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寨溝旅遊搜尋

一路風塵,一路歌


一路風塵,一路歌
遙遠的童年時代,幾盞漁燈串起的歲月,一份難忘的飄泊記憶,賦予了我一顆飄泊自由的心。儘管,在這塊養育我的土地上安分守己地生活了十多個春秋,每日家校兩點一線的生活,如今正進行到第三年。如數家珍般熟悉的都市,幾百次單調重複的日子到底會讓人感到些許困乏。蜇伏在體內那顆不安份的心,不知何時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也許是在工作兩年之後的現在,也許,還在更早的時候。出去走走吧,出去看看吧,這樣的念頭一經點燃,便一發不可收拾。出去一趟吧,可去哪兒呢?其實,自己也說不清想去哪兒。也許,去哪兒並不重要。只是想出去,只是想出去走走,透透氣,換上異鄉異客的身份,過上一段飄泊流浪不安逸的日子,做個另外的自己。對於城市中的工薪蔟,尤其是做教師這一行,最大的便利莫過於利用假期外出旅遊出去轉轉了。
偶然的一次,在中央電視台舉辦的歌手電視大獎賽上聽到了一位藏族歌手演唱的一首歌:「……到底是誰呼喚,那樣尋尋覓覓;到底是誰的心靈,那樣真真切切。哦,神奇的九寨。哦,人間的天堂。……」動人的旋律,深情的歌唱打動了我,也莫名地勾起了我對歌中所唱人間天堂——九寨的無限嚮往。打定主意,於是開始了周密細緻地計劃準備。說實話,從小到大,真正意義上的單獨出行還沒有過。為了彼此有個照應,於是與志同道合的同事小三約定一起去。近半年來,網上諸多的旅遊網被我無數次地點擊,大量有關九寨的旅遊信息和相關資料堆積在我的D盤隨時待命調遣、查閱。如何在每月上交部分工資的所剩餘款中籌 出一筆旅費,也著實讓我大動腦筋。
2001年8月12日,在我有銀子有時間的時候,在我銀子時間準備妥當之日,我,背上行囊,正式開始了我旅途生涯的第一站——四川九寨。
坎坷的開始
第一次出遠門,就去了這麼遠的地方,而且整個行程計劃長達十多天。最不放心的定數家中愛嘮叨的老媽了。依照一起生活十多年的經驗推測,如果把出遊真相和盤托出,老媽定是死活不放人。為了不讓她窮操心,瞎摻和,再擔上那太多的沒必要的心,我這個做女兒的絞盡腦汁編織了一出自認較完美的善意的謊言——學校組織老師到外地旅遊。為了讓老媽不必為大把銀子心疼,謊說學校包來回車費;為了讓她老人家徹底寬心,謊將旅遊地點改成了安徽省黃山(比四川離江蘇稍近點嘛)。好在老媽心地單純,心思簡單,便不疑有它。為了增加完美謊言的真實性,不致穿邦,還與小三加強緊密協作,二人沆瀣一氣,躲過老媽幾次不懷好意,窮凶極惡的盤查。於是我二人便在欺上瞞下的狀態下,進行出行前的最後準備。直至小周的出現。小周是我和小三另一個平日相處甚好的同事,新婚近一年。聞之我們的出遊,興致勃勃也想加入我們的二人行。出於友誼和利益的綜合考慮,我倆張開雙臂歡迎友朋快速加入。可是接下來的幾出發生之快的不愉快的紛爭令我史料未及,讓我原計劃從容的出行路一石激了起千層浪。
導火線在於小周的先生。小周先生思前想後實在不放心小周跟著我和小三兩個從沒有旅遊經驗的黃毛丫頭去如此遠的地方,而且種種關於四川某地某地不安全事件傳聞的渲染,更是讓他打起了放小周跟我們自助遊的退堂鼓。終於,在出行前的前一天的上午,我正在家收拾包裹,電話鈴響了。是小三打過來的。她說她和小周在長運旅行社處訂購火車票,訂了第二天的臥鋪票,當時一聽一陣惱火。因為,基於經費摳得比較緊的考慮,我們三人約好整個行程要做好吃苦耐勞的準備。為了能從來回高昂的車費上摳下一筆,事先商量好來回均打硬座票。可是這會兒卻訂了較硬座貴一倍的臥鋪票。這下我本計劃已妥的經費安排大亂,能不能夠用還是問題。於是我一個勁兒朝電話筒那邊的小三嚷嚷,退票!退票!小三說,票都到手了,哪能退。是小周先生讓她們訂的。說是為了讓我們不要太辛苦。一時我無話可說。接下來,小三氣定自若地另一個宣佈讓我差點氣蹶:我和小周決定咱仨報長運旅社的四川九寨景點的十一日遊。就在大腦還神的第一秒內,我看到了我那耗時半年多不分晝夜上網搜詢信息苦心定下的一紙九寨出遊行程計規劃表被人狠心扔進了蒼蠅蚊子滿天飛的垃圾箱內;在下一秒內,我又看到了日後的旅程中被糰子牽著鼻子東轉西轉的慘樣。一時間腦袋裡方寸大亂,人也急得失去理智。火冒三丈直吼:我堅決不參團,堅決不。如果你們要參團,我退出。說完,也沒容小三再吱聲,便「啪」地一聲將電話擱了。就在那一剎那,一股強大的失落與委屈充斥著我,眼淚一滴一滴無聲地流了下來。媽媽受了驚動,隔著門問咋了,我說沒事。不一會兒,電話鈴又響了。我知道還是小三。我接起話筒。小三急切地說,喂,有什麼話過來說,好嗎?我們在這兒等你。他們說那個地方比較亂,跟團安全點。我說,一開始咱們不是說好的嗎?你不是說只管跟著我大膽地走的嗎?這會兒怎麼就害怕了呢?現在咋又倒戈了?還是那句話,你們參團我不反對,但我絕對退出。我寧可一人去,也絕不跟團。我又再次加大了音量,小三也急了,你先過來好不好?有什麼事咱們到這兒再商量,好不好?電話不要錢?我不置可否,心想去就去,再擱了電話前又重複了五個字:堅決不跟團。帶著複雜的心情,我踩著自行車走在了去長運旅社的路上。一路上,我不斷對自己說你要冷靜下來,穩定自己的情緒,好好跟她們說。下了車,小三,還有小周以及她先生也正坐於旅行社裡,她們也正尋思如何說服我跟團去遊,大家各懷鬼胎,心照不宣。剛一坐下,他們幾人包括旅行社內的工作人員,幾張嘴一齊向我從各個角度開炮:什麼那邊治安不理想,自助去那兒險大於樂;什麼跟團遊省心啦,划算啦等等,人家兩個都贊成,你就不要再固執了。