去,偶要求也不高,他們怎麼對待偶的,偶也要怎麼對待他們。」
偶聽得有趣,問道:「那你說說咋個對待法。」喬剛一下子挺直了腰,腰間的疼痛彷彿消失了,「偶要抽回他們!他們怎麼抽的,偶也要怎麼抽!」胖子和徐大廚聞言大驚失色,「不會吧,喬剛,偶們沒想到你小子也夠狠的,居然想得出抽回偶們這個招啊。」
「不行,不能以暴制暴,偶們反對以武力解決問題的方式,這不符合法律的原則,也違背法律的宗旨。」儘管喬剛的想法蠻有趣,可偶還是不能苟同,何況偶現在是法官的身份,得維護法律的尊嚴。
「偶們也同意法官大人的說法,偶們堅決反對以暴制暴的野蠻行徑。」胖子和徐大廚的義憤填膺的神情彷彿他們成了原告,這兩小子四條胳膊舉得高高的,作秀的本事還真不小。
喬剛頓時沒了方向,整個人楞在那裡,「那咋辦啊?」許久他才說出這四個字。
「鑒於你是間接受害者,不能以鞭打為理由來報復兩被告。如果你的要求是直接受害者提出的,本庭可以考慮是否採用,所以你的要求被本庭駁回。」見喬剛不吭聲,胖子和徐大廚又在一旁竊笑,偶心道,這倆小子也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們。「但是,作為間接受害者,你也可以提出合理的要求。只要這個要求不違背人之常情,不有悖於倫理道德,偶們還是能接受的。」
喬剛一時也沒明白過來,「偶就惦著抽他們了,一時也沒其他想法,總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們。」偶接著說道:「行,有你這麼一說就成,既然你一時想不出招來,不如就讓本庭幫你出個主意如何?」喬剛聽出偶有話外之音,估計對他有利,便道:「好啊,就這麼著了。」
胖子見偶替喬剛出主意,立馬跳了起來,叫道:「不行,偶反對,這不符合法律程序。」
「你知道啥是法律程序啊?當心告你咆哮公堂,罪加一等,你給偶坐下。大廚,你有啥想法?」制止了胖子,偶還得徵求大廚的意見。
「偶只要罪減一等就行,法官大人您說了算。」徐大廚很識時務,也很知趣。
「好了,既然你們都同意了就聽本庭判決了。」偶清了清嗓子,「原告,被告都起立了,本庭正式宣佈本案的終審結果。原告提出的鞭抽要求被駁回,但被告的行為的確造成了原告的間接傷害,本庭決定原告是怎麼摔下馬的,被告也要怎樣摔下馬,至於暈不暈過去就看被告的運氣了。原告,你對本庭的判決是否滿意?」
「滿意滿意,非常滿意。這比抽回他們還過癮呢!」喬剛臉上笑開了花。
澇婆聽偶這麼一判,早就笑倒,那攝像機也拿不住了。
胖子的反應真快,聽偶這麼一判直接就倒在地上,裝暈過去。徐大廚見狀也順勢一倒,趴在了胖子身上。偶上前踢了兩腳,「別裝蒜了,你們倆還真會演戲,以後有機會合作一把,說不定就成明星了。」
喬剛見狀樂不可支,「你倆小子也有今天啊,叫你們以後還敢欺負偶。」
眾人的笑聲響徹山間,眾多的恩怨在笑聲中泯滅,大伙的心情在這一瞬間變得歡快,偶深深地感染著,胃口也隨之大開,囫圇吞下兩塊羊肉,消滅了兩油餅,吃了一蘋果,又跟阿旺兩人抽了根煙。鐵大叔收拾的時候,偶還露出依依不捨的神情,罪過啊,偶在偶的本命年拼了命似的吃羊肉,而羊偏偏又是偶自己的屬相,偶粗略估計整只全羊有一半是偶一人吃的,真應了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美景旅遊微信號二維碼: to8848           美景旅遊微信號二維碼: to8848-dong
掃一掃上面的二維碼圖案,加我們的微信 Wechat
2005-08-29 14:29:01  By: 九寨溝旅遊  返回頂部 返回頂部
Sponsored Links
    
MITS 美景國際旅行社
MEIJING INTERNATIONAL TRAVEL SERVICE LTD
專門為台灣/香港/澳門等世界各地華人、外國人(外籍遊客)提供特色西藏、青海、
尼泊爾、四川等地度假觀光旅行服務,為您量身定制個性旅行計劃(獨立成團、小
包團、自由行、團體旅遊、散客拼團,另提供各類朝聖、徒步登山探險等特種旅遊)

外籍遊客進藏旅行須知:辦理台灣遊客入藏批准函.旅行證件.外國人去西藏旅行手續
中國·九寨溝旅行咨詢預訂服務: (86-28)- 86080300   86085333  給我們寫信咨詢和預訂
特別聲明:
A:關於美景旅遊網獨立原創文章圖片等內容
1、美景旅遊網原創文章、圖片版權由我們全部保留;
2、美景旅遊網原創文章、圖片任何網站及媒體均可以免費使用,如轉載我們的文章或圖片,
請註明來自美景旅遊網 並鏈接到 www.mjjq.com,商業用途請先聯繫我們;
3、免責:我們在我們能知悉的範圍內努力保證所有采寫文章的真實性和正確性,但不對真實性和正確性做任何保證。本站采寫文章圖片如果和事實有所出入,美景旅遊網不承擔連帶責任;

B:關於美景旅遊網採用非原創文章圖片等內容
1、頁面的文章、圖片等等資料的版權歸版權所有人所有。
2、免責:由於採集的圖片、文章內容來源於互聯網,內容頁面標注的作者、出處和原版權者一致性無法確認,如果您是文章、圖片等資料的版權所有人,請與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加上版權信息,如果您反對我們的使用,本著對版權人尊重的原則,我們會立即刪除有版權問題的文章或圖片內容。
3、本頁面發表、轉載的文章及圖片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
九寨溝夢幻仙境之旅
九寨溝旅遊
Jiuzhaigou Travel
玩轉九寨溝
熱門點擊 熱門點擊
最新發佈 最新發佈
相關鏈接
最新旅行團報價 最新報價
特價酒店預訂
城市
酒店
- 關於我們- 聯絡我們- 免責聲明- 隱私權政策- 商業合作- 廣告托播- 網站導航- 友情鏈接- 加入收藏-
MJJQ美景旅遊網專業旅遊服務商.品質保證 - 全年無休節假日照常服務
提供西藏旅遊.青海旅遊.四川旅遊.九寨溝.稻城亞丁專業旅遊服務
Tel:86-28-86082622 - 86082022  Fax:86-28-86080300
版權所有: 美景旅遊網 保留所有權利
©2002-2018 Copyright  MJJQ.COM China Meijin Travel Web. All rights reserved. Powered ByM-Trav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