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西藏故事9：慵懶拉薩
終於開始爛的進行時，沒有老非的西藏，我屢次走錯路。一定能走回去，丟是丟不了，但因此多走了許多路。
　　跟在別人身後的時間太長，偶爾單獨行動，小狀況便層出不窮。

　　中午回吉日洗澡，頭髮還濕著，便挽起來，出去了。
　　木如街在木如寺旁邊，常常上網的地方離那只有幾十米，我卻最近才注意到。那條街上沒有遊人，它是拉薩的尋常巷陌。
　　今天陽光特別好，懶洋洋的。如果我是一隻貓，一定邁著優雅的步子爬上他們的屋頂，打打哈欠，伸伸懶腰。
　　木如寺的僧人在唸經，聲音高低起伏，自然形成韻律。我坐在後排，聆聽。

　　我住吉日一層，沒有長椅，坐在石階上。挽起的頭髮散下來，依然濕漉漉。
　　哪裡都不想去，吃也只去吃簡單的麵條，完全不想動彈，臉上有點發低燒，大概中午洗澡受了寒。但我依然固執地坐在太陽底下，有這燦爛的陽光照在身上，我已經很滿足。
　　沒有鍾數，因為不需要。
　　手機還在，因為我是俗世的平凡人。
　　同事很好，安心讓我休假，沒有打電話來。

　　木如街有個男孩子的鼻子流血，一滴滴落到地上，我從小怕血，只覺紅紅的斑點在陽光照耀下分外觸目驚心。
　　吉日有人在洗衣服，不知道哪件是我的。
　　木如寺有個後排的僧人一直在偷懶，前排的僧人聲如洪鐘。
　　我把腿伸直，頭靠牆，眼前是吉日上空湛藍的天。

　　剛從八角街回來，那裡依然人來人往，大昭寺前膜拜的人們也依然虔誠。
　　老竇短信說不要看文字，要聽我講故事。我不是個說故事的高手，我最擅長的是把生動的經歷講得單調乏味。
　　路是走不完的，哪裡都是獨一無二。
　　但心裡總有排位，就像有些男人心中可以同時愛幾個女人，不過排名仍有先後。

　　路過的人總會看我一眼，我的頭髮亂蓬蓬，還沒梳理。
　　他們都不認識我，除了C，C在購物，沒有回來。
　　C是個很漂亮的上海女孩，白皙、長髮、苗條、五官西化。
　　她說男朋友很不放心，因為見多了背包客的艷麗故事。
　　我說我男朋友很放心，唯一的擔心是我會倔強地轉山。
　　她說真好，你們可以互相信任。
　　我說如果能夠做到，那這便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做不到才覺困難。
　　她呵呵笑，露出美麗的側面輪廓。

　　我也想過：如果有個人可以讓我任性一次，我會毫不猶豫地愛上他，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的愛情其實未必完滿，生活瑣事才是巨大考驗。
　　我當時那麼想，僅僅因為自覺沒有任性過。

　　臉繼續發燒，我想我該進房間休息一下了，但雙腿完全不聽話，依然坐在石階上。
　　有對外國夫妻穿著短袖短褲去洗澡。
　　我穿著咖啡色的毛衣靜靜地坐著。
　　風吹著頭髮，亂亂的揚起。
　　我抬起頭，雙眼迷離，心靈卻很安樂。
2004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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