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藏回來已經幾天了，夜晚坐在公車裡看窗外的時候依然揮不去那一段顛簸和快樂的日子。路邊的霓虹燈似乎有些刺眼，閉上眼睛，卻依然感覺有亮光滑過。相同的夜晚，那裡就沒有太多的點綴，一切都很樸素，只有極少的車輛會交匯，沒有路燈，只有顛簸。

西藏的天很藍，雲很白也很低，彷彿觸手就可以抓到，伸開雙臂，大山、草原似乎就可以攬在懷中。與牛羊同伍，這樣的日子每天都會讓人忘記自己是誰，打哪來。

在那木措邊嚎啕大哭一場是在沒去西藏前就已經醞釀好的。關於那木措的，不管是網上的介紹還是看到的圖片，她是如此美麗，總是那麼地純淨、安詳，加上人們虔誠的朝拜。我想那一刻一定是震撼和感動的。我要在那裡大聲地喊一喊，也許可以喊走所有的不快樂，我想。

真的到了那天，一路的搓板路加上海拔的慢慢升高，身體開始出現反映，可是突然間，我就遠遠地看到了她，靜靜地躺在那裡，藍藍的，很靜，很平，像一副畫，絕美。耳機裡傳來美妙的曲子，看著遠處的那木措，我落淚了，感動自己千辛萬苦地來看她。想起了他，如果此時此刻他也能看到，就好了，可是這似乎永遠都不能實現了。汽車不停地在顛簸，淚水不斷地被振落，我沒有回頭看車上的人，也許他們也都沉浸在自己的心境裡。我也曾打算過在最美的那木措旁打電話告訴這個我曾深愛過的男人，緣分已盡，我將永遠放棄他。可是那木措那麼美，捨不得那麼傷感，反而把唯一的那張明信片門票寄給了他，希望和他分享她的美麗。

從那木措回來和從日喀則回拉薩的路上，我們都看到了三三、兩兩的人一步一個五體投地地朝著拉薩的方向拜去。導遊告訴我們，五體投地到拉薩是他們一生的追求和心願，他們也許一無所有，但他們擁有堅定的精神追求，內心是如此的充實。這一刻，被他們的虔誠所感動。回想我們的生活，很多人為了金錢、權力、地位，辛苦地而拚命著甚至不顧一切不擇手段。羨慕他們的簡單，還有可以單純地活著。

當然，那段日子也有過脆弱的時候。由於高原反應，連著3天晚上都因頭痛睡不著覺。吃了安定和百服寧還是在第四天的凌晨痛苦地醒來，等待天亮。一想起白天還要行車5個多小時的搓板路，心理就開始發慌，委屈的眼淚開始掉下來。莫名地問自己，怎麼會這樣？於是我不顧得凌晨有多早，發了短信給上海的幾個好朋友，告訴他們我的失眠和難過，他們都鼓勵我要挺住，感覺特別安慰。

西藏之旅，也許真的可以說是一次心靈之旅，因為她會讓你想到很多人，很多事，過去的，現在的，甚至是將來的。

離開的時候，我問了自己一句：我是誰.



2003.9.29-10.7 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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