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行西藏<上>

第一天， 我與小姑在成都國際雙流機場等待飛機起飛。天剛濛濛亮，有點陰。不一會，窗外飄起雨絲，即而電閃雷鳴，起飛時間不得已向後延遲。候機廳內幾呼座無虛席，老外很多，有的穿著毛衣，有的穿著背心、短褲。無一例外地，背負著鼓鼓囊囊的旅行包。為了預防高原反應，在離開賓館之前，我與小姑各吃了一粒暈動片，防止頭暈、噁心、頭疼。但副作用也很明顯，沒出一個小時，我們倆都昏昏欲睡，眼皮重似千斤。終於天色漸朗，飛機終於可以起飛。在飛機上看到連延不決的藏青色山峰破雲而出，這時飛行高度是一萬多公里。到達拉薩的貢嘎機場，是一個半小時以後。和西藏旅遊局的宮導遊及同屬一個團的其他八個同行者會合，又因一個德國人遲遲末到，在貢嘎機場我們又逗留了一個多小時，大家都顯得心急如焚，對這個德國人是否會如約前來也失去了信心。宮導在大家的催促下，給總部打了問詢電話，在徵得總部同意後，決定不再繼續等待。我們一行十人上了一輛旅遊中巴。由於在前行西藏之前，一直把高原反應看成一隻猛獸，想像一下飛機定會心急氣喘加上頭暈目眩。但在車上，一直沒什麼反應，就問宮導，宮導說一般人的反應會在半夜僻如12點至1點左右變得強烈，到第二天基本轉好，第三天就會比較適應了。宮導簡單講了一下拉薩市的基本情況。拉薩是有名的日光城，太陽一般在晚上九點左右才落，早晚溫差大，中午日照強烈時，有如酷暑，晚上太陽落下時，有如深秋。同時由於七至十月是西藏的濕季，夜雨幾乎天天都有。拉薩相對繁榮些，由其是色情業，歌舞廳、夜總會、桑拿房隨處可見。我們均對該種說法表示詫異，因為心目中的拉薩是藏傳佛教的聖地，心目中的拉薩人民是純樸、聖潔的。但是在拉薩的幾天的確印證了該種說法。在我們入住的聖天鵝（三星級），就有一個夜總會，夜夜笙歌，出入的小姐也處於豐華之年，且艷麗無比，著裝時髦。當然她們的服務對象是有該種需求的外地遊人和在拉薩長年做生意的外地人。第一天主要是休息以適應高原氣候。我在吃晚飯時變得異常不適。上下樓梯時覺得氣喘，頭上像帶了緊箍咒，同時噁心嘔吐。回到房間後，一連吐了四次，在賓館的旅遊服務部買了高原安（據說是最好的高原反應藥，40元一盒）和紅景天（23元一盒），但基本上吃什麼吐什麼，藥也無法發揮作用。當時只有一種想法，如果第二天還是這樣，一定打道回府。就這樣躺在床上等著日落，隔壁的夜總會喧鬧異常，有人唱，有人跳。
第二天， 高原反應似乎減輕許多，各種不適也暫時遠離了我。收拾好東西，吃過早餐就準備到拉薩最大的寺院哲蚌寺。小雨淋漓。西藏的寺院多建在山腳下或山腰上，一般地勢較高。拾階而上，看到的便是極具神秘色彩的藏寺。金頂，咖啡色的院牆，黃色、紅色、藍色交織而成的壁畫。圖案複雜細緻的簷紋，紫色僧衣的喇嘛，濃郁的酥油香味，來來往往紅褐色臉頰的藏民的虔誠還有懶散的自由自在的流浪的放生狗聚集在老僧人身旁，這些都令我們這些看慣了中土文化的人們感受到不一樣的震撼。走在深深的院牆廊下，偶而可看到不知是什麼鳥振翅飛過，在那真正碧藍的天空掠過它黑色剪影。中午十二點，我們返回拉薩市內，在指定飯店吃飯。據說拉薩的青菜都是運自四川，價格貴過肉類。菜沒什麼特色，宮導說明天會安排一次藏式飯菜，大家都顯得很興奮。街上突然湧來一群節日盛裝的藏民，在布達拉宮廣場上走隊列，下午本計劃參觀大昭寺，但傳來消息明天因中央胡錦濤來參加西藏的五十週年大慶，布達拉宮附近戒嚴，所以改為參觀布達拉宮。由於時間很緊，當時已經下午四點左右（按拉薩市的作息時間，導遊中午休息到3：30分）而我們只有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來完成平日至少二個多小時的時間才能參觀完的布達拉宮。