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寨之行散記

10月28日
我們一行四人（兩男兩女）搭乘浙江航空公司的飛機前往成都，中午抵達後入住四川省化工設計院招待所（武侯祠大街，交通招待所旁），30元/人的雙人間，獨立衛生間，電熱水器。放下行李之後前往新南門車站購買第二天前往九寨的旅遊車票。因為油價上漲，票價調整為93元/人。看時間還早，先去青羊宮和杜甫草堂走了走，等在成都的朋友找到我們時，我們正在草堂的茶座喝茶打牌。晚上在成都的朋友領著去吃小吃，先是提督街的「鍾水餃」（2元/碗，超值，味道奇佳），然後沿春熙路一路走一路吃，到「龍抄手」吃了份小吃套餐（龍抄手、鍾水餃、玻璃燒麥、賴湯圓、擔擔面等）10元/人，味道還過得去。在採購了些旅途上用的糧食和用品之後，直奔「半打啤酒館」體驗成都夜生活。晚10點半回招待所休息。

10月29日
早0630起床，前往新南門車站乘坐0800的班車前往九寨，車是揚州亞星，29座，挺好的。0900到都江堰，之後一路溯珉江而上，中午在離茂縣還有大約10公里的地方停車吃飯，兩菜一湯32元，1300左右到茂縣，1400左右到疊溪海子停車方便，1600左右到松潘，1630左右到川主寺，1645左右到沿途唯一的停車參觀景點吶咪寺。1730左右重新上路，1915左右抵達溝口。我們在離溝口200米左右的一個小酒店住下（很遺憾，記不得名字了，只記得是溝口三岔路口往東，羊峒飯店已過而電力賓館不到的地方），原本是100元/間的標準間，那天只剩四樓的最後兩間，給我們150元2間。晚飯在酒店餐廳吃，70元三菜一湯，晚上20點到23點熱水供應，可以洗澡。

10月30日
早0700起床，0800左右去朋友推薦的溝口售票處旁商場二樓吃早飯，沒想到只有羌式水餃，4元/碗，不是那麼令人滿意。門票205元（含環保車，不含住宿），保險3元。乘車在諾日朗中心站下，沿則查哇溝上行300米左右到達則查哇寨的第一個住宿點，35元/人的雙人房，熱水要去樓下藏民家去拎，因為晚上的氣溫已經接近零度，所以不洗澡也無所謂了。放下行李後出發，先乘環保車直達日則溝底原始森林。這次旅行選擇的時間實在是好得出乎我們的預料，深秋天高雲淡，雪山、彩林、碧水、藍天相映成趣。一路上的風景奇佳，特別是鏡海的水倒映著山上的彩林，簡直無法用言語來描繪。由於過去的計劃是先到原始森林再一路下行，所以中途沒有下車，沒想到這卻成了這次旅行為數不多的遺憾。原始森林附近只有劍巖一個景點，而因為天時已近深秋的緣故，懸泉已經變得難以辨認，更不用說是拍照了。我們從原始森林一路下行，經芳草海到天鵝海，景致都挺不錯。在天鵝海等環保車卻等了很長時間，主要是因為中午原始森林一帶沒有吃飯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去中心站或幾個寨子那裡用餐了。到箭竹海下車，繼續沿公路步行到熊貓海，換走棧道。熊貓海瀑布是我們遊程上的第一個瀑布，實在是不敢恭維，這樣的景致江南比比皆是。五花海很漂亮，水呈現一種不可能想像得到的藍色，而且在下午兩點的日光下格外眩目。金鈴海很恬靜，水下有很多姿態各異的枯木，很原始。珍珠灘和珍珠灘瀑布都很壯觀，只是下午三點左右的日光太強烈了，沒有辦法拍出好照片來。從珍珠灘瀑布折返到公路上，發現從公路上看兩旁的彩林實在是太美了，想到早上經過鏡海時的美妙感覺，便急急趕過去。不幸的是，下午四點不太大的風打攪了鏡海的寧靜，我們等了一會兒，發現要找回上午心動的感覺是不太有可能了，再加上一天的徒步行路的倦怠開始襲來，我們決定第二天再回來補。在鏡海上車去諾日朗瀑布，傻乎乎地在中心站就下了車，拖著疲憊的雙腿走到諾日朗瀑布，再走回則查哇寨住宿的地方。回到房間時就覺得人實在是累得不行了。熬到五點半去則查哇寨餐廳吃晚飯，居然只有我們一撥人，問了問價格，20元/人，四個人給四菜一湯，因為沒有別的客人，很容易地又爭取到了一盤免費的蔬菜。我們又去買了兩瓶青稞酒，菜做的不錯，涼拌犛牛肉特別好，雖然因為水土的緣故我們已經滿嘴是泡了，還是忍不住多多地下了幾筷子。其實那裡的人還是很淳良的，好像網上許多帖子中描繪的「窮山惡水出刁民」的景像我們一次都沒有碰到過。估計也跟我們去的時候沒有人有關，等有那麼一大群人蒼蠅般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可能誰都沒有好心情去對待了。晚上回到房間時才發現床上的電熱毯只是個擺設，點了半天一點溫度都沒有，我們四個人帶了兩個睡袋，於是將床上的東西分了分，睡睡袋的將棉被貢獻出來，留一條薄毯子和一個床罩，並接受另外的一條毯子。事實證明，又是一次錯誤的決定，睡兩條被子的（比如我）熱的不行了，睡睡袋的凍的一晚上都沒熱乎過。