我吃了秤陀鐵了心,不為所動。也竭盡所能用一張嘴向他們幾張嘴開火:不錯,跟團當然是省了不少心,但是受拘束,主要景點有如趕鴨子上架,玩得不盡興,遊者比較被動。自助遊,時間、經費和遊程完全受自己調控,遊者很主動地投入,雖帶有一點冒險性,但是這樣的遊歷才更加難忘,這也正是我旅行的目的,去進行一段不同尋常的生活。如果要舒服,衣食住遊安排得當,倒不如呆在家。在家不就這樣嗎?那還要出去幹嘛?再談關鍵性地安全問題。外面就真的如此可怕嗎?那為何旅遊業越來越火呢?你不出去不親眼感知如何得知呢?我們現在不是考慮有多少不安全的事兒會發生,而是該想好如何預防這以及遇到這些困難該如何解決。況且九寨溝是世界有名的自然文化遺產,那兒的景區開發已相當成熟。根據我這方面充足細緻的積累,自助遊沒有問題。最後,我總結性地再次重申:我絕對不跟團。你們跟團我不反對,但我會退出,我不怪你們。幾個人都不說話了,他們對試圖說服這樣的我有些失望。只剩下小周先生不住地嚷嚷:哎呀,你真是太固執了,跟個團不是挺好的嗎?大家無語相對。還是旅行社的接待員打破了尷尬:你們回去再商量商量。如果決定跟團,明天來報名也不遲。於是,跟團之事就此不了了之。我們幾個各懷心事地離開旅行社,每個人心底多少都有不快,無形的陰影在我們之間產生。明天下午就要出發了,不知道終究會否有變數。路上,我數落小三,不斷給小三洗腦,終於把小三又拉到了我的統一戰線上來了——支持自助遊。小三又倒戈了,這下三人遊已二票對一票。心下尋思自助遊該已成定局,小周也莫可奈何了。
以為可以繼續整理行裝只等明日出發。可是這一場風波,卻讓細心的老媽隱隱約約感覺出其中不正常的端倪。第二日晨,我還在睡夢中。電話鈴響了,小三說,知道嗎?剛你老媽五六點打電話來找她。問我們這次旅遊究竟如何去,求她實話實說。言辭之間懇切真誠。感動得她差點就將到嘴邊的真相說出來。最後還是沒說。老媽這一電話一打不要緊,卻也驚動了小三的父母。他們二老就在這樣的清晨強手聯攻,盤查數落小三。嚇得小三隻好躲到床上繼續裝睡才得以暫時逃脫。小三說,她有點害怕,咱們這趟出遊可騙了不少人,她覺得此刻良心正受到辟辟叭叭的遺責。說得電話這邊的我也不由心生愧疚,但只一會兒便轉化成了煩燥,並將矛頭直指老媽。昨天的事到這會兒還煩著呢,您老人家還火上再澆點油,打什麼破電話,弄得人怎麼提得起勁兒出去。於是,就在這天早上,在出行前一刻,我和老媽吵了幾句。老媽,我只是不放心,我知道你們肯定瞞了我不少。孩兒,現在外面亂得很,我不放心呀。我說,你瞎操什麼心,那人家還都不敢去旅遊了?你閨女命大得很,死不了的。老媽說,好好好,我不管你。母女倆便賭氣不再說一句話。戴上遮陽帽,背上行囊,一副流浪者的打扮。打出腳踏車,準備駛往車站。卻發現車胎沒氣。礙於身上大包小包,只得大呼老媽幫忙打氣。老媽從屋裡拿出氣筒,默默地給我車打氣。看著老媽的身影,心裡不由一酸,瞧我這閨女心也夠狠的。明知道此刻的老媽心裡裝滿了忐忑和不安,卻無奈地不敢言語,直到我安全回來的那一天,心中好生難過,暗地裡罵了自己幾十遍。在蹬上車轉身的那一刻,我猛地信誓旦旦對老媽說,老媽,你寬點心,我保證出去之後努力爭取每天給你一個電話報平安。便頭也不回地跨上車,悲壯地走出老媽的視線。
在汽車站,小周的先生送來了小周與我們匯合,想必其中小周也費了不少口舌。小周先先生臨別前對小周那不捨和對我們無奈的眼神讓我又添了幾分不安和幾分無形的責任。當時,真想對他說,我也只有一條性命,不會拿它開玩笑的。最後,我還是什麼也沒說。當汽車開動地那一刻,我長吁一口氣,對自己說,終於出去了,真是好事多磨,不易呀。晚上九點多鐘,我們仨坐在了南京火車站的候車室內等候由南京去往成都的列車。這在這天晚上,我在自己的遊記本上,寫下了幾句話:幾個月以來的夢想就將實現,一切的抱怨和不快不復存在,如今只能學會平靜與從容,即使面對今後數十天的無數未知。要放棄理想很容易,可是堅持住卻多麼不易,因為它需要堅定的信念和無數的勇氣。而我終於幸運地踏出了第一步。
小三尖叫記
隆重推出我的出遊旅伴之一——小三。小三原名黃愛梅。是個活潑可愛內外美兼而有之的女孩兒。她在學生時代的學號是三號,她說她喜歡《灌藍高手》中的三井壽,櫻木花道管三井壽叫小三。她說以後你在網上就管我叫小三吧。我說,好吧。鑒於在坎坷的出行中她的種種表現,我和小週一致又送給她一個綽號——牆頭草(兩邊倒)。跟小三在現實生活相處得久了,你就會很快發現她的一個優點——尖叫。凡是遇到突發、失控情況以及尚未發生的危險之時,她便會情不自禁地使出這個殺手鑭。此趟行程中,我的一大收穫之一就是從各個角度領略了小三尖叫的「魅力」。她至今仍不絕於耳的尖叫聲,除了多次讓我在泥濘的山路中差點摔成狗啃屎以外,還有我親眼經歷的兩個搞笑版本。
一、版本一:半夜尖叫。套改高玉寶的小說《半夜雞叫》名給第一個故事命名為:半夜尖叫。故事發生在去成都的火車上。時間,凌晨幾點;地點,寂靜無聲的6人間7號包廂。故事情節:眾人皆沉入夢鄉,忽然一聲巨大的墜落聲傳入每個人的耳際。緊接著小三招牌式的尖叫響徹整個包廂。順便描述一下我們仨的地理位置,我和小周居於最高層——上鋪,小三位於我下方的中鋪,再順便附帶所謂的臥鋪就是一張沒有任何隔擋物的床板安在牆壁上。於是在小三尖叫信號接連不斷刺激我的大腦後,我的第一個不得不會有的反應是:完了,小三滾下去了。儘管人還處於半夢半醒狀態中,但仍迅速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兩眼向下方觀望,急切地尋找小三摔落的身影:哎,怎麼了,怎麼了,沒事吧?包廂內其他成員此時也與我是同樣的姿勢和關切的尋問。待我在混亂漆黑的視線中終於找到小三的身影時,卻發現她老人家正全身裹著被子四平八穩地、毫髮無傷地躺在中鋪上。再細一聽動靜,原來是隔壁包廂內有人滾落,而我們親愛的小三卻搶在那個落下的人之前發出更恐怖更詭異的尖叫。眾人不禁輕撫胸膛,長呼了一口氣:嚇死了!還當小三發生什麼事了。小三,別人掉下去,你鬼叫個啥東西?我驚魂未定地責問。這位小老弟的回答讓哭笑不得:我只聽到聲響,也不知道了出了什麼事,便嚇得叫了出來。