因此整個過程可以用走馬觀花來形容了。相對於參觀過的其他寺院亦或宮殿，布達拉宮更加宏偉，瑰寶更多。用黃金、各種寶石鑄成的靈塔令人歎為觀止。走出布達拉宮，便興奮地衝向布達拉宮廣場，忙著搶拍盛裝的藏族朋友，他們也都很友好，有的甚至擺好蒲式令我們大為欣喜。當廣場上的人們漸漸散去，宮導把我們領進一家「扎西德勒」工藝品店。起初並無意在那裡購物，但進店以後突然就被它的各種毛毯吸引。純手工織就，色彩斑瀾，織法細膩，民族特色濃厚，也有仿波斯、土耳其的地毯。當然價格不菲。我看中一條地毯，要價4885元，侃價到3600元，仍覺太貴，拿了售者的一張名片，悻悻離去。西藏四大寶，冬蟲夏草、藏紅花、唐卡、地毯。前二者是藏藥，後二者都是具有西藏民族特色的手工藝品。據介紹，如今會繪製唐卡的人已區區可數，因此價格昂貴。而西藏的地毯則以它純正的手工、高質量的羊毛而出名。晚上仍有些微的高原反應，但已不嚴重。約十點左右，仍對上午看中的地毯耿耿於懷，便操起電話直撥扎西德勒，是它的銷售主管接的，電話中我又與他大侃了一番價格，他爽快地說價格好商量。我興奮地夜奔扎西德勒。除了銷售主管還有一個叫喬西的業務員。價格後來談到2800元。當然費時費力，直到12點才把生意做成。他們的態度相當真誠，人也相當擅於溝通。後來仍有人說貴，但由於內地很少見這樣的地毯，價格我又能接受，我並不後悔我的選擇。只是這個店的兩個業務員俊朗大度，令人印象深刻。後來我又在八角街的巔峰工藝品看過，不論是地毯的質量，銷售人員的素質都不可與前者比擬。
第三天， 上午，前往達賴喇嘛的夏宮，羅布林卡。這應該是一個園林式的建築物，比起江南的園林，這裡堪稱簡陋，樹木並末經修剪，比起江南的林蔭路都不過之。所以除了比起其它寺院更加現代、富麗堂皇的十七世達賴喇嘛的宮殿還有一定欣賞價值，其他地方沒有太值得一看的理由。下午驅車前往色拉寺。路遇許多很有特色的西藏民宅。一般二層，底下一層似乎並不住人，窗開得很小，有的置了玻璃，有的僅以一層帶格柵的木板飾之。院牆圍成幾個長方形或正方形的幾何圖案，錯落有致。院子四角都飾以經番，由藍、白、紅、綠、黃五色小旗組成，分別代表著藍天、白雲、火焰、流水、大地等五種自然元素。去往色拉寺的路途已有坎坷，對車子的要求較高。到達色拉寺，剛巧遇上全寺的喇嘛集中在院落裡辯經，寺院其它部份均關門。雖然不能得以進去參觀，但聊以自慰的是能看到辯經盛景。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喇嘛們集中在院落裡，姿態各異，尤其是不僅動口，而且動作有趣豐富。最典型的動作就是雙臂高高舉起，然後雙掌有力地合擊，伴隨著左腿向前跨出並鈍擊地面。觀看的遊人有日本人、老外、還有手搖轉經爐的西藏老婦人，還有睡在地上的狗。地上還有一個似乎在辯經聲中剛剛醒來的藏族小男孩兒，坐在喇嘛堆裡興奮地叫嚷著，小身子前仰後合。緊接著我們就去了大昭寺，在路上又遇戒嚴，盛裝的藏族人民列隊在北京路兩側，樂鼓手嚴陣以待。我們被阻隔在道路一側等待中央領導的車隊。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正趕上西藏五十週年大慶。不知過了許久，首先是警車開道，接著是幾輛中巴車開過，我看到胡錦濤從一輛中巴車的前一排位置向列隊的人們搖手致意。這時已鑼鼓喧天，彩袖翩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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