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圖--林芝拉薩

小河蜿蜒如織，
草墊青黃如熏，
樹木婀娜多姿，
風更透明清新。
有人飛馬愉躍，
引我暢想千里……

瞧那兒，
昨夜灑脫的流星，
秋天挑撥的江水，
仙女跌掉的鏡子，
散落在這人間的草原，
處處是陽光的恩澤。
處處是藍天的種子，
處處是水晶的眼睛。
無心的雲用它照照臉，
對面的山已留下剛武的影。
金黃的樹葉碧綠的水，
河中的礁石給不歸的歲月繫上千千結，
追逐的浪花如練，
是獻給客人的潔白哈達。
路如帶，領我們轉過峻峭的山，
橋如玉，架我們跨過寬闊的河。
小丘上廢棄的城堡，
守望著在此彎過的大河，
經幡、哈達、挺拔的旗桿，
如遠古以來一直衛戍著的武士，
威風凜凜。
河水如醉如癡，
整日整夜沖洗著星星月亮般的沙石，
高大的山撐起粗獷的線條
肥美的山腳，
餵著成群的綿羊和毛牛，
土房子跳出鮮艷的窗門，
屋頂插起風馬旗，
遠方的親人請你快些回家！
河洲載著的小樹灌木，
成群結隊，
或歪或斜，
好像踢腿舞蹈跳鍋莊的群眾。
紅色的草如牛毛撒手於沼澤或山谷。
木吊橋繫著哈達，
牽掛起對岸紅棕色的寺院和白塔，
不禁讓人回想巍峨的布達拉宮。

柔和的香煙在白塔下瀰漫,
松柏燃燒的氣味淨化著城市的空氣和人們心頭的塵埃。
紅宮、白宮濃厚的牆，
象牛奶、咖啡，又像巧克力，
咬上一口，
滿嘴的黃金、寶石、壁畫和酥油。
虔誠的人在通往拉薩的路上磕著長頭，
額上的土繭標誌著生命沉重不可輕負的信念，
口中喃喃的經文已是用心傳唱千年的詩。
佛與人類同在這藍天厚土之間。
轉經的路迴旋曲進，
旋轉的經輪旋轉的人群，
旋轉的地球旋轉的銀河，
似乎這所有的旋轉只源於內心對信念的追索。

我們如此虔誠，
在矛盾中輾轉祈求平衡，
在現實和理想中掙扎逐漸靠近真實。
我們的一生逃不脫這轉經的軌跡，
有時離的遠些有時距的近，
一圈圈緊迫的中心，
也許只是一圈房子一圈圍牆中充滿陽光的天井，
或是神山聖湖中的一個，
也或是心中某個人的影子。
在出門的那一刻就注定，
我們為之奮鬥到底去求解，
這一生的疑惑。
所以有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撲倒長跪，
在八郭街的石板路上磕著長頭五體投地，
在攝像機和照相機前我行我素。
信仰是支撐我們肉體的靈魂 ，
他像陽光一樣無所不在，
只有漫漫長夜的拘禁才讓我們感受到，
鬱悶窒息和心底噴然欲出的陽光。

陽光，
在所有的屋頂所有的樹梢所有的山峰上閃耀，
刺眼而無法遮擋。
很快，
我們也會通體透明回到陽光中去，
成為眩目激動的一部分。

向天空寄只鷂吧，
把自己放飛，
太陽無須詢問我的心願，
我是一曲響徹雲霄的
「。。。依呀。。。哈拉唆。。。」。

--家榮
2002-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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