二、版本二:飛來橫禍。時間:飄著細雨的上午。地點:九寨溝內鏡海景點。情況補充說明:為了便於遊人觀賞拍照,鏡海景點正在架設人行棧道,目前剛剛只在鏡海上方鋪設了一段一段的枕木。但是行走的危險絲毫擋不住遠道而來的遊人的遊興,當然更擋不住我們仨的腳步。遊人如織,大家小心翼翼地走在潮濕打滑的枕木上。出景點的時候,雨漸漸大了。遊人們都加快了各自匆忙的腳步。為了安全,我們仨一前一後地走。小周走在最前面,小三走在我前面,我走在最後面。因此我有幸目睹了故事的發生。正在我舉步維艱地小心向景點出口處前行時,忽聽前方小三驚天動地的一聲尖叫,於是迅速抬頭查看狀況。只見看似站不穩的小三一手快速握住前方一個胸掛攝相機正在專心觀景的陌生中年男子的手臂,放聲驚聲尖叫,然後瞬時,停止尖叫,同時鬆開剛剛起救命稻草作用的陌生人手臂,人縱身一躍,從棧道上跳到了出口處。可憐的高個子中年人被小三這一驚一乍一拉一攪和的,抱著胸前的攝影機整個人傻站在原地,眼睛撲愣撲愣地還沒弄清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待他意識到剛才差點害他連人帶機摔進棧道下的鏡海內的人就是剛從眼前跳走的冒失鬼,嘴唇嚅動道,想要厲聲遣責一些什麼,可是還不知道自己搞了什麼偉大壯舉的的小三早已靈巧地消失在人群中,只可憐這個胸前掛著小型攝影機的大高個兒,一副我招誰惹誰啦的無辜表情地站在那兒,獨個兒安撫這無端飛來的橫嚇。跟在其後目睹這一切的我不禁好笑地搖搖頭,真想走過去安慰一下這位可憐人,表示對他的由衷同情和深深理解。想了一想人家也不需要我的馬後炮,便什麼也沒說,走出了鏡海出口。
火車上的故事
儘管我舅舅經常在我面前不斷重複他年輕時抱著尚在襁褓中的我獨自坐(該說是站)火車,去南京找我爸,也沒人給他這一大小伙兒讓座之辛苦種種的事情,來提醒我點滴之恩不能忘。但對於這所謂的第一次坐火車我是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了。當我們三人於十二號晚九點半登上去往成都的火車上時,我便正式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火車生活。
火車臥鋪車廂十點熄燈,臨熄燈前,火車廣播站播音員鄭重囑咐各位乘客有關安全事宜的問題。引起剛上火車的我們仨的重視。畢竟是第一次坐火車,沒啥經驗,再加上臨行前一些同事、朋友對於火車上的某些事件的渲染和忠告,三人都比較謹慎。小周提議輪流值班看包,一人三小時。我打頭炮,從十點到一點。到點後叫醒小三打二炮。小周依序打三炮。之後我才知道我的選擇是多麼的吃虧和錯誤。當車廂內的燈熄滅了,十點到了。於是我在漫長的黑夜裡開始嚴陣以待地行使起自己的職責。臥鋪車廂內一片寂靜,人們沉入各自的夢鄉。只聽見火車飛馳的震動聲和車穿窗口傳來的陣陣風聲以及不時交錯而過的另一輛火車巨大的吼叫聲。安逸的環境,喚醒了白天經歷了收拾、口角、歉疚、趕車後身體的疲勞。瞌睡蟲集體在我腦袋裡作怪。多少次就差點被它們征服了。但想起我是這次行程的領頭羊,想起今晚我肩負的任務,強烈地責任感讓我支撐了下去。我不斷使勁睜大了惺忪的睡眼,體會到了為什麼有人會想到用小木棍撐起眼皮的原因了。就這樣在混混沌沌中,我感受著顛簸的火車在一個個小站的一次次地停停靠靠,一次次地再次飛馳。就這樣,我在黑暗中打發寂寞與無聊,終於度日如年地熬到了一點鐘。
叫醒對面的小三起來接班。當她眼剛一睜開,我整個人迅速心安理得地倒了下去,在瞌上眼的一瞬間,發現小三不知何時又閉上了眼。這傢伙,想我剛才那樣的盡忠職守,有些忿忿不平,拿起身邊的礦泉水瓶狠狠地搗了對面的她幾下,直到她再次甦醒,才合上眼安心睡去。在睡著前一秒,我暗暗對自己說:明天晚上值班堅決不打頭炮。第二天一早,三人醒來後談起了值班體會。聽到她倆在那兒吹噓偷工減料地值班過程,不禁悲從中來,哀歎自己的傻瓜堅守。包廂內的同車男該聽了我們三人言談,漫不經心地說,臥鋪車廂都有車警值班,一般很安全,用不著擔心。一席話,讓我更是長吁短歎自己吃大虧了。之後的第二夜,再也沒有人提起值班。唉,可憐的我呀!
剛坐火車覺得一切有趣,窗外快速遊動的高山農田也讓人感到那樣新鮮。可是時間長了,一切便充滿了乏味。火車運行速度快,景色看多了,書看久了,眼睛花,頭也昏。我將火車上的生活戲稱為「豬的生活」,因為除了吃就是睡,別的什麼事兒都幹不了。幹得最多的就是閒侃,我們三人侃,天南海北閒聊,和同車的陌生人閒扯。
在列車即將抵達成都的第三天早晨,我們認識了隔壁包廂內的一個成都小男孩,六七歲光景,長得非常可愛,眼睛亮晶晶的,和他妹妹在車廂走道內調皮地川流不息。於是,我們仨便逗他玩。小男孩一點也不怕生,是個自來熟,操著滿口有趣的四川話。他說他叫羅文,我們說哎呀你是個大歌星呀,給咱們唱首歌吧。他死活不肯。他還給我們介紹他害羞的小妹妹——星星,也是個可愛的小女孩,總是躲在哥哥的身後,靦腆地看著我們。小三騙小孩兒有一手,逗得小羅文傻乎乎直轉圈圈,引得大夥兒笑聲陣陣。
火車終於到站了,羅文跟在他的叔叔身後,揮著小手和我們道別。終於要結束「豬的生活」了,突然有一絲不捨。
