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散記/0802

一、 色調

從今天開始，我們的旅行進入了第二階段，前面仍將有2000多公里的漫漫征程，那裡海拔將逐漸升高，人口則將不斷減少。我們將面臨高原缺氧的考驗，同時還必須放棄美味佳餚的夢想。我們中間不斷有人散佈關於高原反應的謠言，大家嘴上雖然不說，但我估計心裡多少都有一點忐忑不安。
今天路不多，只有大約150多公里，出西寧後，車子一直沿著湟水河走。穿過湟源峽，翻過日月山，在倒淌河轉入109國道後，我們很快就看到天際之處一抹淡淡的青色，江說，那就是青海湖。今天天色明亮，陽光照射下來，四周的景物都十分清晰耀眼。離青海湖越近，湖水就越藍，等我們到了湖跟前，那藍色已經純粹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我找不到任何比喻來描述這種顏色的美，她是如此的直接、簡單，只需要一瞥，就足以徹底俘虜你了。車沿著湖邊走，左邊湖灘和右邊的山坡上種著大片大片的油菜，正是油菜開花的季節，四下都是花的海洋。遠山如黛，山下是綠色的草地，周圍是黃色的菜花，天上飄蕩著縷縷白雲，各種顏色和碧藍色的湖水交相輝映，天地猶如一塊巨大的調色板，由一位無形的巨匠在任意塗抹。

二、 偷得浮生半點閒

我們就下榻在湖邊，這裡的海拔約3200米，大多數人都覺得有一點頭疼或頭脹。為適應這裡的高度，中午大家都睡了一覺。我閒著發慌，便溜到湖邊閒逛。湖水不冷，我幾乎想跳下去遊泳，但又不敢，生怕加重高原反應，於是問老鄉租了一匹馬，沿著湖邊的草灘，向遠處無人之處跑去。正是當午時分，四週一片寂靜，陽光筆直地曬下來，皮膚微微有一些刺痛，但有湖風吹拂，因此一點也不覺得熱。天吶，我幾乎不能想像，自己在水泥森林裡活到現在，居然還能在這藍天、白雲、碧水和綠草之間信步由韁，做一次桃源中人！我不想回家了。

三、 生態憂慮

青海湖很大，據說有4400多平方公里。湖水清澈見底，我在岸邊丟一顆糖，可以看到它飄飄蕩蕩地沉下去，竟有六七米之深。范仲淹一篇《岳陽樓記》，把天下的湖光山色都寫光了，害的我搜腸刮肚，再想不出什麼詞來讚美青海湖。但這麼好的青海湖目前卻面臨著生態上的憂慮。我在湖邊走，看到湖水已退離了原來的水位線，在湖邊上留下30~50米的礫石攤，據說這是因為湖周圍的植被被破壞，山坡不能蓄養水源造成的，年復一年，湖水漸漸後退，終將枯竭。另一個問題是酷漁濫捕，造成著名的湟魚日益減少。雖然國家規定了十年的禁漁期，但飯店仍有湟魚偷著賣，只不過遇到有警察來檢查時，他們就稍微收斂一下。我們下榻的賓館邊上有一個伊星飯店，那裡的服務員對我說，今天有人檢查，你們要吃魚就要躲到包間裡去吃，說著遞給我菜單，那上面的湟魚竟有二十多種燒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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