10月31日
早上起床洗漱用的熱水照例要到樓下藏民家去取，由於人少的緣故，熱水很充裕，所以我們舒舒服服地洗了把臉。出發去長海的車還是在中心站乘坐環保車，我們很榮幸地碰上了一般遊人碰不上的情況——車在開出後不久拋錨了。我們下了車，在路邊等待中心站派來的空車，十幾分鐘之後，來了兩輛小環保車。由於本來車上的人除了我們之外都是一個旅行團的，我們也就理所當然地享受了包車的待遇。車上的藏族小伙兒導遊被我們纏著唱了幾首藏歌，我們也被要求唱了幾曲江南小調和流行歌曲，一路上歡聲笑語不亦樂乎。到達長海之後，除了海拔2900米的九寨溝最大海子之外，最吸引我們的是藏民牽來拍照用的白犛牛。據說白色的犛牛很珍稀，要賣一萬左右一頭。我們一人花了五塊錢，在長海邊留了個影，那些藏民還盛情邀請我們多拍幾張，說我們反正已經付過錢了，拍的越多越值，讓我們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乘車下到五彩池下車，發現五彩池在公路下大約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下到池邊不是件難事，可上來許多人就一步三喘了。我們沿五彩池走了大半圈，始終沒有找到特別合適拍照的地方，不知道是因為時間的緣故還是遊人眾多亂了景致，總之是沒有傳說中的斑斕透徹。從五彩池回到中心站時已經十一點，我們急急趕到鏡海，沒想到始終是波瀾微興，只有悻悻然折返。回到宿地，簡單吃了點東西，背上行裝我們就離開了。乘車經犀牛海、老虎海，到了樹正瀑布，我們又背包徒步走到水磨坊、樹正群海，在樹正寨上車出了溝，臥龍海、蘆葦海、盆景灘都沒有下車。總的來說，所有的景點似乎都應該是由南往北看要漂亮，由於日照強烈，逆光的照片很難有拍的好的。到達溝口是一點半，我們計劃去黃龍。因為沒有直達車，我們只有包車去。在剛到九寨的那天晚上曾經有個司機兜過我們的生意，說是最低300元去黃龍，長安小面。溝口有一輛夏利開價300，我們嫌沒地方放行李不去；一輛長安小面居然開口要600，真想殺了他；另外有輛桑塔納報400，我們跟他還300，他不肯（其實我們並不是在乎那幾個錢，過去在網上看到的攻略中一般長安小面都要350，只是因為那幾個司機的態度並不是太好，還有一個居然騙我們黃龍下雪去不了）。我們見時間尚早，就在邊上的小攤兒坐下吃起烤土豆來。不知道是否屬於歪打正著，桑塔納答應300去，令我們在意外的同時頗有些成就感。到黃龍的路在過了川主寺之後就一直在爬山，路面狀況並不太好，經常有兩旁的碎石坍塌。沿途的風景只有不遠處的神山——雪寶頂使我們心動並停車駐足。在翻過據說有海拔4300米的地方之後，下行十幾分鐘就到了黃龍。整個行程花了兩個半小時，乘長安小面肯定要慢一些。黃龍只有兩個地方住宿，一個是瑟爾嵯，另一個是華龍賓館，我們住在瑟爾嵯，100元/間的標準間（彩電有衛星電視、電熱杯、電熱毯，但不帶衛生間）。事實證明，我們選擇不帶衛生間成了明智之舉。黃龍的溫度要比九寨溝低，水管全部凍住，沒自來水用，洗臉用水要去服務台要（服務員從外面挑來的水，限量）。晚上在瑟爾嵯對面的一間叫做「重慶飯店」的小吃店吃的晚飯，四菜一湯，因為昨天晚上打牌我輸了，於是這頓飯算我請客，大概是80多塊。