火辣辣的四川情
穿越了六省一市,經歷了三十多個小時的火車顛簸,我們終於到達了四川省成都。成都是四川省的省會。剛一踏上這片土地,此起彼伏、極富特色的四川話便不絕於耳。以前只是在電視上聽,現在親耳所聞,不禁有些感慨,而操著普通話的我們三人也真正於此刻淪落成為了遠在他鄉的異鄉客了。
四川人非常愛四川。他們不愛說普通話。無論是過路的行人,出租車、公交車司機,還是街頭擺攤設點的業主,商場的營業員,都愛操著他們熟悉親切的四川話。曾經,因為公交車上的阿姨一口標準的四川話的到站提示,讓聽不太明白的我們多坐了好幾站的車;曾經,向一過路的四川人問路,當我們為怎麼也不懂他的意思而著急時,他寧可自己也乾著急地用四川話重複上幾遍,也不願用普通話說一遍就讓我們明白。印象最深的是,四川話中的「十」和「四」的不分,害得我們在剛買東西時飽受驚嚇。
四川人特別愛吃辣,也能吃辣。到商場裡去買方便麵,幾乎全是有關麻辣的品種。在春熙路的龍抄手店裡吃小吃套餐,僅僅幾個小碗碟就吃得我們三個人直吐舌頭,面紅耳赤,大口喝水。而一旁的兩個四川學生妹妹,悠閒自得、面不改色地享受面前與我們相同的美食。火鍋店裡,麻辣火鍋讓我們汗水涔涔,舌頭失去了味覺,不敢再嘗,而其他火鍋食客依舊談笑風生,瀟灑從容。
四川人懂得享受生活。在四川你絕對會過得衣食無憂。走在街道上,兩三步便有一個小吃店,花色繁多,而且價格便宜,份量足以填飽脾胃。這裡水果品種繁多,便宜的價格讓我們吃了個痛快。想不到,向日葵花盤一摘就能賣著吃,美其名曰環保食品;原來所謂的冷啖杯就是脾酒加小菜。走進公園、休閒場所,隨處可見團坐於一角,優哉遊哉品茶,閒聊的人們。雙休日,成都人攜上一點菜,一家老小到郊區過起美滋滋地農家樂生活。比起上海、南京來,成都人的腳步似乎更從容些。
四川的姑娘模樣招人愛,個個粉白如雪,如花似玉。成都的氣候以多雲為主,難得看得到太陽。可是,這裡的小姐女士們在保養上絲毫不馬虎,自行車車頭撐起的一把把五彩繽紛的陽傘,成了成都的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沿著蜀路,我們一路走,一路看,碰著不少熱情好客的四川人,體驗著成都人的生活,品味著四川的風情,對比著不同地域的特色。
山路十八彎
李瓊的一首《山路十八彎》唱紅了大江南北。在從成都去九寨溝的路上我才真正見識了什麼叫做山路十八彎。蜿蜒曲折的公路盤山而上。遠遠近近的山,層層疊疊,人坐於車內,感覺像是在山的懷抱裡行走。對於生活在平原地區,習慣了窗外單調景物的我們,這是種奇特的感受。山道狹窄,只有來回兩個並行車道。而四川司機在這樣陡峭的山路上,表現出來的不凡的駕駛技術,讓我們佩服得五體投地。在險峻的急彎道口,連行李架上的呆著的行李們都耐不住寂寞,紛紛下跳,更何況坐車人那微不足道的左右搖擺。而四川司機卻紋絲不動,不管是九十度的彎道,一百八十度的彎道,還是近於三百六十度的彎道,司機同志都能駕輕就熟,輕鬆拐過。讓人不得不欽佩。
從成都去九寨的那天,陽光遍灑,天氣好得不得了。四圍的山顯得特別蒼翠。一路青山綠水,美不勝收。中午停車吃午飯時,還在附近的果園裡親手摘蘋果買。別有一番情趣。只可惜我們乘坐的那輛大巴車大掃遊興,老出故障。直到晚上近十點才到達九寨溝。
回成都時的天氣也出奇地好。路上看見好幾處因山體滑坡後的造成的狼籍,不禁心生寒意,真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司機每開至此也格外小心翼翼。據說,前幾日下了大雨,路格外打滑,幾處山體滑坡,堵了幾個小時的車,還有好幾輛車翻下了山。不禁慶幸自己的好運氣。司機們所說的那幾日,我們三個人正在九寨溝內暢遊呢。
鄉情不如偶遇
一、藍波的故事。
藍波是我旅途中結識第一位朋友。她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成都姑娘,長得極俊俏。認識她是在由成都去九寨溝的大巴車上。當時,她拿著一大包裝滿了紅紅辣椒醬的食品袋,旁若無人的大口乾吃起來。我看的人都辣得心驚肉跳,而小姑娘卻面不改色。這份豪爽勁令我們仨刮目相看。(事後小三也西施效顰,買了這樣的一袋辣醬牛肉鍛煉自己,結果第二天臉上冒出無數小紅斑。)我們倆座靠在一起,於是就這樣認識了。藍波是個正在讀高二的小女孩 ,平日裡愛好旅遊,為了這次去九寨溝,放棄了高中補習課,拉上鄰居阿姨一起去九寨。女孩子聰明大方,非常健談。她跟我聊她的老師、同學、學校生活,聊她的爸爸媽媽,聊成都名小吃、成都的有名景點,聊成都人的生活……我們越談越投機,越談越高興,還互留網上通訊地址。十點多抵達九寨溝後,爽直的藍波還托媽媽的熟人熱心地為我們三個陌生朋友張羅住處。說不出有多感激她。後來因為特殊的原因,第二天我們三個人和她們分頭進溝。九寨溝是個國家級森林公園,裡面很大。以為就此再也見不著了。想不到在進溝後的第一天的下午我們在孔雀海景點居然碰著了,還真是有緣。我們同遊了一下午,拍了不少合影。本來約好第三天一同去黃龍的,很遺憾沒再碰著面,就此和藍波的九寨溝情緣便結束了。
後來回到家,在網上碰到了藍波,她說從九寨溝出去之後便沒再去黃龍,回了成都。最近,藍波喜滋滋地告訴我這個在路上「撿來」的毛姐,她當班長了。真的替她感到高興。
二、熱情的旅店老闆
進了九寨溝,我們先在溝內找到了網上別人介紹的位於諾日朗的則渣窪寶境樓——一藏族人開辦的家庭旅館。今明兩天我們都將宿在這個地兒,安放好行李,我們便帶上相機輕裝遊九寨了。第二日從旅館內出來,向路邊一個九寨溝管理處的車調度打聽去一個景點的車次。調度約摸五六十歲,個子不高,皮膚黝黑,顯得精壯能幹。熱情地他為我們調來一輛車,並和等車的我們閒聊起來。在快上車的時候,我們和他才忽然瞭解,原來我們昨晚宿的旅館就是他家開的,原來他就是昨晚我們所宿旅館的主人。
