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散記/0728

一、 318「國道」

今天是第一天，我們一共開了830多公里。除了吃飯和加油，當中一直沒停過。
我們先從寧滬高速公路轉京滬高速公路，然後打算從新沂轉道徐州。由於這段高速公路還沒有通車，我們不得不先插到山東境內，從紅花埠下來進山東，再轉310國道，經徐州後取道安徽，然後入河南境內。
從地圖上看，310國道是一條粗粗的紅線，但實際上幾乎就是一條普通的鄉間公路。由於常年累月被川流不息的載重卡車狠命地壓搾，這條路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車速很難提起來，有些地方正在翻修路面，車子就在泥潭裡開，深一腳，淺一腳，泥漿一直沒到了輪胎。有些卡車陷在了坑裡，場面更是一片混亂。到了道路稍好一些的地方，當地農民又在路邊曬辣椒，或者索性站在路上歇涼聊天。狗、羊、鴨子、小孩都在路當中晃來逛去，甚至一伸腿橫躺在路上，一點兒也不在乎來往車輛。我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繞著這些可愛的生靈走，生怕打擾了他們的悠閒生活。

二、 征戰之地

蘇、魯、皖、豫諸省交界之處，是歷來兵家的征戰之地，流氓皇帝漢高祖劉邦，一條軍棍打下四百年江山的宋太祖朱元璋，都曾在這裡風雲際會，叱詫一番。徐州附近更是歷代的疆場，我們經過的台兒莊、碾莊、雙堆集等地，當年都曾有過數十萬、上百萬人的浴血撕殺。當年那屍橫遍野、白骨纍纍的場景，我們已經無法去想像，但當我們的車隊疾駛而過時，天陰沉沉的，似乎仍然有一股沉重的殺戮之氣在車外盤旋怒號，逼的人喘不過氣來。

三、 車匪路霸

車過徐州，我們正準備沿310國道直奔下去的時候，突然從路邊竄出來十幾條漢子，分別包圍了我們的車隊。其中一個漢子衝著我嚷嚷，說前面修路，310國道不通，但他們可以給我們帶路。前面兩部車未予理睬，一踩油門就走了，我連謝謝也不敢說，撒腿跟了上去，這些人便在後面一陣叫罵。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一路不斷見到有男男女女的人向我們招手，示意停車。我心裡發毛，就用對講機問前車要不要停下來問一下，江斬釘截鐵地說：一路上沒有看到有禁行標誌，不管它，走了再說。進入安徽蕭縣，我們終於在一個村莊前被一座斷橋阻住去路，幾十個村民立刻圍了上來，七嘴八舌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我關緊車門，看前車下來的潘和江如何大顯神通。果然，不到一會兒，有兩個村民笑嘻嘻地上了前車，帶路走了，打了一個彎，又過了一個涵洞，不到兩分鐘，那兩個人又笑嘻嘻地下了車，我操，我們就這樣過了斷橋。
往前走了不到十分鐘，又見兩部大卡車橫在路當中，路邊留下很小的一個空隙，翟下車走過去，還沒說話，路邊一位老漢立刻上來，一屁股坐在了空隙當中，死活也不肯挪動。當然，最後還是演了一出喜劇，大家又繼續上路。就這樣，花了八十多塊買路錢，我們總算平安到了商丘。晚上找了一家不錯的飯館吃飯，酒足飯飽後一結帳，才一百多元，大家於是紛紛慨然，原來，這年頭開飯館的不如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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