11月1日
早上0700起床，想到服務台要些水洗漱，可是服務員死活不肯開門理睬我們。女生們昨晚留了一臉盆的清水，我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只能用濕紙巾將就了。早上八點鐘從住地出發，經過華龍賓館時看見鍋爐房好像是在冒煙，可能華龍的條件要好一些。來到黃龍正門口，一看票價，旺季80元，淡季50元，今天是淡季第一天，又賺了。買票進門，人煙稀少，而且由於太陽還沒出來，特別冷，一路上流水都結冰了，連金沙漫地都不例外。黃龍的路是修建在水旁的木質棧道，保養程度挺好的。中間碰上一段路由於水道結冰，水漫上棧道又結冰，鑿開冰層著實花費了我們不少時間。等到爬到黃龍中寺，才算見到一縷陽光從山的夾縫中透出來。到黃龍寺和五彩瑤池時已經是十點多了。五彩瑤池後的觀景台有兩個，矮的一個是留影的地方，高的那一個較少有人去，而且因為瑤池邊上的枝枝杈杈的緣故，總是有些被煞了風景的感覺，但是不管怎樣在體力允許的狀況下是沒有理由不上去的。在瑤池中的棧道上行進可以更貼近那水，但是水中的落葉始終是多了些，感覺池水不是那麼超凡脫俗的純淨。畢竟夏天才是黃龍的黃金旅遊時節嘛。往下走時，發現遊人逐漸多了起來，工作人員也上班了，廁所開始開門收費。越往下遊人越多，抱著氧氣枕的人也多了起來，讓我們的自豪感開始蕩漾起來。下到迎賓彩池時發現已近正午，冰也基本化光了。回到瑟爾嵯時已經過了十二點，服務員讓我們加付半天的費用，我們理直氣壯地說我們出門時沒有人值班，否則我們早上就肯定退房了。服務員沒有為難我們，我們取出行李，出去吃飯。由於前幾天中午都沒有吃過正兒巴經的飯，而那邊的菜又實在是辣子太多，我們選擇了吃稀飯，再在路邊藏民那裡買了四個青稞餅，4塊錢。去瑟爾嵯餐廳問了一下，沒有稀飯，只好決定讓他炒盤青菜，再燒個蛋湯，餐廳好像是專門做團餐的，沒好臉色給我們，而且收了我們40塊錢，太黑了。吃完飯後在瑟爾嵯的大堂裡等從平武到松潘的班車，每天的兩點左右經過黃龍，票價20元/人。車一到我們就看到了，可是剛才賣給我們青稞餅的那個藏族大叔還是衝進大堂來通知我們，真的令我們很感激。等司機吃完中飯後，車上路了。兩個半小時之後，我們的車停在了松潘東門外的車站裡。從東門往城裡走，我們背著行囊的樣子跟松潘小縣城的景像在一起顯得很不協調。果然，還沒有走出200米，就被人盯上了，那個人就是頗有些名聲的楊友富，順江馬隊的經理。說句實話，開始我還真沒把他當成好人，雖然是早就聽說過那麼一個「Good Guide with a Bad Eye」，但是真人似乎比想像中更讓人不放心些。楊很熱情地介紹我們去住宿，景緣飯店（縣政府招待所）和松州飯店，當然更便宜的還有。我們住在景緣，80元的標準間，單獨衛生間，有熱水洗澡，還不錯，只是抽水馬桶好像不太好使。再想起原來曾經看到過別人的遊記中景緣的房間是150元，不由得屁顛屁顛起來。住下後去楊老闆的辦公室轉了一下，大名鼎鼎的「順江馬隊」和「快樂的小路」都在北門外的路邊，很簡單，一張桌子，幾張凳子，然後就是滿牆壁的照片和地圖了。我們本來就只打算在松潘停留一天，而且在是否騎馬的問題上本來就有分歧，女生們死活不同意在外露宿，所以問題也就簡單了，我們選擇了去垮石崖的一日遊，立馬交了60元/人的馬隊費用，明天早上九點出發。晚餐是在市中心交叉路口的黃龍飯店餐廳吃的，四菜一湯57元。晚上回飯店洗了個熱水澡，很滿足地睡了。