一回生,二回熟。當晚,因為褲子被雨水打濕了,明天沒法穿,我們便向主人家借火烤褲子。女主人一口答應了。進了屋,發現早上遇著的調度,不。應該說是旅店男主人,正合衣躺在椅上休憩,看來很累的樣子。不一會兒他醒了,便和我們天南海北地閒聊起來。他說他家世代生活在九寨溝內,他跟我們描繪過去的九寨溝比現在還美的景色,講過去在九寨溝內出沒的各種小動物,講現在因為九寨溝旅遊業的興起給他和他的同胞生活帶來的變化。如今,他白天在九寨溝內當調度,月月領工資。家中的旅店交由老伴和女兒打理。白天,老伴和女兒還會拿些藏族衣物出租給遊客拍照。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一切大城市家庭擁有的先進電器,在他們這個位於山溝內的藏族小屋內一應俱全。
老人越說越高興,不禁把玩起面前桌前的黑色手槍。我不由一驚,想起以前曾聽別人說藏族人不好打交道,想起在去九寨的車上,在車檢處就有一路的車警上車盤查流竄的通緝犯,想起少數民族會享有許多特權,心下尋思這槍定是老人用來防衛的。於是自言自語地說,這兒挺亂的,是得用槍提防著點。老人一愣,隨即會意後笑了起來,說,這哪是什麼防衛真槍,是小孫孫們的玩具槍,不玩了就愛亂放。屋子裡的人都樂開了花,我也被天馬行空的糊思亂想逗樂了。
第三天早晨,走的那天,下著大雨。走的時候,調度正在景區內忙著調車,和他匆匆打聲招呼,便離開了結下三天緣的小屋及主人。
三、一對教授老兩口兒和一位大學教師
認識這對大學教授夫妻是在九寨溝內則查窪寶鏡樓旅館內。當時,我們正在寶鏡樓主人家借火烤衣服,順便借點水在那兒泡方便麵吃。正在這時,進來一位慈眉善目、神采奕奕的老先生,跟主人家借個電話咨詢第二日黃龍景點問題。恰巧第二日我們也要去那個地方。於是,老先生熱情地指點我們有關乘車事項。第二天午後我們出了溝,下著雨,想不到我們竟然在車站碰著了正在等車的老先生和他的太太。三人便同乘一輛車去川主寺,再由川主寺轉車去黃龍。當擁擠的中巴車在一小站停靠時,上來一位大腹便便、身著紅衣的胖小伙子。上來沒多久,便和離他最近,我的同事小周閒套起了近乎。原來紅衣小伙兒也要去黃龍辦事,接幾位實習生。在川主寺下了車,我們仨、教授老兩口和紅衣小伙兒合計一起包車結伴去了黃龍。濛濛細雨,暗天雲色,沿著川主寺去黃龍的山道上,和諧的歡樂始終環繞著我們乘坐的這輛窄小溫暖的麵包車。原來,教授老先生是北京某大學的微機教師,教授老太是同一所大學的物理老師。紅衣小伙兒竟原也是川大國際貿易關係老師,不過現如今已下海了。大家從聊各自的生活的家鄉,各自的生活,社會事件,到談各地怪異有趣的方言,紅衣小伙兒說,過去四川一些山民,管如今的國寶大熊貓叫大花豬,大家不禁都樂了,司機也樂,剛買的新車拉生意,就遇上幾位健談有趣的客人。幾代教師同車,喜不勝哉。
暮色漸暗,車子抵達黃龍。好心的司機叮囑我們幾位外鄉客關於明天從黃龍回去的乘車事項,便消失在暮色中。為了找個價錢便宜宿地兒,老先生和小周出去尋找,我和小黃、老太太留下瑟樂磋賓館大堂處靜候佳音。不一會兒,二人回來說旅店是如何的稀少,終於找到了一個。可老太太不太滿意。硬說老先生沒細心找。將他們的行李托付於我們,便很放心地拉著老頭兒再去找。在等待中,有感於旅途中陌生人寄予無形的信任,我不禁對小三說:要是咱倆不幸是壞人,老兩口咋辦呢?小三笑了,還好我們不是。
由於住宿的緊張,終究我們沒和教授老兩口宿在一個賓館。但是約好第二日早一起登黃龍。黃龍雖小,但是要真想遇見人,這樣的機率也是小而又小。可是我們偏就點中了那最小的機率。在黃龍頂上,我們遇著了老兩口。我們激動地打招呼,說不出的是意外。大家相約下午一同包車回松藩,沒有說時間。大家只是這樣約著。這次,我們錯過了彼此。怎麼找也沒找著他們,我們仨當天下午自己包車,去了川主寺找住地,並打好車票回成都。
在川主寺的小小街道上,驀地發現了坐在去松藩的面的車內的教授夫婦。原來他們也因為找不著我們,只好與別人包車回松藩了。小周、小三與他們閒聊了幾句,車終究開了。看著遠去的車影,以為再也見不著了。可無巧不成書,有時不由得讓你為緣份的神奇所折服。回成都的大巴停靠某站點購物時,小周興奮地指著車窗外那熟悉了幾日的老太太的身影,呼喚我的視線。只可惜隔得太遠,老太太並未發現我們。
想起旅途中和老兩口一起經歷的虛驚和歡樂,老兩口的音容笑貌便會悄然在腦中浮現,夕陽下,一對花甲老人,步履從容,執子之手,與子攜老,暢遊天下。不由莫名感動。
四、可愛的藏族司機
在從黃龍去川主寺時,認識了一位藏族中年司機。他個兒不高,皮膚是長期在高山地帶生活的健康的古銅色。原來他是半路起家做開車生意的。提起剛買的新車,臉上大放光彩。一路上看見幾個開車的夥伴在路邊候客,拉開窗戶,熱情地用藏語向他們吆喝。路過黃龍出口處,幾位車檢人員攔住車檢查司機駕照,年輕的車檢人員一板一眼地邊檢查邊教育司機一定要以保障乘客的安全為第一。憨憨的司機笑著點頭應著。
一路上,司機主動和我們拉家常。播放藏歌給我們聽,給我們三個漢族姑娘講歌詞的意思,原來「嗡媽裡唄唄轟」就是佛教語中「哦米陀佛」的意思;教我們幾句簡單的語,「阿爸桑次」、「阿媽桑次」是大媽、大叔你好,「讓得過」是謝謝;司機滔滔不絕地給我們介紹他們這兒美不勝收的景色,講他們這兒房屋的地域特色,回顧他們這兒生活的變遷,談他的三個可愛的孩子……
常想,要是這一路上,如果沒有這位熱情好客的司機,該有多麼的寂寞!
