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散記/0729

一、 讀史

今天還是一早出發，從河南商丘到陝西咸陽，一共開了七百三十多公里。路況比昨天稍好，但天霧朦朦的，大部分時間裡時陰時雨，有時還來上一陣瓢潑大雨，因此大家都非常小心，但因為各車不停地用對講機相互呼應，行駛速度還是不慢。
今天主要由聶開車，一路無事，我坐在他邊上琢磨沿途見到的地名。河南的地名太有意思了，比如商丘，開始有人說可能和古時候作生意有關，我也信以為然，可是後來一想，不對，殷墟好像就在這一帶，那「商」應該是指殷商。這裡雖然看不到什麼山，但名人古墓不少，那「丘」好像應該是指墳堆了。我對這一發現很是得意。
越往前走，那些耳詳聞熟的地名就越多，比如「滎陽」、「孟津」「偃師」「鞏義」，記得都是小時侯在《東周列國志》中看到過的；洛陽的白馬寺，令我想起《西廂記》中那可愛的崔鶯鶯；車過「虎牢關」，大家一番考證，最後確認這是《三國演義》裡三英戰呂布的地方。車行一路，彷彿是在讀史，那些難以忘懷的古代故事在早已斑駁了的記憶中閃爍，令人沉醉。


二、 潼關

從洛陽到潼關都是山路，右邊是中條山，左邊是崤山，黃河被兩山夾持著奔騰而下，但我們直到潼關，才得以遠遠地一瞥她的容姿，只見高山之下，黃河像一條玉帶，自天上而來，到了山腳下又一扭身，奔東而去。周圍已是暮色茫茫，唯有河水粼粼，古意蒼蒼。
自古以來，潼關都是個雞鳴三省的地方，北靠山西，東接河南，西連陝西，為溝通中原的重要關隘。當年孟嘗君靠雞鳴狗盜之徒才狼狽混出關門，後來秦王掃六合，大軍也是從這裡浩浩蕩蕩而過，直取天下。這是一個我從小就心馳神往的地方，今天終於如願以嘗，雖然只是拍馬而過，但我仍然感到自己終於回到了一千多年以前，剎那間熱血沸騰，激動萬分。


三、 請君入甕

今天的華彩樂章也是在潼關上演的。在潼關停車問路時，袁下來到路邊找廁所，我們當時都坐在車上，看見一位婦女笑著指了指她家邊上的一塊菜園，我們確信那是個放行的信號後，便一轟而下，衝過去放水，誰知都完了，三三兩兩地繫著褲子的時候，不知從哪裡殺出一條漢子，手擎一柄拖把，衝上來二話不說，照著翟屁股「邦」的就是一傢伙。翟滿頭霧水，搞不清發生了什麼事，那漢子指著我們身後的一堵牆高聲斥罵，我們回過身來，才發現那上面寫著一行小字：「隨地小便，罰款50元」。可憐翟，這位上海刑事辯護律師中的頂尖高手一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我們回頭再找那個娘們，卻早已不知去向。得，乖乖交錢吧。回到車上，潘總結一路被劫的花樣，認為前後可以分為三種，先有「守株待兔」，後是「願者上鉤」，這次這個叫「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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