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散記/0805

一、 翻越崑崙山

從格爾木到拉薩，全程約1100多公里，平均海拔大約4000多米，是整個青藏線中最艱苦的地段，其中崑崙山是我們此行必須翻越的第一個海拔在5000米以上的山口。從納赤台開始，我們的車一直在山中盤旋上升，接著，前方的群山中突然露出一小片皚皚雪峰，引起我們一陣興奮，前面一號車用對講機挑戰二、三號車，接龍背誦毛澤東的《念奴嬌.崑崙》，誰知律師們都是箇中高手，大家一路說說笑笑，也不感覺到有什麼大的高原反應。
雪峰越來越近，當我們穿過群山，進入一片盆地時，眼前豁然開朗，那冰瑩潔白的崑崙山就巍然聳立在我們的面前，巨大的冰川從山谷中懸垂下來，像一條條白龍正在俯首汲水，陽光灑在山谷前的草地上，三五成群的犛牛正在吃草，一派祥和寧靜的景象，我們的車隊就在這童話般的境地中馳過，對講機一片靜默。

二、 可可西裡

翻越崑崙山口時，我們看見這裡豎立著一座漢白玉的墓碑，墓前擺放著鮮花和哈達，這是已故西部工委書記索南達傑之墓，他在追捕盜獵者的槍戰中不幸犧牲，死的時候仍然依車握槍，不肯倒下。我們停下來，向這條好漢致意，並和南來北往的其他人一樣，在墓前束上一條潔白的哈達，願他安息。
彷彿天意使然，越過崑崙山，進入可可西裡後不久，便聽見對講機裡傳來一聲：「快看，藏羚羊」。果然，在我們的右側300米處，大約有30多只藏羚羊在低頭吃草，我們急忙下車，照相機嘁裡卡拉一陣響，那些藏羚羊警覺地抬頭，然後邁著優雅的步子向草原深處跑去。
可可西裡過去被稱為生命禁區，這裡遍佈高寒草甸，草甸中分佈著大大小小的水窪和細小的河流，因無人居住，又被稱為無人區。但我們一路看到，青藏鐵路的會戰已經展開。從出格爾木開始，沿途彩旗招展，車輛穿梭往來。每走十幾公里，就可以看見各個工區的標語，醒目的大字寫著，我們是參加過京九鐵路建設的鐵軍，我們是一支特別能吃苦耐勞的隊伍，我們將在青藏高原上再創輝煌等豪言壯語。可可西裡荒原上還可以看見鮮亮的宣傳畫，那是那些工程隊在呼籲保護環境。

三、 夜宿雁石坪

原定今天到長江上遊的沱沱河沿宿營，但此時正是五點，在西藏相當於內地下午的三點，這時候大家出現了兩種意見，一種是繼續走250公里到那曲過夜；另一種是就在沱沱河宿營，第二天找嚮導進格拉丹東雪山。兩種意見爭執不下，最後大家妥協，各讓一步，決定再走90公里到離格拉丹東雪山不遠的雁石坪過夜。
雁石坪是一個很小的小鎮，坐落在通天河的邊上，海拔約4700米。我們到的時候，天正在緊一陣密一陣地下著大雨，從這裡進格拉丹東約100公里，沒有路，汽車要在河床上開。我們下車到鎮派出所打聽，民警說現在是雨季，山裡的河水暴漲，根本進不去，因此只能放棄這一計劃。
是夜，我們住當地的公路養護段，那裡給我們騰出兩間房間，但每個房間只有四張床，其中一間房間還漏雨。於是，大家攤開睡袋打地鋪，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停車以後，我的高原反應上來了，頭痛欲裂，全身發冷。大家草草吃了一碗速泡麵，就鑽進了睡袋。就這樣，我們點著蠟燭，烤著牛糞火，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說著各種顏色的笑話，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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