11月2日
一早起床去公共廁所如廁，外面的寒意襲人，廁所的狀況也讓人心寒。洗漱完畢後，先去東門車站買返成都的車票，付錢時發現車票居然是41元/張。問是什麼車，答曰揚州亞星；問何以如此便宜之票價，答曰沒有接到調價通知。九點鐘，馬隊嚮導和座騎紛紛來到，一人一匹馬，一人一嚮導，瞬間就成了一個大馬隊，浩浩蕩蕩地穿越鎮外的村落開始了一天的征程。我們行進的路線開頭是跟去牟尼溝相同的，翻過一個山頭後才分道揚鑣的。說實話，一開始騎著馬的感覺並不是特別的好，一是不熟悉馬，不知怎麼駕馭，二是走的道兒邊上就是斜坡，騎在馬上可比自己走路恐怖多了。等稍微適應了一會兒之後那種放馬藍天下的感覺就超越了一切，隨著海拔的升高，天空似乎越來越近，猛回頭發現山巒已經沉浸在一片霧藹之中，方圓幾十里，只有那麼一個馬隊悠然前行，感覺真是棒極了。垮石崖其實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景觀，也或許是那陣子見了太多的美景，都麻痺了。快到中午開飯的時間了，因為垮石崖附近沒有水，所以還要往下走一陣子。嚮導說下山騎馬不行，於是馬在前面走，我們在後面跟著。對於我們這些在浙江的山水中長大的人來說，那段山路還不算什麼，只是稍微泥濘了些，若是換一幫平原上的人，恐怕印象就深了。反正等我們趕到宿營地時，已經有些想躺下了。我們看著嚮導們放馬、拾柴、生火、揉面、做飯，很快香噴噴的面片就在我們面前了，我們品嚐著令人此生難忘的美食——其實那只是一鍋白菜面疙瘩。吃完了，該下山了，據說前面的路平坦一些，我們又可以上馬了。再次上馬，感覺儼然已經是個老手了，甚至還爭相讓自己的座騎撒歡跑上幾步。其實下山要比上山更恐怖，在下一個大概有45度的斜坡，座騎邁著「盛裝舞步」的時候，我想坐在馬背上的人可是沒有騎師的瀟灑和鎮定。最後的一段路是在公路上行走，馬由於打了鐵掌的緣故，整天打滑，幸好在經歷了那麼一天之後，這些個小問題已經不再對我們產生任何的干擾了。我們平平安安地回到了松潘，下了馬之後，忍著兩條腿的關節酸痛跟嚮導們道別，一瘸一拐地回到飯店。晚餐還是在老地方用的，68元。晚上八點左右突然停電了，而且是全城大停電，我走到街上，發現是門前馬路邊的變壓器著火了，這麼一折騰我們就在松潘度過了一個漆黑的夜晚（所幸是鍋爐房用燃油，熱水照常供應）。順便說一句，那裡的繁星是我記憶中二十餘年都沒有過的一種景象，包括幼時在鄉下和近來兩次去歐洲。

11月3日
清晨摸黑起床（不摸黑也沒有辦法，沒電）去東門車站乘車回成都。到了車站才發現車子根本不是來時的揚州亞星，而是河北神鹿，車況要差一些，其實也就是普通的長途車，我們兩個男生的大包還得上車頂。據說一天就那麼一班車回成都，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0600從松潘出發，車上滿滿地擠了五十幾號人，略有超員。在一路的「青藏高原」高亢的歌聲中，司機似乎是吃足了興奮劑，始終踩著油門沒有松過勁兒，包括在茂縣的懸崖絕壁般的山路上一長串的超過90度的大轉彎，搞的我被身邊的兩位女生那一驚一乍的差點兒弄出神經衰弱。來時的車上曾經有個老外形容司機「crazy」，回去的這趟車的這位估計應該是「hysterical」了。中午在茂縣縣城邊的路邊餐館停車吃飯，那時候才十點半多一些，我們也就照著我們傳統的習慣吃了頓「早飯」，四碗稀飯加三個包子（包子個頭兒挺大），就著一碟醬菜和自己帶的一包搾菜，總共花了7塊錢。在快到都江堰的時候堵了半小時的車，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開窗透了透氣（開車的時候開窗能把你凍死）。說來慚愧，我這個有近十年煙齡的人居然被車上的前輩們狠狠地教訓了一把，我這回總算知道老煙槍也不是那麼隨便說說的。到了都江堰之後陸續有人下車，總算是沒有人坐在水箱蓋上了，要不然少不了警察叔叔找麻煩。司機找了個同車的老鄉跟大家收每人1塊錢，說是走高速公路，結果那破車在高速公路上的速度還比不上它在山路上的勁頭，死活上不了70公里，使我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下午兩點半左右總算是平安抵達成都。回來之前就已經讓朋友在成都市中心訂好了三星級酒店，165元/間，要好好地享受一下，然後就是去皇城老媽瀟灑地撮一頓。

11月4日
早上起床，8點多去肯德基門口等開門，吃了有史以來最豪華的一頓早餐。而後回酒店退房，再打車去機場。跳表顯示是48塊，司機向我收了10塊錢的回程過路費，我不知道那是否屬於亂收費，反正想想也就快走了，犯不著跟人大動干戈的，就多付了十塊錢。下午四點，我們重新踏上了杭州筧橋機場的水泥地，在出口人群的詫異的眼神中結束了我們的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