虛驚幾場
漫長而又遙遠的旅途承載著無數的歡樂的記憶,卻也歷經了為數不少的幾次驚嚇。由於第一獨自出門,長期生活在安逸中的我們,由於沒有行走經驗,對於不可知的外面的一切,有著可笑而幼稚的恐慌和敵視。因此多半的驚嚇都是庸人自撓的虛驚。
虛驚一:宿地虛驚。
起始該從俠義成都女孩藍波領我們下車,信誓旦旦可以幫我們仨找到宿地說起。
已是晚上十點多漆黑的夜色,剛剛前一秒還在一車住宿還沒著落的眾乘客羨慕的眼光中跟著藍波下車,到自以為很順利就能住進的宿地兒。可一下車的後一秒,接應藍波的高個兒來者面有難色掃視我們仨的眼光,便讓我們立即後悔剛剛魯莽的決定。小周直埋怨我們不該下車,藍波也只是個十七、八歲的不成熟的娃兒。做事很衝動,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她也只是來投靠別人。這會兒哪有本事幫我們弄個宿地兒呢?字字句句責備有意無意之中敲擊著我的心,讓我良心不安。畢竟我是起哄跟著下車的主謀。如此一看,我的心思也略嫌單純。此時說什麼也沒用,要想去追上那輛大巴央求司機帶我們去找宿地兒已是不可能。我心裡只能默默念叨:只求藍波不管歷經千難萬險也要湊和著給我們找個安身的地兒,不然我們仨真得流落街頭。唉,我一人不要緊,可是裡面還有小周。這下她可就會得意了:我說吧,叫你們跟團多省心呢?而我最怕這樣。我們幾個跟著高個兒進了一家小火鍋店,據說就是這高個兒開的。高個兒引介了剛剛和他在一起吃酒的夥伴,幾個人熱情地招呼我們入座。不覺有什麼的我,不客氣地正準備入座先歇會兒,可抬眼一瞧,小周正拉著小三提著行李面色黑暗地站在院外,不肯進來。我這才又記起宿地兒未定的,而我們卻又身陷一更陌生未卜的地兒,不知如何是好,不禁為自己放鬆警惕的悠哉而自責。於是也拎起剛放下的行李和她們並排站在「要房敢死隊」中。見我們這樣,其他人也沒興頭再吃了。只見面色沉重的藍波緊盯著面有難色高個兒前前後後為我們張羅。我知道,在這樣一個離溝口很近的地方,在這樣一個遊九寨溝的旺季,找一個地兒真是不容易。而藍波,這樣一位僅僅剛相識一天的姑娘,卻如此真誠熱心地為她這三位僅因坐車結緣剛相識一天不到的朋友兩肋插刀,心中翻江倒海,更進一步勾起了對於冒然下車舉動的悔意。在藍波和高個兒張羅房的時候,剛包間裡高個兒一朋友——一白白胖胖矮矮的中年人熱情上前招呼我們進屋先坐會兒,但見我們幾人紋絲不動。白胖子說,這樣吧,你們是不放心吧,就把東西先擱我車上。還沒容我們回答,白胖子就勿自打開一面的車門,別人如此美意,再加上肩上、手中東西確實太重,如果我們再推辭,倒顯得我們小人之心了。我是出於這樣的目的將行李忐忑地放進陌生人的車內,至於她二人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也放進去了便不得而知了。終究盛情難卻,我們還是跟著白胖子進了包間,在寒冷的黑夜,幾個人雖然圍著熱氣騰騰的火鍋坐著,不安的心卻絲毫沒有感到暖意。終於,藍波和高個兒帶回了好消息,高個兒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幫我們找到了安身立命之地。雖然高個兒一再抱歉因為旅遊旺季,所有溝口聽旅店全租出去了,找到的這間條件實在不行,但於我們來說,能有個地兒,今晚不用流落街頭就夠滿足了。為了不再給陌生人添麻煩,我們一再要求不吃火鍋了,直接去宿地休息。可是好客的高個兒一夥們硬是熱情拉著我們一起吃。吃就吃唄,就在這時,離門較近的我發現剛放我們仨行李的那輛車不見了,而不知何時白胖子也不見了。心下不由慌了起來。我用眼光示意了坐在我身旁的小三,剛要開口,誰知小三卻似早已瞭然地一說:「我知道,車沒了。」便面無表情地繼續吃起來。一時百感交集,
過了一會兒,白胖子和另一個同伴喜滋滋地進來了,可是車還是不在那兒。幾個人圍在一起邊吃邊和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面對對面整晚不發一言冷著臉的敷衍著吃幾口的小周,「放行李的車沒了」的訊號一再刺激我的大腦,讓我糊想聯篇:白胖子剛也許已和另外一個人將車開走,將我們仨的包調走了;而這幾個人如此熱心地拖我們在這兒吃火鍋,無非想從我們身上再狠狠敲詐一筆;至於那個住地也許只是個拖延時間的幌子。不由越想越慌。最後在藍波的順水推舟下,我們才得終於得以結束食不知味的火鍋晚餐。奇怪,也沒人提意我們掏錢,沒有想像中的敲詐,我們就這樣厚著臉皮,吃完了白食,跟著白胖子去拿行李。原來車沒丟,只是打在了另一個地方,行李一個也沒少(後來,到住地一看,裡面的財物也分文未丟,真是小人之心了。對不住了,白胖子)。接著再跟著高個兒住進了好容易找著的一旅店舞廳內空出的一間據說是給導遊臨時住的房間,儘管簡陋點,但遠比我想像得要好得多。)
經過那一晚的驚嚇和胡思亂想的折騰後,我倒頭就睡,而且睡得特香。儘管枕著窗外嘩嘩的流水聲……
虛驚二:打車虛驚
話說我們仨、教授老兩口和紅衣小伙兒在川主寺下車後,三家合計一起包車去黃划算方便點。找車談價錢的任務就光榮交給了紅衣小伙兒和教授老先生,我們仨打了聲招呼就去買嚮往已久的,那邊聞名的犛牛肉。待在牛肉店挑選一番,斤斤計較完之後,那邊車以找好。只見司機聽說我們是一夥的,便熱情張羅和幫助我們幾個將身上手中的行李放進後車座。行李太沉,還得到對面買幾個餅充飢,便放鬆警惕,不疑有詐地和教授老兩口一起放下了行李。老先生和紅衣小伙兒進車稍等,老太太和我們一起去買了幾個餅。四個人樂呵呵地打著傘來到剛面的車停靠地。誰知,一抬頭,發現剛那輛面的車已蹤影全無。莫不是也停在別的地兒。幾個人四下搜尋,找了又找,還是沒發現。心騰地不由慌了起來。趕緊向路旁攬客的司機打探,幾個司機一本正經的說車往黃龍方向開了。老太太急了:這怎麼可能呢?老頭兒怎麼會扔下我自個兒先跑去黃龍呢?有幾個司機上前調侃攬生意,說,走吧,大媽,我們帶您去黃龍,正好能追上那輛車。老太太更急了,連翻幾個白眼:去去去,你們瞎忙呼個啥?這會兒人還不知在哪兒呢?在雨中等了半會兒,又繼續四下裡仔細尋找,還是不得果。想起擱在車上的行李就在我們轉身去買個餅的空檔兒就這樣沒了,我們所有的理智和冷靜在一點點瓦解:我們也許真不幸地碰上了黑車,將咱們幾個異鄉客的行李席捲一空。老太太猶豫地說,咋可能呢?老頭兒還在車上呢?他們要劫財,搭個老頭兒有啥用?也許偵探片的情節耳聞目睹多了,我們仨揣測,估計那個紅衣小伙兒就是黑車主的同夥兒。看他長得肥頭大耳,白白淨淨,矮矮胖胖的,一思量就覺得不像好人。怎麼一開始就沒察覺道呢?怪不得和車主一起熱心幫我們放行李。當下責備自己對人心險惡缺乏應有的認識。再往下一細想,就越覺越不對勁,興許這會兒兩個壞心眼的人正興高采烈地開著車,將可憐的老頭兒半路搜身後就給扔在荒郊野外,,自己揚長而去樂哉樂哉呢。凶多吉少的第六感縈繞上了我們四個女人的心頭。
老太太說,我沒辦法了,我只好死等這老頭兒了。一席話,心頭更沉甸甸起來。就在我們快失望的時候,不知是誰先發現了新大陸,有人手指遠方:喂,快看,那不是剛那輛車嗎?大家又驚又喜地同時看向那輛車,直到那輛車停在我們面前,直到老頭兒和紅衣小伙兒綻開笑臉,安然無恙地又重新出現在我們面前時,我們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原來,他們幾個跑到遠處給車加油去了。沒給我們吱會一聲,害得我們幾個弱女子在短短的一小會兒,猶如度日好年,望穿秋水。上了車,把我們剛才幾個人頭腦中奇思妙想的凶險推理小說說給三個男人聽,大家都樂壞了,一切的誤會和擔心都在笑聲中冰釋前嫌。
虛驚三:騎馬虛驚:
這段經歷的另一個主角便是前文中提到的那位熱情好客的藏族司機。在由黃龍去主寺路上,我們的同伴小周提起了嚮往已久卻未能得償的騎馬心願。藏族司機立刻熱心地引薦了前面不遠處的山坡上有個騎馬場。又向我們遊說別處是多麼多麼地不正規,不安全,而那個地方有專業的執照,還有意外傷亡的保險,那裡有多麼的安全種種,一番話說得小周和小三都心動了。我對騎馬倒無所謂。反正大老遠都跑來了,連一個陌路司機都不計較耽誤自己寶貴的生意時間,為了不掃大家的騎興,跟著一起去騎一下也無妨。
這是一個藏胞開辦的騎馬場,十來匹馬稀稀落落地呆在一塊兒吃草。沒有所謂的馬場柞欄,幾間破屋子孤零零地立在路旁。看不出有多麼的正規。在山腳下立著一塊價位牌子:騎50米10元……沒等接著看,太貴了的念頭立馬衝入腦海。似乎看出我的猶豫。幾個藏族人一起遊說我們,先騎先騎,等騎完了再說,價格嘛,好好好說。沒容我們反駁思考,便將我們推上了馬。小三騎在前面,我挑了匹棗紅色俊馬心驚膽顫地跟後,小週一騎黑馬最後。在半山腰的位置,只見小三停在前面,回頭問我,要不要騎到山頂上。想想50米10元的價位,要是再騎到山頂,恐怕身上的銀子掏光了也不夠給。於是連連搖頭。牽馬的藏族小孩兒也不勉強,正調轉馬頭準備回去,這時小周和牽她馬的一藏族小伙兒上了前來,問清緣由,小伙兒便使勁兒遊說我們,才騎了一點點遠嘛,也不過癮呀。山頂的風光可漂亮啦,不騎上去太可惜了。於是這回小週一句「繼續騎吧」帶頭狠心往山頂騎。沒轍了,有人領頭,再掙扎也沒用。於是,兩個藏族小孩興奮地跟著調轉馬頭,那速度可比剛調回馬頭迅速果斷多了。這回位置換了,小周打頭炮,我中鋒,小三後衛。在前行中,我無意往後一瞧,發現小三和她的馬匹還在半山腰,只見她整個人就仆伏在馬脖子上,兩隻手也不知是甜蜜也不知是痛苦地摟住了馬脖子。後來才知,她的那匹母馬騎到了半山腰,被半山腰的那片肥美的綠草所傾倒,不管小三怎麼哄騙,它愣是拜在草裙下死活不肯前行了。民還以食為天呢,沒辦法,馬場的另一個小孩兒只得另牽來一匹富貴不淫的高頭白公馬來替班。終於安全抵達山頂了,想想剛才騎在那高頭大馬上,無依無靠,身子左右搖擺不定,一顆心七上八下,坐騎難安的糗樣兒,再加上走過的是一條陰雨而倍加泥濘的山道上險相環生可想而知,能安全抵達山頂已夠謝天謝地了。
騎在馬上,在海拔三四千米的山頂眺望遠處壯美的山色,你就會立刻感到一路的顛簸和艱辛值了。凜冽的寒風安撫著我浮躁的心靈,遠處,是一片神聖純淨的雲天一色,面對秀麗的山巒我終於明白了「連綿起伏」所包涵的一切。心中漾滿奇異的感覺,只能由衷感歎「無限風光在險峰」。眼角瞄見山腳下剛我們搭坐的那輛面的車,莫名憂心起來:要是司機此刻開車拔腿就跑,我們仨咱辦呢?(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行李包焦慮症。)山頂的一塊牌子上赫然寫著:此處已達到800米。不由一驚,上山都已800米了,再加下山,來回1600,照他們的收費,定會是個天價。幾下一捉摸,再沒心思細賞山景,匆匆留了張影,便要求下山了。下了馬,我們開始和他們講價。這幫人高馬大的藏族同胞圍成一圈,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被圍在中間的三個與他們一比矮小柔弱的漢族女孩子。在那樣的情勢下,如果他們獅子大開口,宰光我們身上所有的銀子也不是沒有可能,因為我們是那樣的勢單力薄。儘管身處險境,我們三個還是鼓足膽量和他們據價力爭,編造窮困的身世,又以回去定寄照片給他們和他們拉近關係。藏族同胞還是友好的,最終以150元成交。遠比我們想像的低多了,也不細想其中還是被宰了的事實,能從那個永生難忘、劍拔弩張的險境中脫生,已覺是萬幸之事。事後,小周說那時看著那群長得凶巴巴的藏族人,真怕他們一個不滿意會揍我們一頓。現在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人情冷暖登山路
在九寨溝內景點遊覽車上,隨車導遊小姐甜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九寨溝的美是豐富多姿的。『晴天看水,雨天看雲,陰天看雲煙。』無論何時的九寨溝都到處充滿美……」。而我們這趟九寨之行有幸三種天氣都碰到了。九寨溝的水,變化多端的綠,無法用語言描繪的美。一個海子裡競會讓幾種綠共存,饒是令人心醉,驚歎天地造物之神奇。常常想,倘若朱自清先生看了九寨溝的水,他還能寫出《綠》麼?
告別九寨溝,來到了黃龍。黃龍海拔三四千米。一些心臟不行、體質不好的人都被建議租一個氧氣袋再上山。我們三個商議了半天,最終決定相信自己的本質,堅決不租氧氣袋,徒步登山。
黃龍的景色不比九寨嫵媚多姿,幾千米之高的爬山路是艱辛而枯燥的。不少人肩背氧氣袋登山,中途還是選擇了放棄。我們三人輕裝趕路,齊心協力,互相打趣,倒也其樂融融。在最艱難的時候,我們三人邊登山邊放歌。你唱一句他唱一句,接歌鼓勁,登山路也愈發倍感輕鬆。青春的陽光灑在我們的身上,洋溢的似火熱情招來了身旁來來往往氣喘噓噓的登山客羨慕的眼光。
在崎嶇的山道上,看見這樣一家人:一位身上背著一個二三歲的娃娃年輕父親和他的愛人、老媽媽全家一起來登黃龍。這份和睦和幸福讓人稱羨。媽媽和老媽媽在後面走。爸爸背著娃娃走在前面。年輕的父親是極愛這孩子的,一邊登山一邊和背上尚在呀呀學語的娃娃交談。寶寶, 這是什麼?水。水用英語怎麼說?跟爸爸一起念「water」。 「water」孩子鸚鵡學舌般念叨。寶寶,媽媽呢?在後面。喊一下媽媽,看媽媽在哪兒?媽媽~~~~~哎!呵,真是可愛的一家人。
在山路上,會時常看到這樣一群特殊的人,他們並非遊客,卻每天都在攀登黃龍山。登山已是吃力之事,而他們每天則要身負重荷來回於這樣的山路數十趟。在他們的臉上,沒有遊玩的歡樂,只有生活的艱辛。他們或單個人埋頭心無旁鷺地從山下往上背上一塊沉重的石頭,或幾個人齊聲喊著號子抬起一根粗壯的木樁上山來。是的,他們就是在山路上討生活的一群人。可以說,這山上的每一條石板路上,每一條棧道,都凝結著他們的汗水和淚水。在世俗的眼裡,他們的工作是低賤的,卑微的。走在這樣的山道上,你也許會情不自禁地投射過幾許同情的目光,哀歎人與人之間的不平等。當時的我也曾經這樣想和做過。而今回首,忽然為當時庸俗的自己深感羞恥,我有什麼權力去鄙視別人的勞動工作。他們並不需要這樣假惺惺的悲憫,他們最需要的是我們的理解和尊重。他們於我們是同樣的人,都有相同的人格和尊嚴,並不因為我們的職業或生活狀態的不同而少一分。他們靠自己的勞力去掙錢,用自己的汗水去換取幸福的生活,比起那些小偷、強盜,比起那些在名利場上耳虞我詐的人來,這群樸實的挑山漢子不知要高貴多少。我敬重他們!
在山路上,你還會看到另一群人。他們是遊客,是懂得享受生活的遊客,是懂得疼愛自己的一群人。他們坐在滑桿(讓兩人抬上山的轎子)上,讓我想起了《劉三姐》中坐轎子從遠處而來找劉三姐尋釁的地主老爺。滑桿裡坐著有幾百來斤的四五十歲的男人,有坐著二三十歲的年輕姑娘,坐著輕巧的十來歲的孩子。坐在滑桿裡的人有的聽著隨身聽,有的悠閒地哼著小調,有的忙著吸氧氣,有的正專心打掌上遊戲,有的從半山腰開始坐,有的從山腳準備一直坐到山頂。抬滑桿的人們移步亦艱地往上登,手臂、腿上的青筋猙獰可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浸濕了。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想到如果沒有這些坐滑桿的人,就沒有這些抬滑桿的人生活。
木樓上的「四面楚歌」
能夠發生這段故事還真多虧拉我們去川主寺的那位藏族司機。如果那天,他沒有熱情地推介我們到川主寺他哥哥開的小旅館住宿,就不會有下面的故事。
司機的哥哥在川主寺開了家小旅館。小旅館是個兩層樓的小木樓。外面刷著鮮艷的色彩,很富有藏族特色的裝飾。爬上二樓,「吱嘎吱嘎」地走在木板上,是種新鮮的感受。進了指定的三人間,放下行李,坐在床邊,忽然好笑地發現木牆上貼著的有趣的旅客須知:凡是本店的旅客均要做到三輕,即走路輕,說話輕,關門輕。當我們中的小周無意間在房間中央蹦了一下,那來自四面八方的巨大的共振,讓我們這才明瞭隔音效果極差的木樓旅店為何會制定如此與眾不同的「三輕」政策。
幕降臨了,我們三個人解決完晚餐後回到房。因為明早六點半要趕去成都的汽車,所以決定早早入睡。許是下午騎馬太累了,不一會兒我就睡著了。半夜時分,我被輕微的說話和腳步聲驚動,瞇著睡眼,發現小三和小週二人一起如廁。她們走了,我就醒了。隔壁隆隆地呼嚕由近至遠清晰地傳入我的耳際,再想睡也睡不著了,更何況屋裡還少了兩個人。她們去了很久,此刻呼嚕聲大肆在房間內搔撓我,它們有張有弛,掄起大錘在我的腦袋裡打鼓,趕光了我的睡蟲。過了好一會兒,小三和小周回來了。她們沒發現我已經醒來,因為我一直在假寐。兩人咕噥了幾句,便鑽進了各自的被窩。而我是無論如何再也睡不著了,越睡不著就越覺著那陣陣的呼嚕聲也是越來越響亮和刺耳。有如雷霆邊般地呼嚕聲好似在這深夜玩起了對歌,此起彼伏,有呼有應,動靜錯落有致敲擊著木牆,摸進了我們所住的房間。再細聽,忽敏感查覺有一曲呼嚕聲,聲調悠揚,離我特別近。起身一聽一看,原來我們的小周也不知何時被感染了,也正「呼嚕呼嚕」不自知呢!就這樣,在木樓上的那間房間,各處的呼嚕聲穿過木板牆,在我們房間的上空齊聚一堂,為我演奏精彩的呼嚕交響曲,讓我度過回成都前的一個獨特的無眠之夜。
事後在車上,小周說,昨晚你聽見狗叫了嗎?我說,沒有。她說,昨晚上半夜,屋外不知哪來的狗狂吠不止,吵得她和小三都沒睡著。我說,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她說,你睡得真死。我沒說我下半夜悲慘的經歷,因為我覺得能沉沉睡上半夜,還算比較幸福。
千里還鄉
二十三日午後,我坐在了南京中央門車站新建的東門分站候車大廳候車時,我告訴我自己:終於要回家了。沒有出行前的激動和彷徨,只有平靜。
儘管只有數十天的行程,可是卻感覺度過了漫長無邊的時光。小三說,這十天,我們從夏季走到秋季,走到冬季,又從冬季走回秋季,走回夏季,好像離家已一年。是呀,誰說不是呢。我們離家的時候穿著短袖短褲都還嫌熱,而到了九寨溝黃龍那邊加上了長衣長褲外套都還嫌冷。還記得回成都那天早上,我們三個人提著行李,哈著熱氣,瑟瑟縮縮地在川主寺的站牌前等車的情景。現在想來,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疾馳的汽車離家越來越近,當家鄉熟悉的街道重又出現在我的面前,頓時興奮起來。原來家鄉在我的心中一直如此親切,不管曾經我對它有過多少數不清的抱怨。
在車站下車後,去小三家取車。給老媽掛了個電話:媽,我回來了。給我燒點洗澡水,我馬上就回來。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老媽的聲音傳來:哼,你回來啦?哼,你甭回來了。隨即是「嘟嘟」的響聲,電話掛了。感覺不妙,照老媽的口氣,估計回家凶多吉少。
推開家門,旺旺瞧見多日不見蹤影的小主人,愣了一下,只一小會兒,便瘋狂地朝我身上猛撲過來,又是添又是跳的,忙得不亦樂乎。朝正在燒水的老媽問候了一聲,媽媽,我回來了。老媽輕描淡寫,熟視無睹,還是那句,哼,你甭回來。我灰溜溜地鑽進房間收拾東西,發現幾日不見,我的房間依舊一塵不染。正在發愣的時候,老媽喊道:水好了,洗了!看著眼前放好了的熱氣騰騰的洗澡水,想起離家前,老媽從未給我將洗澡水放好,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眼前忽然一熱,兒行千里母擔憂,我這才明白我在老媽生命中的意義。不管我今後走到哪兒,身後總有老媽的一份牽掛。
一路風塵,一路歌,我順利走過了我的第一次行程。這短短的十天,我收穫了從未有過的充實,用最細膩的心去感受自然和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體驗生命的真摯,享受生活的樂趣。
旅遊就像吸毒一樣,讓人陷入其中無法自拔,卻又心甘情願沉淪其中,自得其樂。我想,我會繼續走下去。
僅以此文獻給所有曾經給過我真誠幫助的可愛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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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2-18 10:35:51  By: 九寨溝旅遊  返回頂部 返回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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